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夫人一直看著凌初,見她動手,下意識就想阻攔。
但凌初存了心要砸,又怎麼會給她機會。
砰~
送子娘娘的神像砸在地上,碎成無數片。
清脆的響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旁邊的婦人原先還以爲凌初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砸了神像。
“你這姑娘及笄了吧,過不了兩年就該嫁人了,你怎麼能如此不懂事,送子娘娘的神像都敢砸,你父母到底是怎麼教你的?”
“可不是,真是不懂規矩。你這姑娘,還不快點跟送子娘娘賠罪,以後等你懷不上就知道後悔了。”
……
旁邊的那些婦人一迭聲指責凌初。
剛走過來,恰好目睹了這一幕的吳道長,臉色大變。
正準備悄悄離開,只是聽到那些婦人的話,又頓住了腳。
南安侯夫人剛準備阻攔那些婦人的指責,卻看到地上脆開的瓷片上有一枚摺疊起來的小小符紙。
“這是什麼?”聽到南安侯夫人詫異的聲音,旁邊的婦人不由齊齊看了過來。
南安侯夫人剛準備蹲下,將那符紙拿起來,卻被身邊的丫鬟攔住了,“夫人當心傷了手,讓奴婢來吧。”
丫鬟快步上前,先是用繡花鞋將碎瓷片踢開,然後小心將符紙撿起來。
剛一轉身,卻咦了一聲,“這裡還有。”
一塊碎瓷片下還壓著一枚符紙。
“啊,這裡也有。”旁邊的婦人好奇之下,轉頭四處看了看,沒想到也找到兩枚符紙。
符紙一共五枚,全都是折成方方正正的小塊。
看樣子是藏在送子娘娘的神像裡,被砸了之後,才掉出來的。
王昭芳詫異道,“神像裡怎麼會有符紙,這……這是做什麼用的?”
“什麼用,這就要問問沖虛觀的道長了。”凌初衝著人羣外正準備偷偷離開的道長,“吳道長,你來跟大家解釋解釋,爲什麼你們道觀的送子神像裡會藏著這麼多符紙?”
吳道長心中後悔,爲什麼剛纔沒有離開。
見大家都在等著他解釋,吳道長臉上閃過一抹驚慌。
“哪有符紙,誰知是不是你剛纔砸神像的時候,趁大家不注意,混進去的。”
“大家都知道我們道觀的送子神君非常靈驗,可別被這姑娘給騙了。”
“你來我們道觀,既不是燒香,也不是求子,到底有何居心?”
“你陷害我們道觀不要緊,可毀了大家求子的機會,實在是不該…”
凌初淡淡地看了一眼一副義憤填膺,想要激起大家的憤慨的吳道長。
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銀子,遞給旁邊的婦人,示意將她手中的送子神像換給她。
那婦人愣了愣,目光在銀子上衡量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這麼大塊的銀子,她就算再求兩座都夠了。
婦人飛快接過銀子,把神像塞了過去。
凌初接過,看也不看吳道長,而是把神像舉了起來。
她的動作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吳道長正說得痛快,嚇得聲音一下子卡了殼。
眼見凌初又要砸神像,吳道長急得汗珠一下冒了出來。
想要阻止,卻一時想不到合適的理由。
所有人都以爲凌初又要砸神像,誰知她卻放下了手。吳道長懸著的心一鬆。
卻見凌初放下神像後,掏了一把小錘子出來。
吳道長的心,又一下子提了上去。
凌初沒有砸神像,免得吳道長又說符紙是她動的手腳。
她也沒有爲自己辯解,說話也是要費力氣的。
凌初手中的錘子直接輕輕一揮。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神像被敲裂,分成了兩半。
露出了裡面的符紙。
這一次,大家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那些符紙就是藏在神像裡面的。
在場的婦人一下子議論紛紛起來,要吳道長解釋那是些什麼符紙。
吳道長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腦中飛快急轉。
“那是平安符,是保平安的,還有…,還有求子符,對,就是幫你們求子的,都是對你們有好處的。”
有婦人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
“哎呀,原來都是好東西。好好的符紙,你們道觀偏偏要藏在神像裡頭,嚇我一跳,還以爲是什麼不好的東西。”
“大家都知道沖虛觀的送子娘娘靈驗,沒想到你們這些道士如此用心爲大家著想,實在是難得。”
有不少婦人信了吳道長的話。
但也有一些跟南安侯夫人一樣,心中狐疑。
他們剛纔分明看到吳道長臉上有驚慌。
若是那些符紙果真像是他說的,是保平安,求子的,那就沒必要藏在神像裡頭。
而且吳道長也用不著害怕。
這種私底下爲大家保平安求子的行爲,看著可不像是沖虛觀平時做事的風格。
吳道長見有人相信了他的話,暗中鬆了一口氣。
卻突然聽到凌初冷聲道,“吳道長,你怕是不知道,我乃玄清觀的坤道,玄一真人的弟子。”
凌姑娘的話剛落。
吳道長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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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初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將神像裡的符紙一張張拆開,展示給大家看。
“你們不要被沖虛觀給騙了,這些符紙並非是保平安的,更不是求子的。
這五張符紙,代表的是福祿壽喜財…別誤會,這些符紙不是保佑你們健康長壽發財的那種符紙。”
“因爲,這些符紙不是普通的符,而是轉運符。
這些符紙非但不會保佑你們,而且還會將你們身上的福祿壽喜財轉走。”
至於轉給誰,不言而喻。
“好啊,原以爲你們沖虛觀都是好人,沒想到卻是心肝都黑透了的玩意。”
“我鋪子的生意原先紅紅火火的,自從請了神像回去之後,卻一天比一天差,沒想到原來是你們沖虛觀的道士搞的鬼。”
“我以前身體好得很,從不生病,可現在卻三天兩頭請醫吃藥,怎麼治也治不好。
你們這些黑心爛肝的道士,真是該死。”
“你們觀主呢,讓他出來,若是不給我們說法,今天我們非把你們沖虛觀給拆了不可。”
凌初話剛落,那些婦人紛紛衝過去,扯著吳道長要他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