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對人民幣收藏毫無了解,但他知道這玩意兒挺火熱的。
第一版的人民幣存世量肯定少,他甚至都沒見過這一版本的人民幣,不管是在現(xiàn)實中還是網(wǎng)上。
他只是在上次穿越回22年將手中錢幣拍攝成圖發(fā)到論壇上的時候,論壇大數(shù)據(jù)給他推送了幾篇關(guān)于人民幣收藏的帖子,然后他看到其中一篇提到了第一版人民幣。
這一版的人民幣是在新中國建立之前的48年12月發(fā)行,旨在統(tǒng)一當時解放區(qū)內(nèi)混亂的幣種。
可當時各地區(qū)情況太混亂了,這導致了第一版人民幣的發(fā)行也混亂,先后有多個地區(qū)的印鈔廠來發(fā)行。
而且這套人民幣發(fā)行期間戰(zhàn)事沒有結(jié)束,后來又有資本家聯(lián)合擾亂市場秩序,導致一段時間內(nèi)金融市場通脹情況嚴重,銀行發(fā)行幣值逐漸變大,從起初的一元兩元變大到一萬五萬。
特別是少數(shù)民族聚居區(qū),當?shù)貒h濫發(fā)貨幣導致幣額夸張,為了給經(jīng)濟提供軟著陸環(huán)境,便也發(fā)行了大型幣值。
比方說,他在帖子里看到過五萬元的錢幣……
顯然第一版錢幣有收藏價值,那么它價錢至少得是百元、千元級別,所以王憶只要收到手就不會賠。
黃小花看向他,表情很猶豫。
王憶奇怪,便問道:“你覺得我給的低了?還是你不想賣掉?”
黃小花無奈的說道:“不是,王老師你給的不低,當時銀行也是這個價,我也想賣掉,只是一萬比一的兌給你并沒有多少錢。”
她又急忙補充:“王老師你要是喜歡那種老錢,我可以給你,兌的話不值當,我手里老錢一共一千來塊!”
她搓搓手再次補充:“嗨,這些老錢有啥喜歡的?王老師,我知道你是想幫襯幫襯我家。唉,這怎么能行呢?你救過我命,還給娃他爹七個大肉包子……”
越說越亂越慌張,她幾乎要哭起來。
但王憶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手里沒多少第一版的錢幣。
于是他說道:“沒事沒事,嫂子你別急,你有多少錢你先拿過來吧,我到時候看著給你兌換一下。”
黃小花還是猶豫:“王老師這種事不能干吧,你花錢買我的老錢,這不是投機倒把嗎?”
王憶恍然。
島上人的思維還停留在上個十年的大集體時代,私下交易是違規(guī)的。
他想了想就有主意了,說道:“那這樣吧,你把你手里老錢送給我,我喜歡這老錢。你家不是缺糧食嗎?這二十斤玉米面我支援給你家,待會我再去給你家留五十斤玉米,咱這叫互相贈送!”
黃小花受寵若驚,她下意識的使勁摟住孩子囁嚅道:“這這怎么好?怎么好?這不好,我不能要,王老師,這不好。”
王憶安慰她道:“沒什么不好的,我真的喜歡老錢,你回家去給我拿過來吧,等人都走了你再過來拿糧食。”
黃小花還是猶豫:“王老師,這怎么能行呢?讓孩子他爹知道、孩子他爹、孩子他爹會高興壞了的……”
她反復琢磨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說實話。
王憶揮手笑道:“高興就行,你們一家好好過日子比什么都強。噢,你們有飯吃了,記得讓孩子過來念書,孩子得有文化有知識以后才好混飯吃!”
黃小花死死的摟著兩個孩子腦袋說道:“都聽王老師的!”
她抹著眼淚出去。
大膽的媳婦鳳丫疑惑的進來:“這是怎么了?好娃他娘怎么從你這里哭著出去了?”
王憶說道:“我賒給她一些糧食,她挺高興的,嬸子你過來干啥?”
鳳丫說道:“哦,這樣,明天我姨家的小表妹要來家里做客,她是城里人,念書有文化,你也有文化,所以你過去一起吃個飯。”
王憶沒明白她的邏輯。
是讓我去作陪?
