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隱長相普通,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就跟路邊偶爾遇到的農名工沒什麼區(qū)別。他的眼睛特別小,笑起來兩隻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看起來彷彿人畜無害一般。然而就是這樣的人,竟然在我的面前一刀砍了石破玄的腦袋,而且看他的動作行雲(yún)流水,恐怕早就已經(jīng)做了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你們如果有事就請隨意,我的事情已經(jīng)做完了,接下來我還要做其他的事情,就先不奉陪了。”李隱瞇起眼睛,微笑道。 他笑得是那麼的雲(yún)淡風輕,然而就是這個人云淡風輕的笑容,讓我心中隱隱發(fā)寒。 正在我愣神的空隙,忽然聽到凌冷身子一動,突然衝向了李隱,同時口中大喊道:“站住?!? 凌冷的速度已經(jīng)很快了,在我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她的身影就已經(jīng)撲到了李隱面前,手中的匕首散發(fā)著一陣逼人的寒光。 然而還是晚了,李隱不管凌冷,手中的小刀飛快的旋轉,就在凌冷的匕首就要碰到李隱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又跟剛纔一般化成了霧氣。霧氣散盡之後,就只有在地上留下了一小灘殷紅的血跡,血泊當中,一截斷指安靜地躺在那裡。 他竟然又使用厭術逃跑了,看到下面的那根斷指,我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怪不得剛纔的時候石破玄一直都是那麼緊張,而李隱只是臉色比較蒼白,並不怎麼害怕的樣子。原來他早就已經(jīng)打算好了再次使用厭術逃跑。 只是,他爲什麼要殺石破玄呢?我看著躺在地上的石破玄的無頭屍體,在心中暗自想到,李隱明明是石破玄僱傭來保護他的,怎麼會到了最後非但不保護他,反而一刀將其殺了,這究竟是爲什麼?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李隱做事做的太快,讓我根本就沒有一個反應的時間,我愣了半天,然後問凌冷。 凌冷也跟我一樣的一頭霧水,應道,“這個李隱估計就是害怕我們看出來什麼,所以纔會直接殺了石破玄,然後離開,不過石破玄究竟能說出什麼呢?” “剛纔石破玄好像讓李隱把什麼藥給他,你知道是什麼藥嗎?”我搖搖頭,他們倆說的話驢頭不對馬嘴,根本就沒有辦法猜測,我們倆也就只能瞎貓碰上死耗子似的亂猜一通。 凌冷沉默了一會,最後才道,“看來這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這麼簡單,石破玄乃是石神婆的弟弟,我想石神婆應該知道點什麼纔對,回頭有機會我們可以去問問她?!? 我也這麼覺得,事情發(fā)生的太過於突兀了,我都來不及理清楚思路。 想了一會,我低聲問道:“凌冷,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石破玄有點不對勁?” 凌冷被我這話弄得一愣,半天才道,“哪有什麼不對勁的?他一直都在暗中算計你,現(xiàn)在死了豈不是正好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瞎琢磨了一
番,然後說,“石破玄是石神婆的弟弟,實力在整個石家也不簡單,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我們制服了。而且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在這裡,不管我們怎麼樣,他始終都沒有出手,哪怕最後被李隱殺了也是。” “那你覺得呢?是怎麼回事?”凌冷想了一下,然後道。 “你覺得這個石破玄有沒有可能是假的?”我沉默了一下,最終說道。 凌冷並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想了好一會才說,“你是憑什麼這麼認爲的呢?要知道你之前的時候可是一直都堅信石破玄不是個好人,從當時讓你穿越回來就是騙你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想,這就是是一個奇怪的想法,就好像某天你突然聽到耳邊響起的一陣呢喃一般,讓人難以琢磨。不過這個推測有點匪夷所思,如果說這個人不是石破玄的話,那麼他又是誰呢?還有殺了他的李隱,李隱究竟是爲了什麼要殺了他呢?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一種感覺而已,也許是我想多了吧?!毕肓撕芫?,我卻越想越糊塗,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無奈道。就在這時,我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連忙在周圍都轉了一圈,卻依然是什麼都沒有發(fā)現(xiàn),除了碎裂的石頭,什麼都沒有。 石破玄的頭顱呢?