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
來復診的醫生和護士,一臉茫然的看著已經痊愈楚河,有點不敢相信,那么重的傷就好了?
這是醫學奇跡?
在眾醫生懷疑人生的目光下,楚河趁蘇禾不在的時候,直接辦了出院手續。
待在醫院,楚河感覺渾身不舒服,身體好得差不多了,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
而且,他修煉時,動不動就氣血噴涌,異象紛呈,在這里束手束腳,不敢放開修煉。
更重要的是,他準備今明兩天再去趟江海礦場。
鏡中人一案,源頭就是在那里,若是真有貓膩,那里一定會留有痕跡。
······
“老板,來刀削面,多放點辣,不要香菜?!?
“好嘞!姑娘稍等?!?
楚河正在街道邊的小攤上埋頭吃面,吃的正歡時,蘇禾的聲音傳來。
“吸溜!”
“爽!”
楚河吞下最后一口,心滿意足的拍拍肚子。
這大陰天兒的,一碗滾燙變態辣的紅燒牛肉面下肚,吃得楚河大汗淋漓,神清氣爽,感覺整個人都活了。
他拿了一張紙巾,隨意的擦擦嘴,抬頭咧嘴笑道:“呦,好巧啊。蘇大隊長,您也出院了?恭喜恭喜!”
啪踏!
蘇禾大刀闊斧的坐在楚河對面,雙手環抱在偉岸胸前,面無表情盯著他。
“蘇大美女,傷好了嗎?要不要再修養修養?”
出院沒有通知她,楚河被她看得有點心慌,露出狗腿子一樣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問道。
但蘇禾沒有理他。
“蘇大隊長?蘇大美女?”
“蘇女神?”
“哇,有飛碟!”
“什么?那里有帥哥!”
“······”
蘇禾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目光冷漠。
空氣似乎有些凝固。
楚河尷尬的直撓頭。
這時。
“姑娘,您要的面好了。”老板的聲音像天籟般響起。
“謝謝老板?!?
多謝老板解圍,老板萬歲。
楚河搶先回答,心中萬分感激,連忙接過老板端過來的面,穩穩的放在蘇禾面前,滴幾滴醬油陳醋,然后把筷子整齊放好。
“老板,再來一碗牛肉面,多辣多放香菜!”
為感謝老板,楚河大手一揮,十分大氣,雖然已經吃飽了,但解圍之恩不能不報,再吃一碗以表心意。
咱有錢!
“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喏,大蒜。”
見蘇禾還沒有動手,楚河又細心的給她剝了兩瓣大蒜,放在碗邊,嘴里還念念有詞。
“吸溜!”
蘇禾拿起筷子,大口吃著,發出清晰的嗦面聲,毫無淑女形象,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我對大蒜過敏!”
“······”
楚河嘴角一抽,略作遲疑后猛拍腦袋,賠笑道:“哎呦喂,瞧瞧我這笨腦袋,怎么連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記呢?該罵該罵,蘇隊長大人有大量,還請多多包涵,小的以后一定記??!”
看著某人一幅漢奸嘴臉,蘇禾又氣又好笑,只能低著頭吃面。
“為什么要騙我?”蘇禾問道。
楚河一臉迷茫,有點懵,我騙他什么了。
當女孩子問你為什么騙她時,你一定要沉住氣,堅守陣地,不管有沒有,死不承認;然后女子會再三詢問,而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死不承認;只要你不松口,她就會相信你。
死不承認!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切記切記!
腦海中浮現出地球上,著名情感專家的經典情感語錄,楚河心中有底,裝作茫然問道:“我什么時候騙你了?”
“呵。”
蘇禾冷笑一聲,繼續埋頭吃面。
“老板,結賬?!?
兩分鐘后,一碗面見底,蘇禾斜乜楚河一眼,重重的放下十塊錢后轉身就走。
“······”
楚河更加的懵,放下二十塊錢,連忙追出去。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去他丫的情感語錄,老子要是在信那些就是狗!
“唉,小伙子,你的面?!?
“不要了,老板你替我吃了吧,算我請的,錢放在桌子上了?!?
看著楚河追出去的背影,老板搖頭感慨,嘆道:“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太直了。女孩子要是這么問,不管有沒有騙她,先乖乖承受了再說。想當年,我······”
記憶浮現,目光悠悠,老板語氣唏噓。
恍惚間,歲月倒流,仿佛回到了年輕時候。
那年他二十二,依稀記得那天很冷,還下著蒙蒙細雨,盛開的槐樹下,花朵飄落宛若花海。樹下,年輕時的老板穿著單薄的衣衫,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地上有潔白的花,花上有嶄新的搓衣板······
······
“你為什么要隱瞞你的實力?”
“我沒隱瞞啊?!?
