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義社不再只是當年他們四兄弟在凡間的結盟組織,亦是以他們四人為源頭,發(fā)展的家族聯(lián)盟。
義社成員,由個人演變?yōu)榧易濉?
這才是寇紅纓此刻,提出邀請韋仙兒姐弟加入義社的本意。
其不僅是讓韋仙兒姐弟加入,也是想讓他的子嗣,與傅志舟的子嗣,一同加入這個聯(lián)盟。
韋仙兒姐弟,與他這個元嬰老祖進行利益交換,自是不夠格,但若換成他的后代,即衛(wèi)氏子孫,那就沒有不合適這一說了。
韋仙兒姐弟,現(xiàn)今雖不如衛(wèi)燕、衛(wèi)修文、傅麟三人,但五人之間的差距,并沒有大到離譜的地步。
“強扭的瓜不甜。后代的事,就由他們自己操心。你我閑出手,對他們照拂一二就行了。”
衛(wèi)圖搖了搖頭,婉拒了寇紅纓的這一提議。
這個提議,不是不好。
只不過,太重“家族傳承”了!
換言之,其更適合,道途無望的修士,在晚年后的生活。
現(xiàn)今,他一個“新晉元嬰”,操心給后代傳繼人脈關系,無疑太早了!
此外,就算他樂意了。
衛(wèi)燕、衛(wèi)修文、韋仙兒、韋平、傅鱗這五個義社二代,豈會輕易接納幾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其交情,很難達到他們四兄弟那等程度。
這看似是一件好事,但只不過是他們幾個長輩一廂情愿,強加于后輩的想法罷了。
他們四人的關系,沒必要,一定要各自的子孫后代來繼承。
衛(wèi)燕、衛(wèi)修文、韋仙兒、韋平、傅鱗等人,亦有屬于他們自己的義社兄弟。
當然——
衛(wèi)圖也理解寇紅纓。
畢竟,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那個,對仙途抱有期望的少女了,而是對自己仙途半放棄的“老年修士”了。
到了此階段,想法難免會趨于保守,過多考慮身后事。
權勢、享受、家族傳承等等欲望,總有一項,會凌駕在境界突破之上。
縱然,重聚義社,能大大擴寬其道途的前路,但想要更改其固有想法,也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同樣的,在寇紅纓看來,已經(jīng)突破元嬰境界的他,想法也應該和她一樣。
——更注重于家族傳承。
所以,其才會在剛才,提出吸納韋仙兒姐弟入社的建議。
畢竟,化神境界,那已經(jīng)是大蒼修仙界的巔峰了。幾乎無人能成。
不過,衛(wèi)圖相信,待寇紅纓看到他的真實實力,以及歸墟海修仙界后,一定會更改現(xiàn)在的想法。
變回曾經(jīng)的那個“玉羅剎”!
……
聽到衛(wèi)圖的拒絕之詞,寇紅纓也沒有太過意外。
多年前,她也曾提議過,吸納衛(wèi)燕、衛(wèi)修文、傅麟等人入社的建議,但都曾被衛(wèi)圖否決了。
現(xiàn)在,其不過是舊事重演罷了。
“衛(wèi)叔,這是寧雪鳳交給我的鏡水閣閣主一脈的寶庫,你看看,可有什么需要的東西?”
義社話題結束后,寇紅纓沉吟片刻,頓了頓聲,從袖中取出了一根玉鐲,向衛(wèi)圖遞了過去,說道。
“閣主一脈的寶庫?”
聞言,衛(wèi)圖稍感驚訝。
他倒是沒想到,寧雪鳳不僅把閣主的位置傳給了寇紅纓,就連鏡水閣閣主一脈的私藏,也一并交給了寇紅纓。
不過,他對這寶庫,也不抱有什么希望。畢竟鏡水閣的老祖,紅鏡上人身上,也沒幾件好物。
然而——
沒過多久,當他神識伸進這儲物玉鐲內(nèi)部后,便被里面一件散發(fā)著淡淡黑氣的淺黑色靈石,瞬間吸引住了心神。
“陰辰石?”衛(wèi)圖挑眉,從儲物袋內(nèi)取出了一枚玉簡,依照上面的靈物圖鑒,認真比對起了此物的相應訊息。
“沒錯,是陰辰石!”
