第441章 改天換地，暗流涌動

“父侯。”

秦昱像往常一樣來到書房向昌平侯問安。

“嗯。”

昌平侯放下手中的竹簡，瞥了秦昱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聽說，最近你練臣武之道，練的很勤？”

秦昱不由的笑著衝皇宮的方向拱手道：“皇恩浩蕩，讓我們這些世家子弟重歸朝堂，並且無償賜予我們臣武之道，兒臣自然不敢懈怠，勤修不輟。”

昌平侯的眉頭微眉，很快舒展開來，接著問道：“你在修煉臣武之道時，也聽到了龍吟聲？”

秦昱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不過卻不以爲(wèi)然。

“兒臣認(rèn)爲(wèi)，這並不是壞事，此龍吟聲可以更好的幫助我們吸收轉(zhuǎn)化氣運，反而是一件幸事。”

昌平侯冷哼一聲道：“幸事？我看是性……”

昌平侯想到了什麼，餘光瞥了屏風(fēng)的方向一眼，改口道：“我聽說，修煉過臣武之道後，對那方向的慾望非常強烈，甚至行爲(wèi)暴虐，這都影響心性了，還不是壞事？”

秦昱遲疑著搖著頭，低聲分辯道：“父侯，您不能只看弊端，不看益處啊，雖然那方面的慾望強烈了，但是那方面的能力也變強了啊，那個的過程中，一時激動，行爲(wèi)暴虐一些，也屬正常嘛。”

他還有理了？！

昌平侯氣的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反而不生氣，端起書案邊上放著的茶水，飲了一口，說道：“哦？看來你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還有什麼道理，接著說。”

秦昱一聽父侯沒有生氣，反而認(rèn)要了自己，聲音不由的大了起來，接著說道：“父侯，神話傳說中，龍性本性，兒臣認(rèn)爲(wèi)，氣運黑龍，雖然不是真龍，不過也是龍形，觀想龍形，有些反應(yīng)，也在情理之中。”

昌平侯點了點頭道：“還有嗎？”

秦昱看到昌平侯的反應(yīng)，更加自信了，笑著說道：“父侯，我知道伱在擔(dān)心什麼，可是，不僅我們在觀想氣運黑龍，陛下他也在觀想氣運黑龍啊，他總不能自己害自己吧？”

昌平侯搖了搖頭，扔給他一枚竹簡：“你看看，這是我剛獲取的情報。”

秦昱不解的看了一眼手中竹簡，瞳孔不由的一縮，下意識的搖頭否認(rèn)道：“這，這，不可能！”

秦昱擡頭看向昌平侯，焦急的問道：“父侯，陛下怎麼可能走火入魔？這絕對是謠傳！這一定是有心之人在造謠，其心可誅！”

昌平侯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冷哼一聲道：“我不管是真是假，這麼多情報的出現(xiàn)，不得不讓我警惕，傳令下去，以後渭水秦氏的人，都不得修煉臣武之道，一旦發(fā)現(xiàn)，嚴(yán)懲不殆。”

“是，父侯。”秦昱放竹簡還回去後，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好像直到現(xiàn)在，他還無法接受啓元帝走火入魔這件事。

昌平侯皺著眉頭，一臉失望的看著秦昱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封瑜的慧根特性，效果比我預(yù)計的還要厲害。”

秦昱依然是當(dāng)初那個堅定的親皇派，不對，在封瑜登基之後，估計更加嚴(yán)重，都要和黎陽派一樣，成爲(wèi)堅定的保皇黨了。

秦曦從屏風(fēng)後面走了出來，一臉不忍的看了秦昱離開的方向一眼，走到昌平侯的身邊，提起茶壺，一邊續(xù)杯，一邊勸誡道：“父親，六哥他也不想這樣的，您消消氣。”

昌平侯一臉疲憊的搖了搖頭道：“我知道，當(dāng)時因爲(wèi)秦翌橫空出世，渭水秦氏威脅到了皇族，我不得不他們四個中選擇一個爲(wèi)繼承者，以啓元帝的心，只是，真正的繼承者，卻絕對不能是他，只能是你，曦兒，你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了嗎？”

秦曦默默的點了點頭，爲(wèi)昌平侯捧上茶水，昌平侯接過茶，看著秦曦，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意不在此，可是，除了你，爲(wèi)父沒有其它選擇了，只好委屈你了。”

秦曦?fù)u了搖頭道：“女兒明白。”

昌平侯想到十幾天前我有告訴秦曦讓她躲在屏風(fēng)後面接受三年教導(dǎo)的真實意圖和自己的決定後，彷彿一夜之間長大的秦曦，再次搖了搖頭，看向秦曦的眼神中，滿是憐惜，不過，昌平侯也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曦兒，對這個問題，你怎麼看？”

