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看清,李問禪是如何出現在楊雪柔身后的。
他站在那里,消瘦而挺拔的身形,卻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太古魔山,撐起一切。
“找死。”
呂向峰面露冷笑。
他全力一腳,雖然不如他的島/國師父,但也能夠把木板踢碎,就李問禪那身板,絕對不可能擋得住。
但只見李問禪立在那,背負雙手,他的腳剛一靠近,忽然便倒飛出去。
“噼里啪啦。”
一陣碎骨聲從他的腿上響徹而起。
就在無數人震撼的目光下,呂向峰的整條腿,呈現出詭異的扭曲姿勢,斷骨甚至刺破了血肉,從里面露出。
“啊!”
呂向峰慘叫,痛的當場昏死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其他人都沒能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離李問禪最近的楊雪柔,卻是清晰的明白了一切。
“這是……內勁外放,護體罡氣,李老師真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宗師!”
楊雪柔內心巨震不已。
她記得馬老師說過,化境宗師,內勁外放,能殺人于百步之外,而如果將勁力布置在身體周圍,就如一面護體盾牌,可以刀槍不入。
呂向峰這一腳,正是踹到了李問禪的護體罡氣上,所以被彈飛了出去,在反震力下,整條腿當場骨折。
“我記得馬老師說過,我們華國當世最年輕的武道宗師,是北方軍區的軍神蕭天昊,才三十歲出頭,就位列武道宗師,被稱為百年一出的絕世天才!”
楊雪柔回憶著馬老師所說的話,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而李老師,看起來比蕭天昊年輕多了……”
年輕,就意味著潛力。
直到這一刻,小丫頭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青年,是何等絕世的人物。
他這樣的神人,居然來到一個小小江陵大學的武術學院教學。
他們這些學生,是何等的幸運?
楊雪柔開始懷疑,她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世界,要不怎么會遇到這么厲害的老師?
她這邊激動萬分,空手道那邊的學生,一個個都驚怒無比。
看呂向峰的腿就知道,他的腿是徹底廢了,后面就算治好,也離不開拐杖。
呂向峰可是那位島/國老師,視如己出的關門徒弟,居然被李問禪給廢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的老師一定會震怒。
“你完蛋了,我們老師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有人怒聲道。
“哦?是嗎。”
李問禪彈了彈指甲,輕描淡寫道,“別說你們空手道的老師,就是讓你們格斗系的老師一起來,也不過是群花拳繡腿。”
“這是你說的!你等著!”
眾人勃然大怒。
李問禪這一句話,不止是藐視空手道,而是在藐視整個現代格斗系。
現代格斗系,還有跆拳道,泰拳,摔跤,柔術,散打等等,稱得上高手如云。
就是他們的日/本老師,在里面,也并非最強的那個!
“滾!”
李問禪懶得多言,聲音中帶上一些法力。
這一冷喝,頓時如天雷炸響,震耳欲聾,這些學生哪里還敢久留,連忙帶著昏死的呂向峰,落荒而逃。
“這次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的腰就廢了,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記住這次教訓,任何時候,都不能輕心大意!我能救你一次,但救不了你一世!”
李問禪看了眼楊雪柔,訓斥道。
“是,老師,我一定牢牢記住!”
楊雪柔此時也非常后怕,如果不是李問禪,后果不堪設想。
“李老師威武!”
“老師無敵!”
“老師,你太帥了,如果我是女的,我一定追你!”
其他的學生這時候都狂歡了起來。
平時只有格斗系欺負他們傳武系,傳武系的學生,在格斗系面前,向來是忍氣吞聲。
像之前那幾次武術交流大會,他們傳武系,基本都是挨揍的命。
導致傳武系的學生,越來越少,再加上馬老師的事情,更是跌落低谷,連他們都失去了信心,覺得傳武就是騙人的。
現在李問禪幫他們狠狠出了一口惡氣,每個人都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
再說格斗系那邊。
空手道的學生,在回去之后,馬上就把事情匯報給了他們的老師。
他們的老師,名叫小泉一雄。
此刻不在校內,是通過電話得知的此事。
等他掛斷電話后,滿臉陰沉。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間日式的高檔餐館,餐桌上全是各種上等的日式料理,價值好幾千一斤的神戶牛肉、三文魚、澳龍、東星斑……
光是這樣一桌子菜,沒有十萬下不來。
很多人家一年的工資,還吃不起這里的一頓飯。
此時在這個房間內,除了小泉一雄之外,還有好幾個人。
“小泉兄,怎么臉色那么難看,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房內主賓分明,而坐在主位上的,不是小泉一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獨眼男子。
他雖然只有一只眼睛,但氣勢隆重,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恐怖的殺伐之氣,殺氣之重,不知是殺了多少人方才形成。
“有勞張堂主關心了,是我的一個學生,在江陵大學被一個新來的武術老師打斷了腿。”
小泉一雄雖然是島/國人,但久居華國,學會了中文,一口中文說的字正腔圓,幾乎分辨不出他的祖籍。
“哦?要我幫忙嗎?”
