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娥絕地逢生。
穗子的提議對她來說,是雪中送炭,解決她燃眉之急。
“陳主任,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你們兩口子幫了我太多太多了。”張月娥哭了。
“自從我爸媽沒了以後,已經(jīng)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了。”
穗子淚點本來就低,看人家哭得傷心,她也跟著抹眼淚。
“也是咱姐倆投緣,也別說我們幫你,你之前也救過我,以後你好好工作,好好的活著,不能讓你爸媽在天上替你操心。”
“嗯!”張月娥使勁點頭。
“......”校長嘎巴兩下嘴,插不上話。
“這世上就是有些人很噁心,總是想要給別人添堵。”穗子看著校長。
校長鼻孔氣大一圈,喂!
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要看著人家嗎?!
校長憋屈,還不敢懟穗子,誰讓這兩口子握著他把柄呢。
“我真是想不明白,他們怎麼能那麼壞?”
張月娥壓抑多天,總算是找到談得來的人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壞,我們也沒必要想明白。你只要記住,你活得越好,那些想害你的人就越難受。”
是!的!校長內(nèi)心山呼海嘯,他現(xiàn)在看著穗子兩口子就很難受!
“你整日以淚洗面,那些渣滓就越發(fā)得意,你要好好的生活,活出個人樣!
拼出大好的前程,氣死他們,讓那些渣滓後半輩子都後悔,後悔他們不該扔了你,後悔他們不該這樣對你!”
“對!我得好好活!”張月娥被穗子說得熱血沸騰,使勁擦眼淚。
穗子邊說邊哭,校長瞠目結(jié)舌。
穗子哭得比誰都慫,說的話卻是一句比一句狠。
“那些生了孩子不養(yǎng)的父母,根本不配得到我們的尊重。”
“對!”
“那,那啥,你們這樣太偏激了,到底是親生父母——”校長想插一句話。
穗子哭得紅通通的眼瞪過來。
校長覺得穗子哭起來還挺好看,跟個小白兔似的,紅紅的眼,糯糯的表情。
“我們有跟你說話嗎?有問你的觀點嗎?”
“我有不同意見......”
“保留!我們不想聽!”
穗子一提不負(fù)責(zé)任的父母,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見誰懟誰。
校長被她懟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等穗子牽著張月娥出去,這才哆哆嗦嗦的端起茶缸子,喝口茶水壓壓驚。
“明明是會咬人的母老虎,偏偏長了個小白兔的臉糊弄人,太不講究了.....”
於敬亭收工回來,走到家門口,就覺得哪兒不對。
怎麼聽到他媳婦的哭聲?
三步並兩步快速衝進屋,被裡面的畫面震驚了。
穗子跟張月娥坐在牀上,一人抱著一卷手紙,倆人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地上一堆紙團。
姣姣坐在邊上,乾打雷不下雨——等會,姣姣?!
“這,什麼情況?”於敬亭指著姣姣,又指了指地上的紙團。
“來不及解釋了,敬亭,咱們現(xiàn)在就回屯——月娥啊,咱倆的事兒,就這麼說定了。”
“穗子,你放心回去吧,我把房子給你收拾出來,你們回來就能住!”
這麼一會的功夫,張月娥跟穗子就成了好朋友。
稱呼都從疏遠(yuǎn)的陳主任變成穗子了。
張月娥跟穗子說了她的傷心往事,她跟穗子都是家裡遭了變故的小可憐。
穗子淚腺發(fā)達(dá),張月娥的事兒勾起了她傷心的回憶,哭得比張月娥還傷心。
姣姣在邊上陪著,看嫂子跟月娥姐哭,她不哭也不好意思,
配合著哭幾聲,實在擠不出眼淚,就乾嚎,烘托下悲傷的氣氛。
“走!咱們現(xiàn)在就回屯裡,讓那些欺負(fù)咱家的人好看!”
穗子拖著於敬亭往外走。
“等會,你得給我點時間消化,到底發(fā)生什麼了?”
於敬亭覺得穗子的反應(yīng)太神奇了。
前一秒哭得跟死了爹似的,下一秒就要跟人幹架。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化悲痛爲(wèi)力量?
不等穗子說話,姣姣跟機關(guān)槍似的,把事情講述一遍。
於敬亭這暴脾氣,聽到自己老孃和妹妹在老家讓人欺負(fù),這還了得?
“我那火槍放哪兒了?”
“不要用那種東西——買瓶速效救心丸帶著就行。”
“買那個幹啥?”
於敬亭現(xiàn)在滿腦子跟人幹架的念頭,甭管是奶奶還是啥,欺負(fù)他娘就不行!
“給老太太備著,你信我的,她用得到!”
穗子信誓旦旦。
不給於老太那個嘴欠的說暈了,她就不配當(dāng)老於家的兒媳婦。
“等回去了,他們那邊男人不出來,你也別開口,這是我們娘們之間的事!”
“吵架,你行?”於敬亭還真不是瞧不起他媳婦。
這小娘們玩心眼厲害,但是一吵架就卡殼,嘴跟不上呢。
“我是不行,可是你看!”
穗子從兜裡掏出一張紙。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她嘴根本上不要緊,自備提詞板!
於老太就是個潑婦,穗子也沒打算說服她,這種人,到死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跟潑婦吵架,沒多大意義。
爽就行了。
校長等於敬亭的拖拉機離開學(xué)校,這纔敢出來。
“張兒,這兩口子到底咋了,怎麼跟吃了槍子似的?”
就於敬亭兩口子剛從屋裡出來那表情,兇的跟要吃人似的,校長嚇得都不敢出來。
張月娥搖頭,穗子臨走前跟她說了,不讓她多跟校長說話,除了工作,平日都不要靠近校長。
穗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張月娥的知己,穗子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校長碰了個軟釘子,自討沒趣。
“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啊,一個個主意都太正,一點也不尊重前輩.......咦,下課鈴哪兒去了?!”
校長擡頭看了半天,總算是發(fā)現(xiàn)少了點啥。
掛在樹上的下課鈴不見了!
回屯的路上,穗子擺弄著從學(xué)校順過來的大鈴鐺。
嬰兒腦袋大小的鈴鐺,搖晃繩子可以發(fā)出巨大的聲音。
“嫂子,你把學(xué)校的下課鈴拿出來,那你們下課咋辦?”
“校長可以代替下課鈴,他的大嗓門完全可以替代下課鈴。”
“那你拿這個幹啥?”姣姣不明白。
“等回去你就知道了,嫂子今兒給你示範(fàn)一下,什麼叫午夜兇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