我明明記得之前李隱趁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刀砍下了石破玄的頭顱,可是現(xiàn)在他的頭顱呢?爲什麼我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 “你還記得李隱砍下來石破玄的頭顱的時候,他的頭顱滾到哪裡去了嗎?”百般尋找無果,我無奈的看著凌冷,問道。凌冷似乎對我問這個問題很奇怪,不過還是指著身後道,“我記得好像是在那裡吧,一直都沒人碰過?!? 然後當我們回頭看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除了地上斑斑點點的血跡,就是一地的碎石子。 我心裡一震,知道事情絕對不簡單,也許正如同我之前說的一般,這個石破玄是個假冒的,所以李隱纔會急於殺死他,然後把他的頭顱給帶走,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爲了防止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 只可惜李隱百密一疏,這件事他做的過於著急和顯眼了,這纔會讓人覺得奇怪。如果他當時不殺死石破玄,也許就不會暴露,我們也絕對不可能會發(fā)現(xiàn)。又或者他當時有什麼非殺不可的理由,所以他纔會那麼果斷的殺死石破玄,那是什麼理由呢? 而如果我方纔猜測的都是正確的話,現(xiàn)在躺在我身邊的這個人是假冒的,那麼真正的石破玄究竟去了哪裡?這個假冒的石破玄又是在什麼時候就取代了他呢?問題一個又一個的涌出來,而我卻什麼都回答不了,無力感一下籠罩了我,久久不去。 “別想了,我們還是先救秦月最重要,不管這個石破玄是真的還是假的,等到我們去找石神婆問一下就知道了?!绷枥?
見我站在原地,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偶爾還露出痛苦的表情,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我的思考。 我平靜了一下,覺得凌冷說的也不失爲一個辦法,畢竟石神婆纔是對石破玄最瞭解的人,她肯定能分辨的出來的。而且石神婆的兒子石小天就死在了東莞,已經(jīng)過了這麼多天,想必石神婆也應該到了,我沒必要太著急,等石神婆一到,一切都自會有分曉的。 “我們在這下面這麼久,也沒看到有什麼密室之類的地方,該怎麼尋找秦月呢?你能感受到她的氣息嗎?”放棄了想真假石破玄的事情,我頓時輕鬆了許多,看著凌冷問道。 “這裡應該是由原來的防空洞之類的擴展而來的,而且看這裡這麼深,恐怕李隱他們在這裡已經(jīng)經(jīng)營了很久了。應該多設一些機關,不然如果這個洞就只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有意義了?!绷枥湎肓艘幌拢会彷p聲說道,“這裡面很奇怪,好像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封鎖了一切,我的精神力根本沒辦法穿透?!? 我心裡頓時一涼,心說我們一路走來都是多虧了凌冷的感知能力,結果到了這裡卻沒辦法感知了,看這個地下洞穴還挺大的樣子,我們該怎麼找才能找到秦月呢? “這就要靠你了,你是靈魂禁書的守護者,一定能看出來洞窟裡有什麼不同的地方的,你要相信你自己?!蔽冶緛磉€想說我跟凌冷一個人走一邊,然後我們倆慢慢的找,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找到了。結果凌冷一開口,給了我一個更坑爹的方法。我雖然是禁書守護者不假,可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探測器的功能。 “我要怎麼做才行呢?”不過我心裡雖然腹誹,卻還是覺得聽從凌冷的話比較好,畢竟她好歹也是上一任的禁書守護者,作爲一個剛剛當上禁書守護者的晚輩,我確實應該多聽前輩的才行。 凌冷聳了聳肩膀,一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模樣,說道:“這個我也沒辦法教你應該怎麼做,你只能自己去感知,腦袋裡想著你要找的那個人,心無旁騖,什麼都不要想,一直到你找到她的時候?!? 既然如此,看樣子我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先是在周圍走了一圈,最後確定沒有看到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之後終於放棄,開始嘗試凌冷說的方法。我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的心靈沉靜下來,什麼都不再想,除了秦月,其他的全都是一片空白。 然而這件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困難無比,到了這種關頭,我又怎麼可能平靜下來呢?而且還有真假石破玄的事情一直就纏著我,最後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有多久,我才終於覺得心靈開始平靜下來。 就好像是巨浪翻涌的大湖,等到風平浪靜之後,湖面總會恢復平靜的,某一刻,我覺得世界彷彿變成了平寂的湖面,連落葉飄蕩的波紋我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