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欲道人雖強,但與獐師兄相比,無疑就要差上不少了。
獐師兄不僅在境界上,距離元嬰后期就只差一步,而且還煉化有“第二元嬰”,一體雙嬰。
以二敵一。
齊成楚自不會認為,“六欲道人”是獐師兄的對手。
有此信心,齊成楚也不再猶豫,他忍著傷勢,解開土遁之術,從地底鉆了出去,與衛圖遙遙對峙。
“六欲道友,齊某自認為沒有得罪過你,何必緊抓齊某不放?”
齊成楚一邊斗法避傷,一邊出聲詢問,打算盡可能拖延時間。
但讓齊成楚失望的是。
衛圖和他見過的絕大多數老魔一樣,堅毅、殘忍,一點也不輕敵好勝,其對他的詢問置若罔聞,沒有浪費絲毫的出手時間。
“太強了!”
簡單交手數招,齊成楚就感覺自己有些吃不消了,法體搖搖欲墜。
倘若面對的是普通元嬰老祖,哪怕是元嬰中期,他也斷不會這般狼狽。
但眼前的衛圖卻太不同了。
其隨手一道攻擊,力量就在元嬰中期巔峰左右了。全力一擊,甚至能到達元嬰后期的層次。
這等力量的交鋒,壓根不是他一個“偽元嬰”所能承受的。
每一次交鋒后的法力余波,都會讓他的法體大受摧殘。
“怎么辦?怎么辦?”
齊成楚內心再次慌張,他能敏銳感知到,以他現在的狀態,頂多再撐個一兩息,就要落敗身死了。
然而——
這時,他體內的五行嬰,就沒再次幫他了,這五色小人臉上浮現焦急之色,兩只白嫩嬰手向前一伸,竟直接撕開了他的丹田,從他的肚腹血淋淋的,硬生生的鉆了出來。
“齊成楚,放心,你的仇,我會讓獐師兄幫你報的。你現在難逃性命,與其咱倆一起死,還不如我先逃一命。”
五行嬰速度快若閃電,在從齊成楚腹部逃出的時候,就已不見蹤影了,只在原地留下了這一句帶著咯咯笑聲的話語。
“怎么會……這樣……”
這一刻,齊成楚法力盡失,他目光呆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腹部不斷冒血的大洞,然后便毫不受控制的,向海面一頭栽了下去。
鮮血瞬間染紅了海面。
這一刻,衛圖也無暇去管齊成楚的生死了,他見五行嬰逃走的瞬間,便立刻施展咒鬼血遁,追了上去。
當然,在追殺的同時,衛圖也順手打開了自己的靈獸袋,讓已經蘇醒多年的裂空雕飛了出來,去對付現在殘傷的齊成楚。
于他而言。
追殺五行嬰固然重要,但也不可能為此,大意放了齊成楚一馬。
“六欲道人!我現在舍棄了齊成楚,元嬰出竅……以你的修為,想要追上我,不亞于癡人說夢。”
“等我告狀老祖,你就死到臨頭了。”
五行嬰面現惡毒之色,語氣囂張道。
然而,話音還未落下——
向前方遠遁的五行嬰,就忽然怔了一下,眸中露出了驚愕之色。
原因無他,此刻本應在他身后,被他遠遠甩開的衛圖,竟突然之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并攔住了他。
“不可能!”五行嬰驚怒交加,聲音尖銳宛如蝠響,刺耳至極。
他連掐法訣,準備轉頭逃跑。
卻不料,他的身邊竟不知何時,多了一片灰色光霞,將他牢牢禁錮住了。
“元重神光?”五行嬰見識驚人,轉瞬間,就認出了此神通的名稱。
不過,縱然認識,但五行嬰此刻也沒有什么太好的逃脫法門了。
下一刻。
只見,衛圖手中的一桿丈許大小的黑色旗幡一揚,他就被其攝入到了,這異度空間之內了。
