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眼神中‘露’出了懇求的目光道:“拜託了,這是最後一件事。”
我沒有辦法了,只好問道:“什麼事情?”
“我想和樑崴結(jié)婚。”
玲玲聲音冷冷淡淡的傳來,卻在我們當(dāng)中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這個玲玲見到樑崴的心願居然是要和樑崴結(jié)婚嗎?
這樣也就說得通了,這樣大費周章的找來樑崴,一定不會只是想要問他幾個問題。
不過結(jié)‘陰’婚這種事情我還從來沒有做過。
我看了看身邊的阿諾和秋水,示意他們兩個給我出一些主意。
兩個人看了看我,然後很認(rèn)真的異口同聲道:“這種事情我也沒有試過。”
樑崴則是已經(jīng)快要被嚇?biāo)懒恕?
他“噗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給我不斷的叩頭道:“你們大恩大德,能不能放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還沒有結(jié)過婚的!你們不能讓我第一個結(jié)婚對象是‘女’鬼!”
其實我倒是不在意樑崴,因爲(wèi)通過剛纔的記憶,我能夠看出來樑崴做了多少拉出去槍斃都不夠的事情。
但是我唯一擔(dān)心的是,如果舉行‘陰’婚的時候,會不會讓他死了?
我們之前答應(yīng)過老太太不讓樑崴死的。
我看著‘女’鬼很是認(rèn)真的表情,又想起楊樂也是自學(xué)成才的‘陰’陽先生,說不定能夠知道這些事情。
於是我對著‘牀’上還是一臉看熱鬧錶情的楊樂道:“喂,別看了,你快來發(fā)發(fā)意見啊!”
“沒意見啊,‘挺’好的啊!”楊樂敷衍道。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面的汗珠,然後又問道:“結(jié)‘陰’婚會不會死了?”
楊樂思考了一下,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樑崴道:“他陽壽未盡,應(yīng)該不會死了。”
這樣我就放心下來了。
我又問楊樂舉行‘陰’婚的辦法。
楊樂一副很興奮的模樣對我說道:“這個很簡單,我先給你解釋一下‘陰’婚這個詞吧。”
“‘陰’婚,也叫冥婚,是爲(wèi)死去的人找配偶。爲(wèi)他們舉行一個‘陰’婚儀式,最後將他們埋在一起,成爲(wèi)夫妻,併骨合葬。”楊樂說道。
我點點頭示意楊樂繼續(xù)說,他長舒了一口氣繼續(xù)給我們講解。“‘陰’婚儀式,始終沒有形成定例。故‘陰’婚禮儀的形式出入很大。”
“一般說來,‘陰’婚也要通過媒人介紹,雙方過‘門’戶帖,到命館合婚,取得龍鳳帖。‘陰’婚迎娶儀式是不可少的。”
我聽得有些頭暈,於是又問道:“如果是死人和活人舉行‘陰’婚,還要這些東西嗎?”
楊樂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應(yīng)該不用了,畢竟玲玲死了也好長時間了。只要舉行一下簡單的儀式好了。”
“怎麼舉行?”
“選個良辰吉日就好了。”楊樂很輕鬆的說道。
他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聽了這麼多,還是很不明白。
比如舉行完了儀式,是不是要把樑崴給放進(jìn)棺材裡面?
楊樂笑笑道:“其實也沒有這麼多麻煩事情,只要找到玲玲屍體在哪裡,應(yīng)該就可以舉行‘陰’婚了。”
他的這句話一出,我又開始鬱悶了。
玲玲死了這麼長時間,恐怕早就被家裡的人‘弄’成骨灰了。
屍體的話尚且不好找,如果是骨灰的話,恐怕更加不好找。
我拖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個時候,玲玲又湊了過來,趴在我的耳邊道:“其實我記得我的骨灰在哪裡。”
我聽到這裡立刻眼睛亮了一下,問她在哪裡。
她給我說了一個墓地,我決定立刻啓程。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了,今天之內(nèi)必須把這件事辦好了,要不然明天恐怕就會給樑崴逃走的機會了。
他要是逃去國外,我們一輩子也別想要找到他了!
