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火嗎?是那個深愛著他這個夫君的女子嗎?
莊夏凌亂了,他知道,不是。
因爲那個火火,從來不會在他面前隱藏心緒,喜悅與苦惱,總會訴與他聽。
畢竟,他是她的夫君。
可這個女子,卻對他的問話置之不理,哪怕就是陌生人也少會如此,只能說明那個女子確實不認識他,而且不屑一顧。
而且這女子的衣著打扮,還有渾身清冷的氣質,如同一塊萬年寒冰,冷的讓人不敢親近,更別說言語了。
只是,這個容貌一模一樣,恍若九天神女飄飄欲仙的女子,是這個世間能有的嗎?
莊夏哪怕知道兩人可能沒有關係,可這女子的容貌卻真的讓他難以置信,非要了解一番,才能真的放下心來。
甚至他也有想,這個女子可能是火火的同胞姐妹,否則不會如此容貌,不會如此的神女氣質。
只是,這樣的氣質與火火,實在是南轅北轍,一個熱情似火大大咧咧,一個清冷如月似朵雪蓮。
“姑娘,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莊夏扯著笑容,對那清冷女子問道。
只是,這女子仍舊不言不語,別說是無視,簡直是把他當空氣了。
這讓莊夏著實尷尬,自己也是男神一枚,怎麼就被這麼無視了呢?
“姑娘,你和我的妻子非常相像,所以我可以冒昧的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剛說出來,莊夏就知道自己太冒昧了,他這麼問,太有調戲之意:你長的真像我老婆。
若是女子聯想一二,絕對會把他當成登徒子的。
莊夏都準備捱罵了,可是,這個女子卻對他的話沒有任何觸動,毫不在意,一路向著教師宿舍而去。
不會吧,這麼都沒反應?
心中急於知道答案的莊夏不再問,就要上前攔住這個女子,問個清楚再說。
他探出自己的手掌,向著女子那纖細手臂抓去,想要攔住她。
手掌一分一毫的探去,隨即到了那女子的手臂之上,可剎那,莊夏的手掌憑空穿過。
莊夏一愣,以他的境界,自然知道,方纔自己確實從對方的手臂上穿過,恍若對方是一個鬼魂一般,沒有實體,抓也抓不著。
難以置信的莊夏一手摸向這與火火容貌一模一樣的女子的面龐,可與方纔一方,毫無無礙的穿過。
“這怎麼可能!”莊夏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鬼魂,可在他的感知當中,這個女子和真人一模一樣,若不是方纔一探,他絕不會發現。
急於印證的莊夏一步便到了學校外的街道,這裡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只是莊夏此時不再避讓,所有人也都似乎沒有看到她,還有不少人與他的身軀重合,隨即穿過。
如此,場景,詭異的如同鬼魅。
隨後,莊夏穿過川流不息的街道,車輛卻如同幻影一般穿過他的身軀,隨即遠去。
“這些都是假的?或者都是虛影?”莊夏探索一番,便發現了這裡的不同,甚至連腳下的泥土都虛幻起來了,完全不似剛降臨這個世界時的真實。
這一切,都是從莊夏發現那個與火火容貌一模一樣的女子開始的,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發現了這個世界在一直虛幻下去,展現了它的不真實。
否則,他怎麼可能被瞞了這麼久。
難道,他還在夢裡嗎?
莊夏想起那個火火與花影她們相愛相殺的場景,那個夢也真實的不像話。
只是,如果是夢,自己怎麼會發現這是個夢呢?