“想不到,殺死齊成楚和五行嬰竟然這么輕松。”
見五行嬰落網,衛圖微挑眉宇,頗有點意想不到。
他還以為,今晚會像對付六欲道人那般,是一場苦戰。
不曾想,
卻是一場摧枯拉朽的戰斗。
齊成楚和五行嬰一人一嬰,弱的有點可憐了。但就在這時,衛圖卻忽然感應到了,煉魂幡內的幾個元嬰惡鬼傳出的,對五行嬰的垂涎之念。
——想吞了五行嬰,當做血食。
畢竟,赤龍老祖已經消失近五百年了。這五百年,它們沒有受到絲毫的滋養,早餓的眼睛發綠了。
“等“役靈惡法”修煉成功,成功搜魂這五行嬰的記憶后……你們才可吞了他。”
衛圖搖了搖頭,以煉魂幡【旗主】的身份,安撫煉魂幡內的惡鬼。
安撫完后,衛圖也沒在此地久待,他一甩袖袍,重新向戰場的方向,遁了回去。
同時,衛圖也與赤龍老祖,商議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譬如齊成楚死后的善后之事。
以及,汪素臺的婚事。
善后之事,倒也簡單。
只要金夫人母女不出萬陰門,哪怕天蝎老祖親至,也難以傷及分毫。
而這,只需衛圖留下一封書信,告知金夫人母女危險即可。
無論是衛圖,還是赤龍老祖,都不認為金夫人母女會蠢笨到,跑到萬陰門外,自投羅網。
倘若金夫人母女二人真這般。
赤龍老祖也表了態,那是她們母女二人該死,神仙也難救。
顯然,和正道修士不同,赤龍老祖不會那么優柔寡斷,為蠢人著想。
但第二點……汪素臺的婚事,無疑就有點難了。
衛圖倒也不好明說,他打算吃干抹凈,就此賴賬,不娶汪素臺了。
畢竟,赤龍老祖剛送了他煉魂幡和《役靈控幡大惡法》兩個好處,他轉頭就賣,不免有些不合適。
總得講點人情……
“我在萬陰門再待兩年,要是七小姐與我不適合……那只能就此作罷。”
衛圖算了一下,自己煉化“四階太歲石”所需的時間,說出了這一句委婉之詞。
聽到此話,赤龍老祖也沒有多加猶豫,當即表示了同意,畢竟他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強逼衛圖迎娶汪素臺……
若成了仇家,那就對他大大不利了。
不過,就在衛圖和赤龍老祖商量的同時,裂空雕也迎面向衛圖飛了過來。
裂空雕先向衛圖稟告,自己補刀殺死齊成楚的喜訊。
而后,裂空雕鷹喙一張,吐出了一枚玉簡,向衛圖遞了過去。
“齊成楚的?”
衛圖怔了一下,他從這玉簡上面,感應到了齊成楚的法力波動。
這意味著,這枚玉簡,是齊成楚剛剛制作的一枚新簡。
“果然,一放出裂空雕,我的身份,就決計瞞不過他了。”
衛圖接過玉簡,待看到齊成楚在玉簡上署名的“衛圖”二字后,不禁搖了搖頭。
當時,他陷入了抉擇。
要么補刀齊成楚,而后去追五行嬰,要么不顧齊成楚,直接去追五行嬰。
顯然,這個抉擇并不難選。
后者結果導向無疑更好。
能盡可能的,將一人一嬰盡快斬殺。
——休看他遁速比五行嬰快了不少,但若是耽誤的時間一多,給五行嬰有了足夠的逃跑空間,不說擒獲此嬰,單是追上這異道元嬰,都是一件難事。
因此,在那時派裂空雕出戰,也便成了他無可奈何之事了。
好在,此次被齊成楚看出他的真實身份,問題也不大。
畢竟,現在的齊成楚,已經魂歸地府,命隕黃泉了。
“不過,他臨死前,給我遞上這一封信,到底有什么目的?”
衛圖大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