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警視廳。
身穿制服的警員進進出出,有人神色輕松,有人凝重。
警視廳內部,一男一女來到一間詢問室。
“中野先生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你小心一點,我就在門外,有什么事記得立即通知。”中年男子拍了拍西園寺淺子的肩膀,鼓勵道,“加油!”
“我會的,新川警部。”西園寺淺子戴著耳麥,深吸口氣。應下后,直接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很特別的詢問室。
這間詢問室內部全用雪白的瓷磚堆砌,干凈整潔,宛如一個整體,沒有絲毫縫隙。
詢問室內一片漆黑,亦沒有窗戶。
進入詢問室后,西園寺淺子輕咳一聲,利用聲音將燈打開。還未說話,便聽到一道驚恐的聲音,“關門…快關門!你想害死我嗎?”
一位頭發凌亂,不修邊幅的男子,看到西園寺淺子進門,不由恐懼的嘶吼著,顯然精神有些不正常。
他雙眼通紅,布滿血絲,眼袋沉重,明顯很久沒有正常睡覺。眼珠止不住的亂晃,帶著驚慌和恐懼。
在西園寺淺子開門的一瞬間,猶如驚弓之鳥一般,雙手青筋暴起,連忙捂著眼睛,仿佛會看到什么恐怖的東西般。
“對不起。”聽到這話,西園寺淺子連忙將門關上,可以細致的看到,詢問室的大門和房間極為契合,關上之后,竟然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西園寺淺子看著中野一郎,上下打量后,見對方趨于正常后,她試探性的開口,“中野先生,已經五天時間了,你好一點了嗎?”
中野一郎在淺子關門后,便顯得正常了許多。他蹲坐在角落,聽到聲音,也沒有抬頭,閉著眼睛,沒有什么反應。
“中野先生,我們知道你遇到了令人畏懼的事情。但這里是警視廳,沒有人傷害得了你。如果你一直不和我們說明情況的話,這會使我們展開工作困難重重。”
“你不懂,你們不懂的!”
有戲。
聽到中野一郎開口,西園寺淺子眼睛一亮。
中野一郎是五天前被帶到這間特殊的詢問室的,對方是自己報警的。
但被帶到警視廳后,他們發現對方精神處于崩潰邊緣,怎么詢問都沒有什么情報,警視廳邀請了幾位心理醫生,才讓對方的精神稍顯恢復。
“中野先生,只有將情況如實告訴我們,我們才能幫你走出困境。我這里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能否回答一下。只要信息足夠,警視廳就能偵破案件。中野先生你也無須如此擔驚受怕。”
西園寺淺子慢慢靠近中野一郎,但沒有距離太近,她微微蹲下,平視對方,語氣溫柔。
說完后,她半響沒有聽到回應。但她沒有催促,中野一郎現在的狀況比前幾天好太多,她自然不能讓對方再受刺激。
等了不知道幾分鐘,西園寺淺子沒有任何不耐煩,她靜靜的看著對方。
良久,她看到中野一郎抬起了頭,她眼中一喜,“中…”
結果剛剛開口,她便看到盯著自己的中野一郎瞳孔擴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啊…啊——”中野一郎張了張嘴,他的手指著西園寺淺子,但心中的恐懼讓只能發出干澀且無意義的聲音。
這股恐懼太過真實,仿佛會傳染一般,讓西園寺淺子心底也有些害怕。
而且中野一郎指著的方向,正是自己。
或者說是自己身后…
這一刻,西園寺淺子全身泛起雞皮疙瘩,竟然不敢回頭看。
不…不對,西園寺淺子稍撫情緒,她發現中野一郎目光死死盯著自己…或者說,是自己的嘴巴?
下意識的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并沒有什么異樣。
然而,僅僅這一動作,卻讓中野一郎的精神直接崩潰。仿佛壓死駱駝最后一根稻草,他手腳并用,想要飛速的離開眼前這個女人旁邊。
結果剛剛起身,還未走兩步,便跌倒在地。
剛一抬頭,便看到墻壁瓷磚的影子。
除了自己之外,還有那個女人。
他看到西園寺淺子慢慢靠近自己,然而…讓他恐懼的是,在這女人的嘴唇的縫隙之間,有一顆布滿血絲的眼球。
這顆眼球將西園寺淺子的嘴巴逐漸撐大,眼球將嘴巴撐起,卻并沒有布滿。
在嘴巴旁邊的縫隙當中,又出現了一顆顆細小的眼球,眼珠滴溜溜的晃動著。之后仿佛察覺到了什么,將視線全部放在了中野一郎的身上。
“別…別…”
被直勾勾的盯著,讓中野一郎直接崩潰。
他剛剛開口,便戛然而止,他看到瓷磚影子內自己剛一張嘴,在自己的喉嚨深處,有一股視線透過瓷磚觀察著自己。
那是…另一顆眼球。
精神最后的一根弦,在這一刻被摧毀。
中野一郎發了瘋一般,他將手伸進自己的喉嚨,瘋狂的摳挖著,他要將這該死的眼球挖出來。
只有將這些眼球摧毀,他才能正常的生活。
西園寺淺子驚恐的看著眼前場景
她跌坐在地,渾身因為害怕動彈不得,只能哆嗦的開口,“新…新川警部…快…快進來…”
話語剛落,新川警部便沖進室內。
“中野先生,冷靜!”
新川警部看到中野一郎瘋狂的一幕,心底發寒,他大吼道,“來人!”
而這一刻中野一郎看著瓷磚內自己的影子,他微微側身,正常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難聽,“耳朵里還有一顆啊。”
半小時后,中野一郎的尸體被抬出。
看著這一幕,新川警部面色陰沉。
回到辦公室,他看著桌子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顆巨大的眼球。
他面色凝重,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九個如此詭異死去的人了。
“催眠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