這樣一想,我立刻給阿諾說了我要出發(fā)去墓地的想法。
阿諾很不放心的問我:“你一個人去行嗎?晚上墓地是很多妖邪之物的。”
我笑道:“我還有卓先生給我的道符。”
我想到這裡,又不放心的看了楊樂一眼,對阿諾道:“你在這裡好好看守著樑崴,別讓他跑了。”
阿諾也明白我的意思,不過他還是很擔(dān)心我。
我安慰了他一會兒,然後就一張破煞符飛到了樑崴的額頭上面,讓樑崴再次昏睡了過去。
我想在舉行完婚禮之前,我是不會讓樑崴醒過來了。
秋水想要跟我去,也被我拒絕了。
我覺得兩個人看著樑崴還是比較靠譜的。
然後我讓玲玲給我指路去那個墓地。
玲玲說來說去,我也不明白她說的什麼地方。
最後玲玲有些煩了,決定帶著我一起去。
我們兩個從醫(yī)院大‘門’匆匆出去後就攔了一輛出租車,說我要去墓地。
大晚上的,還是十一點鐘,那個司機聽到我說去墓地就嚇的渾身哆嗦。
大概是剛纔他看到我從醫(yī)院裡面出來的,於是聲音顫抖的說道:“大哥,在醫(yī)院待著不好嗎,去那裡做什麼啊?”
我無奈的說道:“回家。”
這句話徹底把司機嚇得快翻白眼了。
我看著司機害怕的樣子就覺得有些好笑。
但是現(xiàn)在不是笑的時候,於是我給司機道:“那附近是我家,你誤會成什麼了?”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墓地那邊是荒無人煙的,你怎麼能夠住到那裡?”
我沒有辦法了,只好‘陰’沉著臉,假裝憤怒的說道:“你要是不去那邊,我一定去你們家住著!”
司機聽到我說這個,嚇得趕忙踩下了油‘門’。
我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把頭靠在椅背上面,很愜意的等著到那裡。
玲玲告訴我,如果不堵車的話,這邊到那邊的路程只有半個小時。
我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想到應(yīng)該這個司機不會再那邊等著我,於是腦子旋轉(zhuǎn)著,想想一會兒怎麼威脅他。
汽車在路上很快的行駛著,不一會兒就到了墓地。
我看了一眼司機,看他好像是想要等我下車後直接開溜。
我直接一張破煞符貼了過去。
司機頓時就暈倒了。
我得意的想著,幸好我還會這一招。
但是司機躺在這個墓地裡面也不是很安全。
我最後把一張護(hù)體符也貼了過去。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後,我自己額頭上面也貼上了護(hù)體符,然後讓玲玲在前面帶路。
我的護(hù)體符貼上之後,玲玲看不到我了。
她有些緊張的喊我:“你在哪裡?”
我在她身後道:“我在你身後,你不用怕,我怕引起什麼不必要的事情,所以先隱藏了自己。你把我?guī)災(zāi)咕秃昧恕!?
玲玲聽到我的話之後,也有些安心下來了。
她在前面小心翼翼的走著,我看到她身子後面有幾個小妖怪不斷地在墳?zāi)寡e面跑來跑去的。
因爲(wèi)我又護(hù)體符貼在額頭上面的關(guān)係,它們看不到我。
我想如果它們看到我了,恐怕這邊就要熱鬧了。
玲玲正在一個一個墳?zāi)沟恼抑乙彩遣环胚^一個墳?zāi)箍础?
但是我們把這裡的墳?zāi)箮缀醵伎催^了,還是沒有找到玲玲的墳?zāi)埂?
該不會因爲(wèi)玲玲在外面生活的時間太長,給忘記了吧?
我問玲玲:“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這裡?”
玲玲很認(rèn)真的對我道:“一定是這裡,因爲(wèi)我能夠感覺到。”
“那爲(wèi)什麼找不到?”
玲玲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這件事。
我無奈了,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零點了,如果再不快點就要錯過舉行‘陰’婚的最好時間了。
我想了想,對玲玲道:“我們兩個再找一找吧。”
玲玲點點頭,我們兩個就在這個墳地裡面再次尋找了起來。
但是這一次和上一次結(jié)果一樣,還是沒有找到玲玲的墳?zāi)埂?
