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時候經歷了有名的百日關,農村的人都知道,在小孩生下來的一百天內,有可能被鬼怪侵體,這個時候的小孩天眼還沒有完全關閉,身心最為潔凈,所以鬼怪奪舍或者吸食小孩的‘精’氣神的事情也為數不少,我不僅經歷了百日關,而且還是厲害的絕煞百日關。|
我在襁褓之中時腳上就系上了祖傳的捆魂鎖,看起來就是一對紅繩,家里人誰也說不清到底有什么具體的作用,據說是專‘門’破這百日關的,我的爺爺韓樂平沒什么文化,高高興興的就把紅繩給我系上去了,一邊系著一邊說:“好孫子,咱家一脈單傳的好孫子,給你系上紅繩,可不許跟別人跑了咯。”
父親脾氣比較大,人也很直,我是在冬天出生的,所以一家人決定給我取名叫韓冬,是爺爺第一個發現我被臟東西給纏上了。
本來我的皮膚是很白皙的,眉目清秀,我的母親懷抱著我,緩慢的搖動,想要把我從哭泣中哄到睡著,母親一邊搖著我,爺爺的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我的臉‘色’由最初的白皙紅潤,慢慢變得發黃起來,一點一點的凝聚在我的眉心之處,這眉心處不停的顏‘色’發深,最后整個臉如篩糠一般蠟黃,慘不忍睹,而眉心處居然凝結成一個圓點,形成一個深深的黑斑。
母親沒有注意到我臉‘色’的變化,還在閉著眼睛不停的哄我,而爺爺卻在一旁大喊:“放下!”
母親一個‘激’靈,就把我放在了‘床’上,已經八十高壽的爺爺仿佛立刻回到了年輕的歲數,跑到廚房之中,拿著菜刀,對著北方位,不停的拍打菜幫子,大聲的喊道:“你出來干什么?!趕緊滾!”
菜刀震的菜幫子振振作響,我的母親蜷縮在一旁邊,看著如怪胎一般的我,眉心處的黑點正在漸漸的退散,臉‘色’緩慢的恢復了過來,不過是慘然的白‘色’。
爺爺從廚房處跑了回來,看著如大病初愈一般的我,立刻擁我入懷,頓時老淚:“我的好孫子喲!我韓家一脈單傳的孫子啊!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兒啊!爺爺把這老命拼了也不能讓你被那臟東西奪去!”
爺爺是老一輩的人了,土生土長的農村人,很多東西雖然不‘精’深,但也確實懂不少,從那時起,我爺爺就知道我被臟東西盯上了,這百日之內必須嚴加防守,如果防好了就沒什么事,防不好那可就是一命嗚呼。
這時候我爸爸韓天涯剛從外面回來,知道了我的事情之后也是一陣憂心,當天晚上就準備著和我爺爺一起把那兇靈給捉了。
由于我是家里的獨苗苗,爺爺和父親就跪在祖宗的面前不停的叩拜,祈求保家仙的護佑,晚上微涼,燈光閃爍,冬日的黑夜帶給人一種蕭瑟的氣氛,一股‘陰’冷的風吹拂著家中的眾人,那祭拜祖宗的香火忽閃忽滅。
忽然這香火不再自然的上升,而是飄向了窗戶這邊,大家都知道如果有風滲進來的話都是從外往里吹的,那香火的走向應該是順著風向的,沒有道理居然吹向了窗戶處,而最靠近窗戶底下的就是在媽媽懷抱中的我。
很多鬼是以香火為食的,這一瞬間,爺爺和爸爸驚恐的看著我的方向,同一時間意識到了事情不妙。
“啊……!”媽媽驚叫了一聲,胳膊不停的顫抖,看著她胳膊中臉‘色’漆黑的我,眉心處居然透出了一點紅,而我居然還在對著媽媽微微的笑著。
我真佩服我媽當時的毅力和堅強,居然沒有把我從胳膊上給扔下去,最先反應過來的仍然是我的爺爺,他立馬跑了過來,把我媽媽推向一邊,將我放在‘床’的最中央,一張靈符貼在我的肚臍眼上。
咬破食指,將一滴鮮血滴在我的眉心之處,只見鮮血與我眉心處那一點殷紅似乎在進行著天人‘交’戰,不足滿月的我居然獰笑了起來。
隨后,我爺爺做出了一個奇怪的動作,類似于一個太極的姿勢,口中念念有詞:“天有天降,地有地詆,聰明正直,不偏不‘私’,斬邪除惡,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揚灰!”