秦曦拿起書案上的竹簡，看了兩眼，斟酌著說道：“臣武之道有問題是肯定的了。皇武之道有沒有問題，啓元帝有沒有走火入魔，只憑現(xiàn)在的情報，還不足以斷定。只是，女兒奇怪的是，都是觀想的氣運之龍，爲(wèi)何氣運武道沒有事，秦翌也沒有事，只有臣武之道出了事，只有啓元帝出了事？”

昌平侯對此倒是不奇怪。

“創(chuàng)造功法秘術(shù)，你以爲(wèi)是很簡單的事嗎？當(dāng)初文聖創(chuàng)造出法相境，將其原理傳給了當(dāng)初追隨他的所有金丹境武者，可是，就算有文聖指導(dǎo)，各世家也用十多年，死了數(shù)百人，纔在原來功法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造出了法相境功法。”

秦曦倒是不知道這段歷史，所以聽起來很是認(rèn)真。

昌平侯接著說道：“封瑜，我承認(rèn)他頗有慧根，悟性驚人，自危難中頓悟，開創(chuàng)出了皇武之道，可是，這推演到金丹境圓滿，估計也就是他的極限了。”

“臣武之道和法相境境功法，估計已經(jīng)超過了他的極限，所以，纔有此一劫吧。”

“封瑜，可惜了。”

雖然因爲(wèi)孩子的事，昌平侯非常厭惡封瑜，甚至，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崇明帝。

不過，不得不說，封瑜的確是一個難得的賢君。

拋開立場不談，昌平侯還是很欣賞他的。

“至於秦翌，呵呵，他可是數(shù)千年一出的天才，我甚至懷疑，他的慧根特性，可能是傳說中龍聖曾經(jīng)擁有的最適合創(chuàng)造功法秘術(shù)的……推演！”

秦曦聽後，先是認(rèn)可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擔(dān)憂的搖了搖頭道：“可是，當(dāng)初龍聖創(chuàng)造了那麼多的功法秘術(shù)，不也證明了，有著很多隱患，不得不斷了中原的傳承，帶著三千弟子，自我放逐，離開中原，進入了蠻夷之地嗎？秦翌他……”

昌平侯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啊，就不要杞人憂天了，先不說，龍聖當(dāng)時是什麼武道環(huán)境，現(xiàn)在又是什麼武道環(huán)境？就說有了龍聖的前車之鑑，秦翌就不可能再走龍聖的老路。”

“而且，這只是我的猜測，秦翌的慧根特性，可能比推演更要厲害，還要更加適合創(chuàng)造功法秘術(shù)呢。”

秦曦聽完昌平侯的解釋，這才鬆了一口氣。

昌平侯喝了一口茶水，對秦曦道：“你的問題，我解答了，接著往下說。”

秦曦點了點頭，斟酌著繼續(xù)說道：“父親，女兒估計，臣武之道的隱患，纔剛剛開始，後面估計會越來越嚴(yán)重，啓元帝倘若真的走火入魔，行事只怕會越發(fā)激進和瘋狂，君臣之間，只怕會矛盾重重，君臣離心。”

說到這裡，秦曦?fù)u頭感嘆道：“再加上世家重入朝廷，封氏破了三百年舊例，秦翌崛起，宗門遍地等問題，只怕，大烽皇朝，離滅亡，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昌平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那我們秦氏在這個過程中，如何做呢？”

秦曦沉吟良久，纔開口道：“女兒愚鈍，只能想到延續(xù)父親的老路，保持中立，以靜制動，順應(yīng)大勢，適可而止。”

昌平侯聽後，撫掌大笑道：“曦兒可以出師矣！”

……

“丫丫，不要亂跑。”

珍娘掀開窗簾，看著騎著馬在路上風(fēng)馳而過的秦悅，不由的訓(xùn)斥道：“給我回來，安靜的坐好。”

秦悅不怕父親，但是卻很怕母親。

惹到父親，她只要撒撒嬌，父親就不生氣了，不會打她。

但是，惹到母親……母親是真的會打她。

秦悅繃著小臉，一臉不情願的坐上回到了馬車。

珍娘瞪了秦悅一眼：“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像個瘋丫頭似的。”

秦悅扭過頭，不理她。

珍娘也來氣了，扭過頭，看向窗外，也不理秦悅了。

一隊商隊從對面走過，珍娘看到商隊中的幾個身著武服的英姿颯爽的女子，不由感嘆道：“現(xiàn)在女子習(xí)武的人多了，都開始跑商了。”

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事啊。

這才過了多久，三四年時間，就好像換了一個天地似的。

秦悅聽後，滿是不解的問道：“女子習(xí)武，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珍娘摸著她的頭，感嘆道：“在你看來是正常的事，但是，在母親看來，卻是破天荒的事。丫丫，你真是生在了一個好時候啊。”