正當(dāng)我們有些沮喪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面前的地面好像和旁邊的地面一模一樣。
這讓我有些在意起來。
我湊到那個地面處,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然後在我腳下的地面狠狠踩了一腳,讓整個地面陷下去一些。
結(jié)果不一會兒,在我面前的那個地面也陷下去了!
原來我們面前的那個地面是這邊的幻象。
如果把這邊的幻象給破解的話,應(yīng)該就可以去那邊了!
想到這裡,我頓時從懷裡掏出一張道符,爲(wèi)了防止玲玲手上,還特意讓她退到了一邊。
我將道符拋過去的時候,“噼啪”一聲,我們面前的幻象就這樣消失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讓玲玲跟在我身後向著剛纔沒有到的位置過去。
這一次果然找到了玲玲的墳?zāi)埂?
她看到自己墳?zāi)沟囊凰查g竟然還有些‘激’動,雙手顫抖的‘摸’著墓碑上面自己的照片,眼眶有些泛紅。
我沒有打攪她,我知道這時候需要給她時間讓她冷靜冷靜。
但是我卻忽視了一點,那就是我頭上的道符已經(jīng)失效了。
我看到四周的墳?zāi)褂行﹦訌椓似饋恚鹣冗€以爲(wèi)是我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
但是後來我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
這些墳?zāi)寡e面涌現(xiàn)出了很多的煞氣,幾乎將我身子周圍都給包圍了。
我‘胸’口疼了起來,但是我顧不了那麼多,趕忙轉(zhuǎn)過頭去看玲玲的方向,已經(jīng)看不到玲玲了!
我靠,不會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什麼問題吧?
我必須要保護(hù)玲玲!
這個念頭驅(qū)使著我向著玲玲的方向丟出去了一張醒神符。
之所以丟醒神符,是因爲(wèi)這個道符不但可以將四周的煞氣給化解,還能夠防止道符不小心丟到玲玲身上,讓玲玲被道符的力量給‘弄’傷。
但是因爲(wèi)煞氣太嚴(yán)重了,那張醒神符竟然丟出去,沒一會兒就掉在了地上。
我愣了一下,只能拿出破煞符,對著面前的煞氣大喊道:“急急如律令!”
破煞符的威力真的很強,隨著咒語的落下,那些煞氣竟然開始消散了。
我看到不遠(yuǎn)處的墳?zāi)鼓茄e,玲玲正在想辦法把自己的墳?zāi)菇o打開。
那個模樣太過靈異,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結(jié)果這時候我手中的破煞符又有些失效了,我趕忙又掏出來一張破煞符。
但是讓我鬱悶的事情就這樣發(fā)生了!
剛纔那些‘亂’跳的妖怪竟然被我身上的氣息給吸引了過來,圍在我腳邊一邊叫嚷著一邊跳。
我知道道符對妖怪沒有什麼作用,於是從懷裡掏出許久都沒有用過的式神丟了出去。
沒有想到,這麼長時間不使用式神,再次使用式神的時候,竟然還能夠召喚出來黃金式神。
那些妖怪看到黃金式神就有些害怕了。
我笑著又掏出破煞符對著前面的煞氣驅(qū)散。
玲玲大概是感覺到了我這邊的異樣,立刻衝我喊道:“快點隱藏起來!”
我怎麼沒想到,如果把自己隱藏起來,那些鬼怪都看不到我,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
想到這裡,我立刻掏出護(hù)體符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面。
那些煞氣果然就在我貼上護(hù)體符的一瞬間消失了。
我放鬆下來,向著玲玲那邊走了過去。
玲玲已經(jīng)把自己的骨灰盒挖出來了,然後輕輕用手‘摸’了‘摸’盒子上面的灰塵,遞給我道:“你收好了?”
我點點頭,拿過來放進(jìn)自己懷裡面,然後要伸手去拉玲玲的手。
玲玲卻像觸電一樣,手一下子就從我的手裡面‘抽’出去了。
我疑‘惑’的看著玲玲,他只是笑了笑道:“我只是不習(xí)慣被男人碰觸。”
我想到之前樑崴經(jīng)常說一些謊話欺騙玲玲,只好嘆了口氣,沒有再靠近玲玲。
我們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零點半了,我坐上了轎車之後,把司機頭上的破煞符和護(hù)體符都揭了下來,然後笑著道:“走吧。”
司機很是疑‘惑’的看著我,一會兒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鐵青的問我:“你,你是鬼?”