“張堂主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自己的學生,還是讓我自己來報仇吧!”
小泉一雄道。
他是空手道黑帶六段,對于自身的實力,還是相當自信的。
“那就算了。”獨眼男子淡淡道,他本身就只是客套話罷了。
學校里的小打小鬧,哪里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只是小泉一雄背后的小泉家族,是島/國武道界的武道世家,實力頗為強橫,所以他才表現出善意。
“張堂主內勁大成,乃四品大高手。”小泉一雄恭維了一句,好奇道,“不知道這次張堂主,特地從海外來此,是為了什么事,我等可有什么效力的地方?”
張堂主,全名張浩杰。
乃是海外洪門的大高手。
洪門這樣的組織,等級森嚴。
五大巨頭這樣的宗師級強者,他們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種威懾,平時高高在上,極少出手。
而平時負責做事的,其實是九大堂口,這個張浩杰,就是其中一堂之主,實力為四品。
宗師不出,難尋敵手。
“我這次來,是接了步宗師的命令,步宗師的兒子,在緬/甸被人給殺了,是華國這邊的人干的,我先行一步,來此調查殺人者的身份!”
張浩杰喝了口酒,淡淡說道。
“什么,宗師之子,都有人敢殺?”
他的話,宛如一顆炸彈丟入了平靜的湖中,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一尊宗師,不亞于那些小國家的首腦。
他們的兒子,那就如同龍子龍孫,皇孫貴族,誰敢去碰?
“是誰那么不要命?”
“是一個叫做李問禪的!”張浩杰冷哼一聲,道,“不過華國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要找到此人,還是有點麻煩,只能確定,那個人在江省,這次叫你們過來,是讓你們一起發動人脈,幫忙尋找。”
當時的李問禪,在緬/甸的時候,并沒有隱藏姓名,所以很容易調查到他的身份。
不過泱泱華國,十幾億人口。
就算他們能確定是在江省。
可江省也有十一個城市,人口數千萬,不知道有多少同名同姓的,要找到李問禪如同大海撈針。
因此張浩杰,也要借助洪門在這里的人脈。
“沒問題,既然是步宗師的吩咐,我們一定盡力幫忙。”
一位宗師,誰都不敢得罪。
“這段時間,我就在渡江游輪的拳壇那邊,你們誰先找到李問禪,就來通知我,我重重有賞!”張浩杰道。
江陵市地處長江三角洲,水運發達,貨船無數。
洪門在那邊,就有一艘奢華的游輪。
那艘游輪,可不是什么正經的旅游船,而是設有他們的拳壇。
這是一種見不得光的地下拳壇,經常在上面打死人,不過很多富豪,都熱衷去那里賭拳,每一年舉辦一次拳壇,資金流動都要上百億。
“張堂主,這次我也想來玩玩。”小泉一雄聽到了,有些躍躍欲試。
“不怕被人打死,隨便來。”張浩杰淡淡道。
……
上完課,李問禪給學生們放了學后。
今天,他首次離開了武術學院,在江陵大學中閑逛。
兩邊道路上,種滿了榕樹,風吹動,沙沙作響。
一個個學生,青春洋溢,三三兩兩,商量著去哪里玩。
也許是緣分使然,不知不覺,他走到了政治學院的區域。
前方,忽然走來一個清麗女子,她氣質空靈,青絲如瀑,二十歲左右,欺霜賽雪的手腕上戴著一對翠綠的玉鐲,一雙烏黑的眼眸,宛如寶石一般閃亮。
在她身邊,圍著一些男女,個個英俊帥氣、美貌過人,這些人和她走在一起,將她如眾星捧月一般圍在中間。
“快看,是夢校花。”
四周的學生,紛紛看來。
那些男生的眼中,盡是愛慕之色。
李問禪也駐足,淡淡的看著自己曾經的初戀女友。
沒有言情劇中,那些狗血的重逢。
就是在這么一個陽光溫暖的下午,平凡的相遇。
正在和身邊朋友微笑說話的夢紙鳶,也似是有所察覺,目光移動,看了過來。
一個時隔三年。
一個時隔三百年。
昔日的戀人,互相看到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