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問禪每說一句話,梁蓉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直到最后,她整個人都呆在那里,茫然無措。
她的驕傲,來自方方面面。
家世、學歷、手腕、見識、以及自己的容貌。
從小到大,從來就不缺追求她的人,不知多少世家公子,達官顯貴,對她抱有非分之想。
但她是個眼界很高之人。
從來沒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除了最近,名聲大噪的李閻王。
她了解過后,對李閻王的評價是:江南年輕一代,無出其右。
這樣的英雄豪杰,才配得上她!
所以哪怕從來沒有見過李閻王,她的心目中,也出現了如同小女孩對偶像的那種崇拜,甚至是愛慕。
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連夜來找李問禪,放下自尊,甚至以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在李問禪的眼里,竟是如此的不屑一顧。
如果把李問禪的那一番話總結一下的話,就是三個字:你不配!
高傲如梁蓉,又何時受過這樣的打擊。
“這是你對我的羞辱嗎?把你對梁家的一部分怒氣,遷怒到我的頭上?”
梁蓉咬著紅唇,美目含淚,楚楚可憐的看著李問禪。
她衣無寸縷,肌膚如玉,這樣的身材,足以讓無數堅持健身的女人都為之羨慕。
“你錯了,我對梁家有怒氣不假,但冤有頭債有主,我還不至于遷怒你。是你在羞辱我,你把我當成精蟲上腦的人了嗎?天下間,嗜色如命的男人的確有很多,但那絕對不包括我!”
李問禪冷哼一聲,“我寧愿看到白天那個高傲的你,而不是現在,既作踐了你自己,也貶低了我。”
“我從小就知道一句話。”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梁蓉,你覺得你的價值,就只有賣身給我嗎?”
聞言,梁蓉一時愣在那里,喃喃低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一番話,對她來說,如晨鐘暮鼓,發人深省。
她反復念了幾遍后,又猛地抬頭,看向李問禪。
一雙美目,終于不再像之前那樣彷徨無措。
‘不愧是我喜歡上的男人,的確是出色的無人可及!’她本以為,李問禪壓倒一切的,只有力量而已,可現在看來,他的才情和品行,亦是遠勝同輩。
普天之下,又有幾個人能像他這樣,對送上門的美色都無動于衷?
坐懷不亂的,古往今來,也只有柳下惠一人而已。
便是當年的柳下惠,見了今日的梁蓉,在其魅力面前,都不一定能把持住。
這一刻的梁蓉,也是發自內心的被李問禪給折服了。
“我的價值,當然不是只有賣身,我可是本市最年輕的女總裁!”梁蓉嬌哼一聲,驕傲道,“我知道你的昆侖藥業,想要打通西嶺省的渠道,你總歸需要一個人,來幫你處理在西嶺省生意。”
“這個人,非我莫屬!”
“我不但了解長安市,也了解整個西嶺省的所有豪門勢力,知道生意該怎么做,才能讓利潤最大化,而且還能贏得口碑。”
“如果你把培元丹的代理權交給我,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會交出一份讓其他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答卷。”
“我會是你在西嶺省,最優秀的經銷商!”
李問禪聽完之后,這才贊賞得看了她一眼:“這才像話,給我賣命,總比賣身好。不過你不冷嗎?”
直到此時,梁蓉還光溜溜的呢。
“哼,真是個死木頭,一點都不解風情,以后你想看都沒機會了,求我都不給你看!”
梁蓉臉色微微一紅,嬌嗔的瞪了眼李問禪,不過她卻沒有穿衣服,而是翻身上床,鉆進了被子里。
“今晚我不走了,你得保護我。”
“我好像還沒有答應你吧?”
“你沒有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你要是不同意,我現在給落落打視頻電話,告訴她你欺負我,對我始亂終棄,到時候你看落落怎么看待你這個遠房堂哥。”梁蓉拿出一個手機,一臉狡黠的看著李問禪。
她身為多家公司的總裁,經常和人談生意,精通談判之道,現在冷靜下來之后,也就恢復了以往的聰明才智。
“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李問禪翻了翻白眼。
梁蓉有些俏皮的一笑,又挑逗道:“這里就一張床,你不上來一起睡嗎?”
“沒興趣。”
“是沒興趣,還是……”梁蓉的眼光,極具挑釁的從李問禪的臉上,緩緩下移。
“無聊的激將法。”
李問禪懶得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話鋒一轉道,“說吧,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死木頭!”