衛(wèi)圖眉梢,泛起一絲喜色。
此物雖對他的修行,沒有太大的作用,但這一寶物,卻是飛仙盟談盟主,所需的一種丙等靈物。
而丙等靈物,足可在談盟主那里,兌換一粒元嬰境的修行靈丹,并得到一個不大不小的合理請求了。
甲等靈物、乙等靈物,衛(wèi)圖不敢前往飛仙盟找談盟主兌換,但丙等靈物,就毫無這一危險了。
以談盟主的境界,其還不至于,因丙等靈物而毀諾,喪失信譽。
這對他來說,亦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了。
接下來,衛(wèi)圖在儲物玉鐲內(nèi),又再仔細翻找了一會。
但可惜的是,這一次,就沒有意外收獲了。
“其余靈物沒什么在意的,不過這三枚陰辰石,倒是價值不低。”
“待我去飛仙盟勘定好價格后,再補給你相應的靈丹。”
衛(wèi)圖一揮袖袍,取出儲物玉鐲內(nèi)的陰辰石,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后,語氣客套道。
聽聞這熟悉話語,寇紅纓嘴角不由泛起淺淺笑容,她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似是默認了衛(wèi)圖的處置方法。
……
商議完義社諸事后,衛(wèi)圖向寇紅纓告辭,回到了他在凝月宮的臨時洞府。
“以四弟遁速,收到我這封符信,趕來凝月宮,最少也需十日時間。”
“十日,往返就是二十日。”
“這一時間,足夠我讓鬼眼魔蛛認主了。”
遞完符信,衛(wèi)圖目光望向了,桌案上的一個靈蟲袋。
此時,這靈蟲袋內(nèi),正裝著他從法光圣子手上,奪來的蛛心教至寶——鬼眼魔蛛。
數(shù)月前,他與閭丘晉元分身一戰(zhàn)后,因為受了不小的傷勢,所以一直以來都在養(yǎng)傷,沒有時機煉化此蛛。
現(xiàn)在,終于得空了。
“鬼眼魔蛛,是獨屬于歸墟海修仙界的一種特殊靈蟲。至少,在大蒼修仙界內(nèi),沒有此靈蟲的記載。”
“此蛛,天生具有分辨陰陽的鬼眼,可以看穿修士神魂真?zhèn)巍F湟曇胺秶任业耐战鹜€要遠上不少,可至一百三十里。”
衛(wèi)圖認真研讀起了,法光圣子遺物中,記載鬼眼魔蛛信息的各類玉簡。
看完后,他立刻恍然了,為何當日他有望日金瞳和赤龍老祖神識加持下,率先被法光圣子、古門主二人發(fā)現(xiàn)的原因了。
“除此之外,鬼眼魔蛛對陰魂有天生的克制作用……”
衛(wèi)圖目光微閃,仔細看了數(shù)遍玉簡上的這一行字跡。
驚喜,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鬼眼魔蛛的作用,雖不至于完克從云澤秘境逃出,附在白芷鬼軀上的“魔魂”,但絕對能發(fā)揮一定的奇效。
半日后。
待衛(wèi)圖看完,法光圣子留下的所有玉簡后,他單手一掐法訣,打開了靈蟲袋的一條縫隙。
下一刻。
一道青綠色蛛絲,便瞬間從靈蟲袋內(nèi)飛射而出,帶著鬼眼魔蛛的毒液,射向了衛(wèi)圖的左眼。
“雕蟲小技。”見此,衛(wèi)圖眉宇微挑,嘴角露出一絲輕笑,一伸右手,雙指掐住了這根細小蛛絲。
但很快,細小蛛絲上的毒素,便開始入侵了衛(wèi)圖的身體。
其掐住蛛絲的雙指,迅速開始泛黑,宛如燒焦一樣。
不過,看到此幕的衛(wèi)圖,臉上卻沒有任何的驚慌之色,他將蛛絲纏在自己的右手腕,然后取出一柄法劍,主動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瞬間,鮮血滲出,鬼眼魔蛛的毒液,開始侵蝕衛(wèi)圖整個右臂。
“快了!”衛(wèi)圖看著右臂上的黑氣,心中暗暗忖道。
根據(jù)玉簡所言,這鬼眼魔蛛因為天生克制陰魂,所以想要此蛛認主,并不能以平常方法,在鬼眼魔蛛的神魂內(nèi),留下神識烙印。
一旦如此,以鬼眼魔蛛克制神魂的能力,哪怕是元嬰修士,也會因此神識大損,得不償失。
所以,想讓鬼眼魔蛛認主,就只能依照最原始的“血飼術”,以血控制其認主。
不過,這一方法的弊端在于,必須讓鬼眼魔蛛對飼主注完毒素,互相換血后,才能讓其心甘情愿的臣服。
衛(wèi)圖不知,法光圣子為何在臨死之前,沒有毀掉讓鬼眼魔蛛認主的這一方法,乃至于毀掉鬼眼魔蛛。
但他倒也能猜想一二。
鬼眼魔蛛的毒素,非是普通元嬰修士所能承受住的,沒有蛛心教特殊的毒抗秘術,尋常修士想要認主,恐怕落得的結果,便是被其毒死。
不過,法光圣子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煉體四階的體魄有多么強大。
其承受鬼眼魔蛛的毒素,只是小事一樁。
至于后者……
應該是血飼術控制鬼眼魔蛛,并不能如神識控制,一瞬間讓其自爆身死。
當然,這一點,是衛(wèi)圖煉化完鬼眼魔蛛后,才知道的原因。
“鬼眼魔蛛!”