“你還說你沒隱瞞,你那次······”
蘇禾突然停下,楚河是沒有隱瞞他的實力。
半年前,帶著面具的楚河在一次靈異事件救下蘇禾,趁他離開時不注意,悄悄放了一個微型追蹤器在他口袋里。然后蘇禾找到他,在蘇禾的“威逼利誘下”,楚河答應成為第七局的編外人員。
一直以來,楚河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實力有多強,一切都是自己先入為主,覺得他沒有自己強。
蘇禾俏臉有些發熱。
不過,女孩子嘛,哪能認輸。
于是,蘇禾固執的說道:“不管怎么樣,反正,反正你就是騙了我!”
語氣有些不自然,沒有底氣。
呵,女人!
楚河嘴角一揚,隨后裝作低聲下氣的樣子,說道:“是是是,我騙了你,都是我的錯。蘇大美女大人有大量,還請放過小的這次,以后絕對不會再騙你了,我發四!”
“哼,”
蘇禾繃著臉緩和下來,把頭扭到一邊,“看在你這么誠懇道歉的份上,我就饒過你這次,若有下次,哼哼!”
“我發四!不會有下次了!”
楚河斬釘截鐵。
“走吧,有人要見你?!?
“嗯?誰???”
“九爺爺?!?
“哦,那個自稱九老的死老頭啊。”
······
江海市,東區。
一個老舊的院子里,石桌旁一個帶著老花眼鏡的老頭,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一本書看,嘴角流著哈喇子,下巴留著一撮山羊胡,渾濁的雙眼里滿是精光,扣一下臭腳又放到鼻子邊聞一下,然后在藤椅上擦擦,看上去十分猥瑣。
滴滴。
一輛黑色的男勃基尼穩穩地停在院子外,楚河和蘇禾走下車來,徑直往院子里走去。
“喲!老爺子看書呢。嘖嘖,真是熱愛學習!”
剛一進去,楚河就開口說道。
“哎呦喂,我嘞個去,還看《今瓶沒》呢!!你這土都埋到脖子的歲數了還看這書,是真是老而不死·····不對,是老而彌堅,老當益壯,果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在下佩服佩服!”
走近看到那本破舊老書上的名字,楚河當即拍著手,無比夸張的喊道。
低頭看了一眼老頭臟亂的白發,滿頭油光的頭發在太陽下反光,連忙用手擋住,這光······有點刺眼。
“哦,你也喜歡?”
老頭合上書,露出一張猥瑣的老臉。
“嘿嘿,我喜歡里面的插圖?!?
楚河嘿嘿一笑。
話說,這老頭長得真是長得真夠磕磣的,可以說是慘絕人寰,慘無人道,再配上那股刻在骨子里的猥瑣氣息,簡直絕配。
這長相氣質,老實講,楚河都有點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庸俗!”
老頭鄙視的瞥了楚河一眼,指了指一旁的藤椅,道:“自己坐”。
蘇禾走過去正想拿張椅子,似乎想起什么,但伸出的手突然懸在空中,沉默片刻后,默默轉身回車里拿了兩個小馬扎過來。
“話說回來,老頭,你找我做什么?”
楚河坐在小馬扎上,不動聲色的往門口挪了挪,然后默默的捂住雙耳。
老人身上,這味兒有點大。
“坐那遠干什么,嫌棄老夫?”
楚河的小動作落在老人眼中,他頓時大怒道:“你這沒良心的臭小子,老夫給你好處的時候叫老爺子,沒給好處喊老頭,現在竟然還······還嫌棄起老夫了。當今社會,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老頭一時潑婦附體,聲音凄厲如鬼哭狼嚎,哀嚎聲似驚雷炸開,仿佛有一層氣浪波動,震耳欲聾,讓人耳膜脹痛,頭皮發麻。
院中老樹枝丫上樹葉不堪摧殘,簌簌落下。
蘇禾被驚雷般的聲音,震得腦袋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想起楚河剛剛一氣呵成的捂耳動作,蘇禾嘴角一抽,滿頭黑線,你這是經歷過多少次,才會這么熟練。
而后看向老者,下巴掉了一地,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傲立天地,氣吞山河,一人擋千軍的絕世強者嗎?
您這地痞流氓似的潑婦耍賴招式跟誰學的?
“······老爺子,咱要點臉好嗎?”
楚河無奈,岔開話題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找我有什么事?”
“哼!”
老人扭頭,沒好氣的說道:“你實力達到了要求。受人所托,給你說說一些密辛?!?
哦?密辛?
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楚河眼睛一亮,在他認知中,這老人相當于一部記載了從神話時代到現在的一部古書,像無所不知一樣。
戰血相關事宜就是老人跟他說的。
楚河頓時來了興趣,當即問道:“密辛?關于什么的?”
“比如······山海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