梁蓉暗惱的咬了咬牙,問道,“你知道趕尸教嗎?”
“沒聽過。”
“我梁家的發跡,就和這個趕尸教有聯系。”
梁蓉把晚上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趕尸教要對天師道動手?”李問禪知道來龍去脈之后,倒是有點驚訝。
天師道實力不弱,有道法天師坐鎮,在這樣的背景下,趕尸教還敢動手,看來是有備而來。
“你知道天師道?道法大會又究竟是什么呀。”梁蓉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
她雖然是商界的冰霜女總裁,對于各種經商之道,了解頗深,但終究不是武道圈子的人。
“這些稍后再說,我先打個電話。”
李問禪撥打了王元龍的電話號碼。
現代社會,人手一部手機,就連道門弟子都不例外。
“喂,賢婿,怎么大半夜打我電話?”
“王叔叔,你知道趕尸教嗎?”李問禪詢問了一下趕尸教的事情。
“當然知道,這可是我們天師道的老對頭了。天師道和趕尸教,其實最初都是從茅山一派出來的,不過我們天師道修煉雷法,走的是斬妖除魔的路子,趕尸教卻操縱尸體,褻瀆亡者,這種手段,跟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區別,自然被我們天師道所不容!”
根據王元龍所言,這些都是陳年舊怨了。
天師道和趕尸教的恩怨,可以追溯到數百年前,祖天師張道陵創立天師道的時候。
那時候趕尸教的掌門人,是尸鬼道人,靠著一手控尸之法,巔峰時期,一人就能控制上百具尸體,乃是兇名赫赫,夜止啼哭的存在。
后來還是張道陵親自出手,殺上趕尸教的山門,攻破趕尸教。
“趕尸教最惡毒的,還不是操控尸體,若只是如此,祖天師張道陵也不會親自出手,畢竟都是茅山一派出來的,多少有同門情分在。”
“主要趕尸教后來發展成了煉活尸,他們在活人的體內,灌入鐵水銅汁,再輔以各種秘藥,一個普通人,一旦被煉成鐵尸銅甲之后,可以變得力大無窮,刀槍不入。正是因此,祖天師才會出手的。”
煉制活尸,這種慘無人道的手段,就算是李問禪聽了,都皺起了眉頭。
“這次趕尸教卷土重來,敢打我們天師道的主意,他們的手里,應該有些底牌。想要趁著道法大會鬧事,倒是打的好主意!”
王元龍冷笑道,“不過他們一定想不到,這次道法大會,還有賢婿在,到時候有什么麻煩的話,還要請賢婿你幫忙出手。”
“如果有必要,我會出手的。”
李問禪答應了下來。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
終南山下。
一條通體用青石鋪砌而成的山路上,來來往往,已經有不少人。
清風觀是遠近聞名的道觀,建觀數百年,平時旅客眾多,香火旺盛。
不過今天,在這里來往的,都是一些奇人異士。
只見在山路口,王元龍帶著一些道士,親自把守在那里,他們一方面要接待來參加道法大會的人,另一方面,也要避免普通游客走上來。
“不好意思,今天清風觀不對外開放,大家請回吧。”
“憑什么呀,那些人,怎么能上去啊?”
“他們都是來參加一場會議的,大家等過幾天再來旅游吧。”
王元龍把一批批游客給勸了回去,只有那些手持英雄帖的,才準許放行。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出現一批人,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見這批人,個個身穿黑色衣袍,陰氣森森,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個年輕人,他居然還背著一口血紅棺材。
這個年輕人,自然就是少門主。
“趕尸教的人,居然敢來我天師道的地盤,不怕被我天師道的雷法打個粉身碎骨嗎?”
王元龍冷哼一聲,面色不善。
“你是王真人對吧,這一代天師道的首席大弟子。”少門主毫無懼色,淡淡道,“如果你想在這里和我們動手,那我們也不介意,不過周圍那些游客被傷了,我可不管!”
“呵呵,小子,你很有膽量,居然敢威脅我。你們想上去,就上去吧,這次讓你們有來無回!”
王元龍毫不在意。
有李問禪這張底牌在,還有什么好怕的?
“我們走。”
少門主一聲令下,正要踏上臺階。
不過這時,他眼角余光,正好看到幾個人走來,臉色猛地陰沉了下來。
昨晚,梁蓉居然跑了,他可是空等了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