兩刻鐘后,待鬼眼魔蛛注完毒素,衛(wèi)圖立刻按照“血飼術”方法,開始強迫鬼眼魔蛛認主。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
不到頃刻,鬼眼魔蛛對衛(wèi)圖的態(tài)度,便由敵對,變成了友好。
“這靈蛛似乎很喜歡我的精血。”衛(wèi)圖看了一眼,舔舐自己手腕鮮血的鬼眼魔蛛,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猜測,有可能是他的精血,相較普通元嬰,更為強大的因故。
不過,此刻也不容衛(wèi)圖對這一件事多行探索了,他法力一動,手腕上的傷口,便立刻恢復如初了。
“先試試裂空雕這里。”
衛(wèi)圖一拍靈獸袋,放出已經(jīng)被他打暈,強行昏睡數(shù)十年的裂空雕。
接著,他掐了一個法訣,把鬼眼魔蛛放在了自己的額上。
下一刻,鬼眼魔蛛身上綠光一閃,兩只前蛛腿順勢扎在了衛(wèi)圖的眉心位置。
緊接著,衛(wèi)圖抬起眼眸,瞳孔露出了如鬼眼魔蛛一樣的綠色蛛眼,望向了面前正在憩息的裂空雕。
瞬間,在衛(wèi)圖的目光之下,他清楚的看到了裂空雕識海的神魂。
其如本體一樣,呈深青色,正在識海內(nèi)深眠。但其神魂內(nèi),此刻卻多出了一縷黑色氣息,深深扎在了其腦袋深處。
隨著時間流逝,這縷黑色氣息正在緩緩增強、擴大。
“看來,我當初防了一手,是正確的。裂空雕也被其入侵了。”
衛(wèi)圖面露僥幸之色。
當年,可是只有白芷襲擊他,裂空雕什么也沒做。
接著,衛(wèi)圖一拂袖袍,放出了囚禁白芷的青色酒壇。
他神識一動,目光向酒壇的深處,望了進去。
但此一看后,衛(wèi)圖便深深皺起了眉宇,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和裂空雕不同,白芷鬼軀,幾乎一多半都被此魔魂侵占了。
可以說,現(xiàn)在的白芷,與那道魔魂幾乎無異了。
這種情況下,即便他想救白芷,也無任何的施救方法了。
因為,一旦魔魂死去,與其融為一身的白芷也定會香消玉殞。
“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從這魔魂手中,學到其吞噬、融合他人神魂的功法。”衛(wèi)圖忖道。
只要他學會此功,就可將白芷身上的這道“魔魂”,重新轉化為白芷神魂,然后讓其復原。
但想想也知,這一件事有多么困難。
他現(xiàn)在,可是連搜魂元嬰修士,都做的很勉強。更別說,去搜魂一個化神境之上的大能了。
“祝老魔,你可知道,云澤秘境囚禁的那一魔道大能的真身?”
衛(wèi)圖思索片刻,解開了對龍璃珠的禁錮,放出了赤龍老祖。
他對赤龍老祖并沒有完全信任。
所以,在此之前,他都沒有對赤龍老祖說過,有關白芷的事。
今日,是頭一次。
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對付那魔道大能的方法了。
畢竟,境界相差太大了。
“這是天女派的那個小妮子?”
走出龍璃珠后,赤龍老祖沒有著急回答衛(wèi)圖問題,他眼睛一掃,立刻就認出了被衛(wèi)圖禁錮在酒壇內(nèi)的白芷身份。
他笑了幾聲,正打算嘲諷白芷這個新來之人,但話至喉頭,這才想到,自己才有可能是那個“新來者”,不由臉色僵了幾分。
他不難猜出,衛(wèi)圖簽訂魂契的經(jīng)驗,以及殺閆公誠所使用的“折生手”,恐怕就是跟此女學的。
“云澤秘境……”
收斂心思后,赤龍老祖品咂了一下,適才衛(wèi)圖所說的話,臉色微沉了幾分。
“祝老魔,你知道什么?”
見到此幕,衛(wèi)圖不難看出,赤龍老祖定是對云澤秘境知道一些隱秘,不然不可能,此刻露出這般神情。
“云澤秘境深處……或者說南華派四大藥園的深處,囚禁的東西,大多數(shù)元嬰后期修士,都知道。”
“不過,我們也只是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