我搖頭道:“你見過鬼有影子的嗎?你見過鬼能夠有溫度的嗎?別廢話了,快開車吧。”
司機有些顫抖的說道:“那你剛纔還說不放過我?”
我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道:“剛纔我沒有說,是不是你做夢了?剛纔我看到你把車開到這邊就睡著了。”
司機顯然被我說‘蒙’了,只好繼續(xù)開車。
因爲(wèi)已經(jīng)是凌晨了,路上的車都沒有了。
車開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醫(yī)院。
我‘摸’了‘摸’錢包,問司機要多少錢。
司機看了看錶,給我說:“60元。”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給了司機錢就和玲玲上了樓。
我們回去的時候正好是凌晨一點,‘陰’氣最重的時刻。
他們看到我平安的回來了,也有些放心下來了。
楊樂還在打遊戲,作爲(wèi)傷者竟然一點也沒有疲勞的樣子。
我無奈地看著楊樂道:“你知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嗎?”
楊樂點點頭,就開始指揮起了我們。
因爲(wèi)沒有棺材,我們只能就地實行了。
我們在房間裡面供奉“百份”全神。
用手機拍下樑崴的照片,然後和玲玲的照片放在一起。
楊樂隨便拿出一張紅‘色’的紙折成了大紅‘花’兩朵,分別寫上“新郎”和“新娘”,然後放在他們的照片下面。
秋水從頭上接下紅‘色’的頭繩,將兩幅照片拴起來,並覆上紅、黃兩‘色’的綵綢。
我們給全神“百份”上香叩首,就算夫妻拜了天地。
做好一切工作之後,我們將從外面‘弄’來的清水潑在玲玲的骨灰盒上面,與此同時,阿諾高高揚起‘花’紅紙錢。
等到樑崴身上都被紅‘色’紙錢給覆蓋之後,我大喊一聲:“婚成!”
這時候,在一旁的玲玲立刻迎了上去,在樑崴的身子旁邊跪了下來。
她牽起了樑崴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臉旁邊。
我看到玲玲的眼眶又紅了。她的兒子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看上去也是很難過的樣子。
我知道現(xiàn)在玲玲的心願已經(jīng)了結(jié)了,等到天亮她就會消失。
她眼淚流出了眼眶,看著樑崴,輕聲道:“我終於實現(xiàn)了願望。我一直想要和你結(jié)婚,現(xiàn)在雖然和我想的不一樣,不過結(jié)果是一樣的。”
我轉(zhuǎn)過頭去看向了身邊的秋水,她看著我輕輕皺著眉頭,似乎眼神中對我有很多的關(guān)心。
她大概是體會到了我每次面對那些鬼怪時的心情吧。
阿諾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道:“辛苦了,兄弟。”
我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了一下時間。
因爲(wèi)這些材料準(zhǔn)備起來比較‘花’時間,進(jìn)行婚禮儀式也是比較‘花’時間。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三點四十了,也就是說,還有二十分鐘,玲玲就要消失了。
我想到這裡,竟然有了一些不捨。
後來,我給阿諾說起我每次看到鬼怪消失,都會心裡面產(chǎn)生不捨的時候,他都會說:“你啊,就是太愛管閒事,並且太愛動感情。”
我很頭疼這樣的事情。
悲歡離合,如果能少經(jīng)歷一些就好了。
可是人生本來就是充滿了很多聚散離合。
玲玲看了一會兒樑崴,轉(zhuǎn)過頭來輕輕給我鞠了一個躬道:“真的謝謝你了,‘陰’陽先生。”
我多麼想告訴她我不是‘陰’陽先生,不過最後我還是把話吞進(jìn)肚子裡面去了。
因爲(wèi)我感覺玲玲是有什麼話說。
果然,過了一會兒,玲玲又開口道:“我的心願完成了,我就要消失了。但是我害怕我走後我的兒子沒有人照顧,他會害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