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后,武越帶著曲非煙再次回到恒山見性峰。之所以花費如此多的時間,主要是為了修煉吸星大法。為此,武越在江南多呆了幾天,順手抓了幾個內功只有二流的黑道左派人士。
別看笑傲世界里,正道都是些狡詐虛偽之徒,外表謙謙君子,內里滿腹齷齪,但不管怎么說,正道人士為了維護人設,很少明打明的去干些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勾當。
相對而言,黑道跟魔教那些人就不一樣了,原著里跟令狐沖交往密切的那些綠林好漢,哪個手上沒有三五十條人命?都不需要什么證據,閉著眼睛一抓一個準。
這種左道人士,武越殺起來是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有,便是借著綠林好漢們的慷慨獻身,耽擱幾天,終于讓他跟曲非煙把吸星大法練成了。
時隔三個多月再次回到恒山,見性峰上熱鬧至極,入目處大多是些赤著膀子搬運砂石的工匠跟民夫,整個見性峰從山頂到山腰,都成了一個龐大的工地。
看到這一幕,武越跟曲非煙面面相覷,猶自記得,離開恒山的時候,只吩咐這些女尼們搞點小錢錢,然后修一座大雄寶殿,怎么忽然間工程量變得如此大了?
按照古代蝸牛般的造房子進度,恐怕需要三到五年,才能把眼前這些工程全部做完吧?
沒等武越想明白怎么回事,田伯光忽然從人群中擠過來,笑道,“這次下山收獲不小,我跟那些尼……哦,師太們商量了下,既然要重修山門,索性一步到位,便從工部那里抓來幾位工匠,重新擬了份建造計劃。”
“原來如此!”
武越點了點頭,沒再理會,繼續向山頂行去。管他工程量有多大,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錢,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
上到峰頂,只見上百名女尼跟俗家弟子齊來迎接,鶯鶯燕燕的聲音充斥著武越的耳膜,心里又一次受到無數點暴擊。
只能看不能吃,絕逼是世上最難捱的情景,偏偏作為掌門大人,還要擺出一副怡然自得,與弟子同樂的和諧姿態,別提有多苦逼了。
便是在這種你看云很近,看我很遠的幽深意境中,一眾女弟子簇擁著掌門大人走進五色庵,嘰嘰喳喳的訴說著跟隨田伯光下山‘化緣’時的趣事。
武越抽動面皮,尷尬的陪著笑,笑到最后臉都快抽筋了,這才忍無可忍,干咳一聲,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眾人頓時止聲,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在他身上。
“這幾個月,我琢磨來琢磨去,總感覺恒山派有些不像恒山派。我們與其說是劍派,實際上都是出家人,既是方外之人,參禪禮佛、不占紅塵才是應有之事。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想改變,也無力改變,只能只身參與其中,隨波逐流……”
一眾女弟子被武越說的云里霧里,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么意思。
只見大弟子儀和長身而起,問道,“前些日子,掌門大人不是提過,等繼位大典之后,恒山要封山百年嗎?封山之后,我等便有充足的時間敬奉佛祖菩薩,不再理會紅塵之事。”
武越搖了搖頭,“話雖如此,可百年之后呢?身為江湖門派,爭斗廝殺在所難免,這不僅違背了創派祖師的初衷,而且干戈一起,再想抽身事外可就難了!”
“從前有定閑等前輩庇護,你等尚且能安身立命,現在有我,勉強保住恒山香火存續,可未來呢?誰敢說可以庇佑恒山百年,甚至千年不倒?”
聽武越說的恐怖,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思來想去,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在江湖行走,就算再怎么謹慎小心,終歸會沾染是是非非,結下仇家。
興許在恒山派鼎盛的時候,這些仇家不敢來尋釁滋事,可到了衰敗的時候,難保不會有墻倒眾人推的事情發生。
想著想著,眾人心里紛紛顯現莫名的恐慌,嘴里一個勁的道,這該如何是好?
只見武越繼續說道,“雖說這都是數十上百年以后的事,很可能在我們有生之年不會發生,但我既然從定閑師太手里接過掌門之位,就要為整個恒山的興衰考量。”
儀清問道,“掌門大人有甚吩咐,我等立即照辦。”
“近日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我們恒山派應該參照少林寺的做法,多在世俗中開展業務,借著群眾基礎光大門楣。”
一句話說的女光頭們又是一愣,儀清再問,“敢問掌門,這‘在世俗中開展業務’是何意?”
武越笑道,“很簡單啊!去看看少林寺是怎么做的,你們原樣照搬過來就可以了。”
這……到底要照搬什么啊?
眾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不明其意。
見此,武越嘆息一聲,毫不客氣的反問道,“諸位難道就沒有想過,同樣都是出家人,為什么少林寺屹立千年而不倒?反而恒山建派不過兩三百年,就已經淪落到要我這個外人來撐門面的地步?”
“是呀!這是為什么呢?”
女光頭們先是一呆,隨后又把皮球踢了回來,氣得武越差點當場吐血,這群榆木疙瘩,還敢再蠢一點嗎?
“就是因為群眾基礎不夠牢靠,山下那些景仰恒山,前來燒香禮佛的香客太少了!”
“你們常年行走江湖,也都該清楚,出了恒山地界,外人眼里的恒山派是什么?五岳劍派之一,然后呢?沒有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劍修門派!”
說到此處,武越站起身,義正言辭的道,“可問題是,我們并不普通!也不是什么鬼劍派,而是佛教禪宗的分支,跟道教、基督教、***教一個性質的教派!”
“是教派,而不是劍派!明白了么?”
眾人還是聽不明白,一個個眉頭緊鎖,只感覺掌門大人的思想太高遠,非常人所能企及。
沉默半晌,只見儀和躬身問道,“敢問掌門,何為教派?”
“傳播智慧、教化眾生、導人向善、奉養孤寡……這些你們平時不都在做嗎?只是一直沒有將它當做指導思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