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塵徹底呆住,甚至連呼吸都完全的停住了。
昔日,她見到步滄海宗師腳踏江面,渡江而來,就驚為天人,被宗師的能耐深深的折服。
可跟眼前一幕相比,渡江而來,又能算得了什么?
寬達百米的江面,竟被李問禪一袖截斷,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種事情?
更可怕的是,水流這種東西,就算劈開了,馬上也會愈合。
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
水怎么可能被真正的斬斷?
可是現在,兩邊的江水,被一股浩蕩的力量隔開,深達水底,泥沙俱現,宛如一道天塹,遲遲無法匯流。
這是怎樣的滔天偉力?
她是從軍區部隊出來的,在他們軍區,有一位軍神蕭天昊,三十歲出頭,就位列武道宗師。
那是她最仰慕的人,暗戀了很久。
但就算是她暗戀的那位軍神,在李問禪這等手段面前,也要自愧不如吧?
一直過了足足十幾秒,隔開江水的那股力量,方才緩緩消散。
兩邊的江水,終于匯流在一起,狠狠沖擊,“嘭”的一聲,響起宛如炮彈爆炸一樣的巨大聲音,震耳欲聾。
數米高的大浪,沖天而起,卷向岸邊。
大浪到了李問禪的面前,立刻平息,連一點水花都不能碰到他,但是旁邊的林若塵就沒有這等手段了。
大浪直接打濕了她的衣服。
她久在軍中,練就一身武藝,所以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身材苗條,雙腿修長,現在衣服一濕,緊貼在她的身上,皮膚若隱若現,更添魅力,足以讓大多數男人都砰然心動。
林若塵感到冷意,這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此時,她看著李問禪的身影,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高傲。
“你是一品大宗師?”
她聲音震顫的問道。
在她的世界觀中,武道界最強的,就是一品大宗師!
一品大宗師,是武道之巔的絕頂人物,這種人,就如同泰山北斗一般,地位極高。
她可以確定,普通宗師,絕對沒有李問禪這等驚天動地的手段,所以就想到了傳說中的一品大宗師身上。
“你說是就是吧。”
李問禪懶得多言。
終究是眼界上的差距。
林若塵的實力,撐死摸到外勁的門檻,估計跟他的學生楊雪柔差不多在伯仲之間,以林若塵這點微末實力,又怎能明白,他的境界呢?
“原來,這才是你的依仗,一品大宗師,人間的泰山北斗,武道之巔!”
林若塵聲音苦澀。
直到這一刻,她方才明白,他們之前在李問禪面前的那些驕傲,是何等的可笑。
以他這樣的實力,別說那艘江陵號的游輪,就算是海外洪門的總部,也想去就去。
尤其李問禪離開之時的那句話,猶在耳邊:
紙鳶,今天我給你面子,不跟你這些朋友計較!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他太過囂張,非常不屑。
但是現在,林若塵感到了一種深深的大恐怖。
以李問禪如此驚天動地的實力,如果不是夢紙鳶在,他們這些人,現在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吧?
他們所有人,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啊!
“哦?泰山北斗,這四個字可真是榮幸,你不是教訓我只是個小石頭,掀不起一個浪來,認定我配不上紙鳶嗎?”
李問禪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
林若塵頭皮發麻,體內血液都要逆流,她知道自己剛才已經深深得罪了李問禪,一個弄不好,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之前是若塵有眼無珠,請李先生見諒。”
她低下頭,低聲下氣,卑微無比,“不是李先生配不上紙鳶,是紙鳶,配不上李先生!”
夢紙鳶身為江省夢家的千金,身后不知多少權貴子弟在追求,連洪門宗師步滄海,都認可了她,同意了兩家的婚約。
可以說,夢紙鳶在這江省,就是最炙手可熱的天之驕女。
但是,拿她和李問禪一比的話,那就是她高攀了。
李問禪這等實力,天下什么女人找不到?
別說夢家出過一個小小的少/將,就是在京城那些,執華國牛耳的真正大佬,都要搶著把女兒嫁給李問禪。
夢紙鳶的身份再尊貴,跟京城那些皇親國戚、金枝玉葉相比,還是差得遠了。
“我現在就去告訴紙鳶,紙鳶知道了,一定會回心轉意……”
“今天的事情,你敢透露出去一個字,我屠你九族。”
李問禪冷冷打斷。
林若塵神色大變,連忙發誓道:“我對天發誓,一定會管好自己的嘴巴。”
聞言,李問禪漫步離去。
等他走后,林若塵這才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剛才面對李問禪的時候,她全身無力,被李問禪深深的震懾,難以動彈。
“這次,真是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
她苦笑一聲,等她回到夢紙鳶那里的時候,夢紙鳶見到她全身濕透,狼狽無比的樣子,不禁大吃一驚。
“塵姐,你怎么了?”