他有心想問問,然而鳳丫已經(jīng)走了。
領(lǐng)到糧食的很快都走了。
隊里只有一臺石磨盤,家家戶戶買了玉米、買了高粱、買了麥子都要去排隊等候磨糧食。
等到他們都離開,黃小花領(lǐng)著孩子小心翼翼的到來。
她手里攥著個手巾,手巾打開后,里面是一疊整整齊齊的鈔票。
面額最大的是一張五百元,全是繁體字,背面有‘中國人民銀行’和‘伍佰圓’的字樣,中間是一臺起重機。
五百元的只有一張,其他幣值要小一些,帶萬里長城的二百元、紅色有輪船的一百元、紅色帶工廠的一百元,還有小額的一元五元十元二十元五十元等等。
合計起來總共的一千二百元左右。
王憶把錢收了起來。
回頭放到論壇,連同自己手里的第三套人民幣一起去問問價錢。
黃小花帶上糧食高高興興的離開。
王憶領(lǐng)著大迷糊去把大葉海苔攤開曬至,然后準備做晚飯。
民兵隊十個人都在他這里上工,人多手快,一個下午已經(jīng)把聽濤居的屋頂給修好了。
按照規(guī)矩,王憶要管飯。
民兵隊的壯勞力們愿意來修屋頂也是沖著這頓飯,他們知道跟著王老師能吃肉喝酒。
現(xiàn)在島上全隊人都知道了,王老師工資高、生活水平高,他吃的跟城里人一樣,頓頓有精糧、細糧,沒有大肉但有大油。
人手不少,王憶提前準備了一個5升桶裝的白酒,市場上最常見的紅星二鍋頭,這一桶一百塊,用來招待民兵隊這幫子粗蠻老爺們最合適。
菜不用精細,重鹽重油即可。
爐子還在燃燒,他準備燉個酸菜肉丸鍋。
時空屋沒有電力,冰箱冰柜不能用,他沒有買肉,而是買了一些罐頭和真空包裝的肉食品。
這些肉丸是干炸又真空包裝而成,保質(zhì)期有十五天。
另外他也在市場買了桶裝的豬油和雞油,這東西都便宜,五斤裝的一大桶豬油是六十塊,保質(zhì)期很長,陰冷地方能存一年。
酸菜這東西必須得下重油,油水少了不出香味。
王憶準備了十斤酸菜,他倒入了半桶豬油。
下豬油融化了立馬出濃郁的香味,他撒上蔥花姜片扔了一把干辣椒,倒進酸菜反復的炒。
炒的油乎乎了加水燉,放丸子放粉條,這就是一鍋硬菜了。
而且他不是簡單的清水燉,他往里放入了大盒的濃湯寶。
這一招是他跟一家菜館學的,那菜館不是東北菜館可燉酸菜做的卻很好吃,湯尤其美味。
菜館老板聲稱是用祖?zhèn)骼蠝痛蠊前緶o吊的味,結(jié)果王憶偶然間看到他做燉酸菜是往里加入濃湯寶……
新奇的世界就這樣打開了!
除了這一鍋酸菜燉丸子他又做了魚蝦,全是紅燒的——很簡單,放紅燒醬料。
他提前準備了兩只真空包裝的扒雞,油炸了一大盤花生米,煮了些黃豆往里加了大料撒了鹽,簡單卻是下酒好菜。
老黃搖擺尾巴興高采烈的坐在他身邊,規(guī)規(guī)矩矩的抬著頭、吐著舌頭,從不探頭豎鼻子的聞,更不死皮賴臉的搶。
王東陽喜歡狗,他擦著手進來說道:“真香啊,嘿,王老師,你家的老黃真是流浪狗?你看它多本分,比我家那條本分多了。”
“對,我今天看見了,老黃老老實實可有分寸了,咱島上的狗跟它一比都是瘋狗!”名叫王東義的壯漢在門口說道。
王憶伸手擼了擼狗頭笑:“我能說什么?只能說狗性隨主人,所以你們發(fā)現(xiàn)自己養(yǎng)的狗是瘋狗,那別老是往它們身上找原因,得捫心自問、審查自我!你們要反思!”
他又問:“對了,島上治安這么好,夜不閉戶,為什么還有養(yǎng)狗的?”
“因為要堵兔子呀。”王東義說道,“咱天涯島上有兔子,年年入冬都能堵幾只。”
“還有就是可以抓鳥,過幾天暖和了,王老師你看著吧,有的是鳥來咱島上歇息,到時候給你打一頭大雁吃。”
大迷糊聞聲而來:“有大雁吃?給我留一口?”
王東陽翻白眼:“沒有,秋天才有!”
大迷糊說道:“大雁肉可香了,它腿比雞腿還好吃!”
“沒有王老師燉的這鍋菜香。”大膽也進來了。
他掀開鍋蓋,有熱氣跟蘑菇云一樣沖天而起,香、辣、酸,開胃!
學校里桌子都是固定的,王憶便找木板拼湊起來,他這里碗筷不夠,民兵們各自回家拿回自己用的。
大膽還把他小兒子給帶過來了,訕笑道:“小崽子在家不安分……”
王憶說道:“夠吃!”
剛回來的王東義聽到這話轉(zhuǎn)身回去領(lǐng)自家孩子。
大家伙互相調(diào)侃,但都理解。
這頓飯比他們過年飯還要豐盛,有雞有肉丸子,魚蝦不稀罕,可紅燒的魚蝦就稀罕了。
太陽落山,海風瑟瑟海水紅。
有春歸的鳥兒列隊成群北飛,經(jīng)過外島它們盤旋落下,山上總有清脆的鳥鳴聲傳來。
家家戶戶炊煙起。
海風把飯香味帶遍了全島。
最香的味道在山頂。
大迷糊煮米飯。
王憶給眾人倒酒。
大膽踢了王東峰一腳。
正在從扒雞身上尋找雞腿的王東峰趕緊站起來:“王老師我來倒——我草,這么多酒?”
王憶說道:“我只準備了散酒,大家湊活著喝。”
“這可不是湊活,這是好日子。”王東義說道。
漁家漢子嗜酒,都有好酒量,因為冬天出海捕魚太冷了,而且他們還要下水扎海參撈鮑魚,沒有酒來暖身子壓根遭不住。
這也是島上壯勞力們一年賺錢不少卻家里存不下的緣故,不光要買口糧養(yǎng)活一家人還要買酒喝!
他們都用吃飯的碗來裝白酒。
一倒就是一碗。
這樣一圈轉(zhuǎn)下來,一大桶白酒頓時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