隨后一掌拍向了我肚臍處的鎮一切邪崇符,符咒微微發光,嗡……的一聲,我爺爺被震退了數米,讓我爸爸給接住了,而從我的喉嚨之中居然發出了尖聲的吼叫,那絕對不是人類可以發出的聲音,感覺有什么東西從我的身上被‘抽’離了出去,隨后我便昏‘迷’不醒。
至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我媽媽繪聲繪‘色’的講給我時我正在大塊朵朵的吃著飯,完全當神話故事聽的。
爺爺趟在‘床’上,氣息有些微弱,年輕時爺爺曾在道館之中學過較短的一段時間,因為一些文化上的運動不得不上山下鄉,而這一次幫我驅靈已經是爺爺付出了畢生的心血了,爺爺看著在一邊熟睡的我,嘆息了一聲:“天涯啊,咱娃娃這一次還是沒能全保住啊,這可不是一般的百日關,這是絕煞百日關。”
家中的燈火已經穩定了下來,祭拜祖先的香火冉冉上升,我的父母以為已經驅邪成功,躲過一劫,沒想到爺爺居然這么說。
“什么是絕煞百日關?”我父親當然不明白這些,一直以來都是堅決無神論的父親也因為我的遭遇對這些事情的看法有些松動了。
爺爺喝口水,搖了搖頭,仿佛一下子又蒼老了十歲,緩慢的說道:“這絕煞百日關啊,兇靈可不一般,不是一般的小鬼,有可能是鬼王,也有可能是非人,如果是鬼王的話,那還有得一救,去找鄰村的瞎眼道士,他可以拿下,如果是非人的話……”
爺爺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那咱娃娃的‘性’命可就沒辦法了!”
父親雖然聽不明白鬼王和非人有什么區別,但仍是聽了爺爺的話,家中這幾天都籠罩在一片悲傷的氣氛之中,我母親畢竟是‘女’流之輩,大白天仍然開著燈,經常以淚洗面,爺爺趟在‘床’上,能不下去就不下去,因為上一次為了救我,爺爺已經耗費了太多的體力了。
爸爸跑到鄰村之中,打聽起瞎眼道士住在哪里,很多人不知道,而有些知道的人也明說即使我爸爸去了,那道士也不會幫忙的,我爸爸不信,也不能說是不信吧,總之是病急‘亂’投醫,硬是跑到了鄰村山的小山頭,剛爬到山腰的時候那瞎眼道士居然自己下來了。
“別爬了,我跟你去。”瞎眼道士自顧自的走了下去。
爸爸當時‘挺’納悶的,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瞎眼?這動作比他一個正常人還嫻熟,瞎眼道士似乎覺察到了什么:“別楞著了,我眼瞎,心不瞎,帶我去你家吧,我欠你兒子一個人情。”
爸爸說道:“你知道我為何找你的?你是怎么欠我兒子人情的?”說來奇怪,剛一出生還沒有滿月的娃娃,居然可以讓別人欠了人情。
那道士扭頭看著我爸爸,雖然眼睛瞎了,但似乎可以‘精’確的知道我爸爸的方位,點了點頭:“那是上輩子欠的,這輩子沒準能還上,多說無益,趕緊帶我去吧。”
父親常年跟農作物打‘交’道,因為為人耿直,仗義,又有經濟頭腦,靠著土地農田拉了一幫人建了幾個農場,確實賺了不少錢,鄉里鄉親的都覺得我爸韓天涯是個顏面有光的人,所以現代科技建立起我父親心中最大的信仰,一切牛鬼蛇神都是愚昧百姓的,但最近這兩天的遭遇讓我父親著實有些‘摸’不到頭腦,心中的信仰正在漸漸的動搖。
我爸帶著瞎眼道士一路走到了我們家,到家的時候已經下午了,一家人做好了一桌子飯菜等著這全家唯一的救星,準備好好款待。
可這道士剛一到這的時候,就喊道:“韓樂平,還有心情擺這飯局呢,這都什么時候了,虧你也學過幾手,趕緊殺條黑狗,再把你家最經常用的掃帚給我。”
爺爺一看,確實請到了明白人,這都下午五點了,再過一會天黑了去哪抓黑狗去,正好我爸爸人緣好,知道誰家有黑狗想‘花’個幾百塊給買過來,可鄉里鄉親的也不好意思,直說改天一塊吃飯就完了。
這期間,瞎眼道士一直在我的‘床’下跪著,行五體投地的大禮,不停的給我跪拜,我媽媽剛想問什么,就被我爺爺給攔了下來。
瞎眼道士自言自語的說道:“大恩不言謝,這份恩情沒想到能還上的,這次試一試,如果實在不行,你也不要怪我,反正總有一天,我們仍然還會遇上。”
媽媽在不遠處小聲的問著爺爺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這道士是不是個瘋子,而我爺爺是有些了解這個瞎眼道士的,沒人知道他到底從哪來,十年前這道士幫別人破了一個兇宅,救了人家全家四口人的‘性’命。
一夜過后,眼睛忽然瞎了,他知道這是報應,強行干涉了別人之間的因果,所以以后無論誰請,他都不再下山了,而這次他來這,應該是為了報咱孫子韓冬的恩情,看這意思還是上一世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