“沒事,不小心在江邊滑了一跤。”林若塵搖頭,不敢多說。
“沒事就好。”
夢紙鳶松了口氣,又道,“剛才你走的那段時間,我仔細想了想,也許你說的對,我該忘了李問禪,這樣對他好,對我也好。”
林若塵的內心頓時抽搐起來。
她很想說,這樣一點都不好。
但是李問禪的威脅,如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她的頭頂之上,這等絕世人物說出來的話,絕對是言出必行。
她只能輕嘆一聲,希望夢紙鳶能擦亮眼睛,自己去感受李問禪的優秀之處。
……
李問禪從江邊離開的時候,遠遠的看了眼江陵號游輪。
“就讓你們再逍遙幾天。”
他沒有今晚就殺上去,也是出于一些考慮。
因為還要過幾天,地下拳壇才會正式開始,到了那個時候,想必會有洪門的一些高層在場。
那時候再出手,正好一網打盡。
再有,他有意栽培楊雪柔,倒是可以帶楊雪柔上去見識見識。
與此同時。
就在李問禪和夢紙鳶在江邊赴宴的時候。
小泉一雄也結束了與張堂主的會面,回到了武術學院那邊,他在校醫院內見到了自己的愛徒呂向峰。
“老師,學生的腿廢了,以后再也打不了空手道了,都是學生沒用,愧對您這幾年的悉心栽培。”
呂向峰眼睛通紅,憤然落淚,只見他的腿纏滿了繃帶,打著石膏。
小泉一雄勃然大怒,眼中露出深深殺機:
“向峰,你放心,老師一定給你報仇,他敢打斷你的腿,我就打斷他雙腿,讓他跪著給你賠罪!”
他又問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想要提前摸清李問禪的實力。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是島/國人,生來就是謹慎的性格。
“你說你一腳踢向他,沒能看清他怎么出手,就被打飛了出去?”
“是的,我完全沒看清。”
呂向峰點頭道。
“這么看來,他確實很厲害,難道是踏入了外勁的高手?可外勁高手,怎么會來大學當老師,當老師才賺幾個錢?”
小泉一雄的神色略有沉重。
他背后的小泉家,是島/國那邊的武道世家,所以也知道武道界的實力劃分。
一位外勁武者,薪資隨便就能拿個上千萬,就算在他們小泉家,都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為什么要來這里做一個小小的老師?
這一下,他倒是有些為難。
他只是摸到外勁的門檻而已,就這樣去找李問禪報仇,恐怕會吃大虧。
“老師,那個姓李的,出言不遜,侮辱我們整個格斗系,說我們格斗系的老師就算一起上,都只是花拳繡腿。”
這時,呂向峰咬牙切齒道。
“哦?他真這么說的?那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們現代格斗系那么多位老師,還怕他一個不成?既然這樣,我就聯絡一下他們。”
當天夜里,小泉一雄就聯絡上了其他格斗系的老師。
這些格斗系老師,和他一樣,基本都是江陵大學從國外高薪聘請來的,每年的年薪上百萬。
有泰拳高手,摔跤高手,跆拳道高手,柔道高手,來自世界各國,個個身手不凡,在武術學院中享有很高的威望。
他們這些外國人,平時就是個小圈子,經常聯合起來,一致排外。
“什么?區區一個傳武系的華國人,居然敢小瞧我們?”
這些外國人聽到后,都是相當不屑。
他們現代格斗系,一直是壓著傳武系,從來不曾把傳武系放在眼里。
一個傳武系的人,居然敢騎到他們的頭上,簡直是翻了天。
“既然這樣,我提議三天后,舉辦一場武術交流會。到時候再邀請其他幾院的人來觀看,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這個該死的華/國人踩在腳下,狠狠踐踏他的尊嚴!”
小泉一雄陰狠道。
“好,這是個好主意,就這么辦!”
“就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現代格斗,才是世界上的主流,華國的傳武,只是一群小丑騙子罷了!”
這些老師同意后,很快就開始推波助瀾,放出消息,說三天后要辦一場武術交流大會。
“聽說這次武術交流大會,不止有學生之間的切磋,而且還有老師之間的!”
“老師間的切磋?那可真是有意思了,那小子不就是傳武大師嗎。”
“這下倒是有笑話看了。”
柳子城和他的幾個朋友聽到后,都決定要去看看。
包括夢紙鳶。
她也決定這次去見一下李問禪,和李問禪說清楚,以后就當單純的朋友好了,不要再對她有什么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