秦悅感覺和母親之間有代溝，溝通起來好難，坐了一會兒，終於坐不住了，找了個藉口，又溜下馬車。

珍娘掀開窗簾，看著秦悅擔(dān)憂的喊道：“丫丫，小心危險。”

“放心吧，阿孃，我沒事。”說著，秦悅已經(jīng)騎著馬，又跑的沒影了。

珍娘管不住女兒，不由的抱怨起了從頭到尾一直默不哼聲的秦勇。

“你也是，女兒都這樣了，你也不管管，這人生地不熟的，你也不怕丫丫遇到危險。”

秦勇睜開眼，無奈的看了珍娘一眼道：“放心吧，暗地裡不知道多少人保護著我們，女兒不會有危險的。”

珍娘也沒見過，只是聽秦勇父女兩說過，就算心裡相信，但是心裡依然不踏實，不由的白了秦勇一眼道：“你這做父親的心真大。”

秦勇?lián)u了搖頭，再次閉上眼睛，不再言語了，只是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了，頭上不由的冒出了冷汗。

珍娘看著秦勇的狀態(tài)不對勁，趕緊緊張的問道：“當(dāng)家的，你怎麼了？”

秦勇回過神，睜開眼，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安慰珍娘道：“我沒事。”

珍娘緊緊的握著秦勇的左手道：“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說，就算我不懂，也可以舒解舒解，別憋在心裡，悶壞了。”

秦勇斟酌片刻，開口道：“我的直覺從小就很靈，可以感知哪裡有危險，最近修煉了小翌給我的《天人合一秘術(shù)》，達(dá)到天人合一狀態(tài)之後，這種直覺更加清晰了。”

說到這裡，秦勇看向已經(jīng)可以看到輪廓的聖山，喃喃自語道：“尤其是隨著越來越接近洛京，那種危險的感覺也就越發(fā)強烈。”

秦勇緊緊的握著珍孃的手道：“我總是心緒不寧，難以入眠，就怕出事。”

珍娘搖著頭，堅定的說道：“不會有事的，你不是說了嗎？小翌現(xiàn)在出息了，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敗他，他會護著我們周全的。”

秦勇感知著珍娘微微顫抖的手，心中不由自責(zé)不已，笑著拍了拍珍孃的手道：“沒事，是我胡思亂想了。”

珍娘怎麼可能不了自己的丈夫，知道丈夫是在安慰自己，不由的愧疚不已。

明明是自己安慰丈夫，結(jié)果最後反而是自己讓丈夫擔(dān)心，丈夫反過來安慰起自己來了。

珍娘知道自己不會武功，幫不上秦勇的忙，不過，他有一個武功很高的兒子啊。

想到這裡，珍孃的眼睛一亮，道：“當(dāng)家的，你可以問一問小翌啊，他肯定有辦法。”

無論是危險，還是丈夫這種奇怪的讓他寢食難安的直覺，純樸的珍娘相信，自己最有本事的兒子，秦翌，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秦勇心中一動，點了點頭道：“好，等見到小翌，我問一問。”

……

“周相。”

胭脂向周博遠(yuǎn)作了一個福。

周博遠(yuǎn)趕緊起身回禮。

“不知羅掌事找周某有何事？”

胭脂恨恨的瞪了周博遠(yuǎn)一眼道：“羅洪受了傷，不能來，讓我替他傳句話。”

周博遠(yuǎn)看到胭脂，就暗道不好，估計羅洪那裡出了岔子，果然……

“勞煩羅掌事了，周某洗耳恭聽。”

“羅洪說，他已經(jīng)盡力。”胭脂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周博遠(yuǎn)趕緊追問一句道：“羅指揮使的傷？”

胭脂頭也不回的道：“死不了。”

周博遠(yuǎn)看著胭脂離開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果然，不可行嗎？”

連羅洪的話，陛下都聽不進去了嗎？

甚至，比他預(yù)料的還要嚴(yán)重，直接傷了羅洪。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經(jīng)此一事，以後再想借用羅洪的情報系統(tǒng)，查一些事情，估計，難了。”

周博遠(yuǎn)看了混元宗的方向一眼，苦惱的道：“以我的身份，如何與秦宗主對話？而且，談?wù)摰膶ο筮€是陛下？”

若是可以，周博遠(yuǎn)自己就去找了。

可是，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去。

他能做的，只有……

周博遠(yuǎn)想到最近朝堂中的暗流涌，嘆了口氣道：“世家行事越來越激進，民心浮動，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有些事，周博遠(yuǎn)不願意做，也不得不做了。

“權(quán)臣，就權(quán)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