普通人做夢,夢中的場景或許天馬行空,但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大腦中原本有的東西組織起來的,不可能憑空產生。
就如同這個世界的變化,還有那些他也不知用途的科技產品,便是脫離了他的原本認知,彷彿大腦之外的信息。
其次,夢中之時,做夢的人會自己欺騙自己,因爲如果你能發現你夢的漏洞,你自己就會修補這個漏洞。
所以,你能發現的漏洞,夢中不會有,因此你也不會發現這是不是夢。
當然,如果夢太過怪誕,不合常理與現實,你也能一個瞬間閃爍“這是個夢”的想法。
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不可能是他想象出來的,他的意識中,地球還是互聯網時代,而非這個未來場景。
其次,如果這是他的夢,在夢醒之前他不會知道這是個夢,但他現在知道這個世界並非真實了。
可莊夏卻知道,這不完全沒有夢的成分。
當他想要穿牆而過,一頭撞在學校圍牆上,將牆壁都撞塌之時,他便知道這個學校是他的意識編織出來的。
他想回到這個地方,於是意識就讓這個地方存在,其中一切陳設都是他記憶中抽取出來的。
思索良久,莊夏都只能下定些許的結論,這個世界部分由他的夢組成,可大部分卻是虛幻的投影。
當有了這個結論後,莊夏更是失魂落魄,連所謂的迴歸故里都不是真實的,這何等的讓他失望。
這都是假的嗎?可我爲什麼會見到。
“世界樹,你在嗎?”莊夏無聊的問了一句。
可世界樹竟然真的出現了,完全不似他自己夢中織造出來的,那種能讓他感知到新的道韻,全新法則的氣息,不會是受限於他所知信息而虛幻出來的。
“沒想到,我也受限於這個虛幻的世界。”世界樹一嘆,這是何等的難以想象,“這個虛幻的世界合乎法則的顯化與運行,並非虛構出來的,如果不是如此,能夠欺騙我,這樣的恐怖威能也不知是何等恐怖存在所能做到。
倒是你的那個什麼學校,亂七八糟的,大部分都是你想出來的。”
世界樹一刷,眼前這熟悉的中學便一變,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樣,教學樓重建了,操場更爲現代,但仍舊不融於這個時代,彷彿二零三零年代的產物。
方纔莊夏撞倒的牆壁如今已然可以自由穿過,與外的世界一模一樣。
“如此,這個世界纔是原本的模樣。”世界樹說道。
“我們到底處在什麼虛幻空間?這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莊夏迷惑,這個世界似真似幻,太過不可思議。
“你所存在的這個世界是虛幻的,可發生的事,這個世界過往是存在過的。
一如你記憶中的攝像,將這個世界紀錄下來,日後播放一般。”
世界樹的話讓莊夏一驚:“這是我離開地球三百年後的場景嗎?可又是誰刻錄下來,又讓我進入這個虛幻的世界?”
莊夏不解,可心中反而有了些踏實,畢竟,哪怕觸不到實體,這個世界也是過往真實的畫面,可以聊寄些許思鄉之情。
只是,這樣的詭異讓他不敢相信,又覺得不可思議,他已經連做兩個夢了,更是夢中之夢。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擔心自己太花心而辜負了那些女子,怕她們處不來,纔會夢到自己所愛女人之間相愛相殺的場景。
現在想來,以她們的心性,哪怕有些性子,可爲了他也可能會包容一些,哪裡可能不理智的大行殺戮。
只是,夢中的那個女徒弟是什麼鬼?自己確實沒收過徒弟啊!
而那個夢中夢醒了後,自己便開始了這個夢,或許說是半個夢,掉落了這片虛幻,連世界樹一開始也被欺騙。
世界樹再次開口:“自見到那個與你老婆相似容貌的女子,你的心境動盪,這片世界才和你的夢分離,被你發現。
否則,你想發現這個世界本是虛幻,似乎還不太可能。”
“那那個女子是真是存在的嗎?又爲什麼和火火容貌一模一樣?”
“她確實存在,而且很不一般,只是爲何和你老婆那麼像,我也不知道。
大千世界無所不能,或許只是巧合。”
對於世界樹的話,莊夏搖搖頭,穿過牆壁和關上的門,便到了那個女子的房間。
這個虛幻的世界還在運行,一切井井有條,似乎是他們當年所做的重現。
只是,畢竟不是活人。
這個清冷如月的女子,放下手中的書卷,望了望這個清淨的過分的房間,嘆了嘆氣。
“我爲什麼要呆在這裡呢?”她呆呆的坐著,用纖細如白玉的手掌撐著腦袋,愣愣的出神。
聽到她聲音,莊夏心中越發疑惑了,如果閉上眼睛,他還以爲是火火在說話呢。
兩人不僅容貌一模一樣,連聲音都一樣,實在是太過詭異。
隨後她搖了搖頭,道下一杯熱茶,茶杯上熱氣騰騰,捲起淡淡的霧氣。
她用手握住,隨即提起,便要送去口中。
只是這短短的一息之間,那熱茶便冷了下來,甚至水面結起薄薄的冰片。
隨後,她便再次翻看起書籍來,一坐便是半個時辰,只是她很坐的住,看起書來也很有詩情畫意,這是火火所少有的。
莊夏看起房間的陳設,很是乾淨,卻沒什麼女孩子喜歡的那些小物件,如可愛的玩偶和掛飾。
坐了多時的女子站起身來,走到臥房,鋪開一張畫紙,便用毛筆作起畫來,一邊畫還一邊思索,沉思的模樣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她只是三兩筆,一個身著校服的男生展現出來,隨後開始精緻的描繪起臉部。
莊夏好奇的湊上來看,現代人幾乎少有人會作水墨畫,更別說如此逼真,可見這位女子的才藝出色。
這是一副水墨畫,上面繪著一個少年,英俊瀟灑,渾身的朝氣與活力,正是莊夏的模樣。
看清楚這個少年的模樣之時,莊夏一愣,她怎麼會畫我的畫像!
自己在中學時代的模樣,他自是清楚的,可關鍵是,這個女子爲何會畫他,似乎認識他一般。
我們兩個人,真的認識嗎?
可是,我如何認識一個我離開地球三百年後纔出現的女子?莊夏不發一言,看著這個女子在望著他的畫像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