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
“水,沙子,水泥,就這樣混在一起?”
“這怎么可能?”
兩個時辰之后,海口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在水泥工坊的場地上,楊天麓短時間好似失了心智。
時而拿起碎裂的水泥塊,時而拿鐵錘狂砸。
若非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通過簡簡單單的攪拌,本身如面粉一般水泥,就成為比磚石還硬的物件。
什么三合土,什么血糯米糊墻對比這水泥都是垃圾!
“等等,這好像和石灰類似!”
楊天麓冷靜下來,越發感覺這東西和石灰相似,但也有不同的地方,而這不同的地方顯然就是關鍵。
“楊東主果然不凡,竟然怎么快就發現石灰和水泥相似,沒錯,此水泥就是石灰的改良版!”
石灰在史料上出現的很早,不少文人更以石灰自比。
但古代石灰卻并非后世的水泥,愣要說的話,石灰混火山灰的組合,才更接近水泥的形態。
“楊某失態了,不知這水泥徹底凝固下來,需要多久,產量又如何?”
兩個時辰就已經變的這般堅硬,如果用此物修路,楊天麓不敢想,更為關鍵是碼頭也可以用上這東西。
產量可以保證,按照朱允熥的要求修一條路又何方?
“七天徹底凝固,一月之后堅如磐石,至于產量目前是少了一點,但未來幾個月會增大,同時在你們修建碼頭的時候,水泥也會提供,不知楊東主覺得如何?”朱允熥笑道。
“既然如此大王早已準備,楊某自然沒什么要說的!”楊天麓苦笑道。
“看來楊東主還是有些不滿,這樣吧,一年之內道路貫通,租期從一年后算起,超過一年從簽訂之日算,這樣的誠意東主覺得如何?”
“楊某答應了,不過還要和人商議,一個半月內無論結果如何,必給大王一個答復!”
“那我就等楊東主的好消息,到時候我們再具體商議!”
“老沈麻煩你送楊東主離開!”
事情至此暫告一個段落,不過想來不會有大變。
都是一幫被白銀堵了腦子的人,資本論里十倍的利益商人可以賣出絞死自己的繩索,人心等同,朱允熥兵既然如此不覺得大明商戶的貪婪會比西方資本家來的少!
“不知三位先生覺得如何?”
朱允熥轉身看向的黃子澄三人,跟了他一個下午了,也敢詢問詢問。
“大王計策妙哉,若是能成當堪稱經典!”黃子澄笑道,也慶幸直接被忍住沒說了。
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
有此等謀略的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租出亞龍灣的弊利?
是他們著急了。
“妙不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三位先生又要因我有事做了!”朱允熥笑道。
“這樣的事情,縉希望越多越好!”
“不錯,不怕有事,就怕空閑,此事若成對于我瓊洲大善,對吾等大善!”
“行了,別拍馬屁了,三件事!”
朱允熥變得鄭重起來,“第一,派人打探沿途路況,決定是在原有基礎上改建還是另尋道路修建,三個月內給出一個答案,五個月中旬給出一個詳細的規劃,此事由子澄先生負責!”
“臣領命!”
黃子澄直接接下任務。
因為不管成功不成功,這條路瓊海遲早都要修,逃不掉的,也可以給瓊海各地的百姓看到瓊海國中央在做事,后者反倒比前者更重要。
“第二件事,編修相關法律,補充這一塊的盲點,此事交有解淪先生和沈東主聯手負責,再次過程中多聽沈東主的意見,盡快拿出藍本!”
“臣明白!”
“最后一件事,水泥工廠擴建,除開海口一地外,沿途各縣城也需開辦,人手調度,具體產量配置,解縉你來負責,確保修路開始多點一起開工,萬不能因為水泥不足而影響施工!”
“臣領命!”
“行了,都回去準備吧,明日還有召見各地宿老和名士,想象如何通過這件事做文章!”朱允熥吩咐道。
……
“沈老弟,你可是瞞的我很苦啊!”
楊天麓坐在馬車內,一臉惆悵的說道。
“我沈老四何曾瞞過天麓兄,倒是天麓兄瞞我瞞的太深!”沈秀和回應道。
“過去的不提,我想知道大王真正的態度,不是傳言的那種!”
楊天麓凝重的說道。
任何的投資風險與利益等同,更不要說眼前這筆投資。
暗中掌控貿易渠道這么多年,楊天麓也有自己的苦楚,那就是自己在中原大陸沒有勢力,只是其中一個環節。
說重要的確重要,說不重要何嘗不是一顆棋子。
如今的楊家擁有潑天的財富,可這財富在海上,弄不要就成了水漂,整個楊家急切的想要上岸。
如果朱允熥這碼頭可以上岸,楊天麓帶領楊家登岸又如何?
掌握了南洋多地的產出,一條道路他還是修的起。
“相信東主對于我如何和殿下結交應該很有興趣吧!”沈秀和看著楊天麓。
“自然!”
“那沈某就和東主聊聊!”
“有勞了!”
沈秀和出身不差,如此一精明人的為何就死心塌地登了朱允熥這條船,而且還是在朱允熥被眾人看衰的時候,對此關心的富商可是不少!
洪武二十六年,四月甘三。
瓊海國第一次朝會借碼頭空地召開,崖州,萬州,儋州,三州主管各級主管三十三人,瓊洲千戶所,萬安千戶所,南寧千戶所,百戶以上軍官系數參加。
令邀三州一百四十位宿老一旁觀朝。
兩百多人的隊伍與海霧中站的滿滿當當,甭管這些人心里現在是怎么想的,今日無不穿的整整齊齊,全想著在朱允熥面前表現個好。
“臣等拜見大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三呼千歲之間,朱允熥走上臨時的王座,“都起來吧,瓊海國初開,百業具廢,第一次朝會在碼頭召開著實寒酸了,但本王相信,由爾等輔助,瓊海國的未來將越來越好。”
“謝過大王!”
這位大王是一什么樣子的主,朱允熥在海動了四個多月,他們也觀察了四個多月。
一開始的提心吊膽,到漸漸發現不對,尤其是有關于貪污,稅利的話題出現,更是引來無數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