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四合院。
青石小巷,藤蔓纏繞。
冬天來了,原本的翠綠變成了枯黃,本來就顯得幽靜的地方,此時更加有幾分清冷的意思。
可屋外再怎么蕭瑟,屋內(nèi)也依舊是熱火朝天。
姚同、林榮,還有又日常來這里玩音樂的陸源,嗨地不行。
姚同以前在樂隊里就是主唱,當(dāng)然,讓他做吉他手也是沒有任何問題。
而林榮,這位資深的音樂人,會的東西就更多了,別說吉他鋼琴小提琴這類比較常見的樂器,就連薩克斯甚至是馬頭琴大鼓這樣的東西他都會,而且造詣不低。
這其實并不難理解,正所謂一道通百道通,只要天賦足夠,很容易就觸類旁通,通過一項樂器去學(xué)會另一項樂器。
陸源自己,最熟悉的樂器就是吉他和鋼琴這兩種,畢竟學(xué)音樂的,如果這兩項不熟也說不過去。
正沉浸在音樂里的陸源并沒有注意到,今天的姚同和林榮和往日有些不同。
今天的他們,時不時的就互相對視一眼,似乎在偷偷交流什么想法。
如果在外人看來,那就是兩個老男人在‘眉來眼去’。
乍一看是有些辣眼睛的。
但是再仔細(xì)看看,又發(fā)現(xiàn)兩人的神情都很嚴(yán)肅,似乎是因為什么事而糾結(jié)。
這時,如果眼睛會說話的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大概是這樣:
“說吧!”
“還是等等吧...”
“我說你還等什么?這有什么可磨嘰的!”
“我就是擔(dān)心...”
“擔(dān)心個毛線,如果你不說我就說了!”
“別!再給我思考一段時間...”
“還思考?你這都思考多久了!”
“總之...”
“屁個總之,就你矯情,反正我不管了。”
在甩出最后這樣一個眼神后,林榮開口就對陸源說道:“那個源子啊,我這里有件事...”
“老林!”姚同面色大變,嘩的一下沖到林榮旁邊,將他拉住。
陸源這叫一個蒙圈。
他看了看林榮,又看了看姚同,然后慢慢的表情嚴(yán)肅起來。
這一剎那,他腦海里閃過了很多念頭。
有好的,有壞的,甚至還有滑稽的。
但最終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兩位‘哥’,告訴自己最終的答案。
“你到底說不說?那么一件簡單的事,我都不知道你在猶豫什么。”林榮表情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在里面。
姚同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跟你說了好幾遍了,這件事失敗的可能性太大,如果失敗了,那對源子并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成功了,最后于他也沒太大意義,你要知道,他是唱流行的。”
“我也跟你說了很多遍了,就算失敗了,也并不是一件壞事,這對他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經(jīng)驗,即使為此失去了一些人氣也是值得的!”
這就是單純的因為個人想法不同而引發(fā)的分歧。
不論是姚同還是林榮,對陸源這個新認(rèn)識的小兄弟都很有好感,都看好他的未來,也愿意此時拉他一把。
此時的差別無非是選擇一直平坦的走,還是先苦后甜的區(qū)別了。
但其實他們還忽略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陸源此時既可以平坦的走,后面也可以不哭而甜。
陸源現(xiàn)在是有些摸不清狀態(tài)的。
他大概能夠了解到兩位“大哥”是因為某件事要不要自己參加而產(chǎn)生分歧,但是他卻完全沒想到‘這件事’具體是什么。
這不怪他,因為雖然在根本性的問題上產(chǎn)生了分歧,但是在說話克制上還有有一定默契的。
因為萬一讓陸源知道后,陸源那邊可能會顧忌他兩的面子。
兩人一直在那爭論,陸源也不好插嘴。
一直大概吵了兩三分鐘,最終還是林榮狠狠一拂姚同的手,扭頭看向陸源,放緩剛才因為爭執(zhí)而升高的語調(diào),道:“我想你肯定很奇怪我們現(xiàn)在的行為,但是...”
林榮說的這時,姚同心里一直天人交戰(zhàn),最后嘆了一口氣,張到一半的嘴還是閉上了。
最終的抉擇還是交給這小子自己吧。
當(dāng)然,他無法否認(rèn),自己還是想要陸源參加的。
陸源靜靜的傾聽,表情算是比較平靜。
“其實就是我們搖滾圈子里一年一度的大賽,我和姚同想要邀你和我們組成樂隊,在明年的四月份去蘇格蘭的格拉斯哥參加比賽!樂隊擬定五人,現(xiàn)在確定的只有我和老姚...本來是準(zhǔn)備讓老姚做駐唱的,但是你如果來的話,這個位置肯定是讓給你的,畢竟你的實力我們這段時間都看到了。”
隨著林榮的敘說,陸源大概弄清楚了始末,也終于明白兩人之前的爭執(zhí)的原因了。
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感動。
因為不論是姚同還是林榮,都是在為自己考慮。
姚同是擔(dān)心這個比賽對陸源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而林榮是認(rèn)為這是一次難得的鍛煉機會。
從他的角度來說,無論是姚同還是林榮都是出于為他好的角度。
要知道,這兩人可是行業(yè)內(nèi)的大前輩,愿意讓他這樣一個人加入樂隊,還是擔(dān)任主唱,不論結(jié)果如何,一旦爆出去,在圈子里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而且另外的,有這份經(jīng)歷在里面,行業(yè)里所有人再看他的時候,就會天然想到他身后站著姚同林榮這兩尊大佛,這對陸源的行業(yè)地位提升是顯而易見的。
當(dāng)然,這些所有都是次要的,如果不想去,陸源有太多的借口可以回絕了。
但陸源想去。
世界性的搖滾樂隊大賽啊,這一聽就很有挑戰(zhàn)性,在做了快三個月的導(dǎo)師后,他早就已經(jīng)憋的快忍不住了。
這樣一想就讓人腎上腺激素加快分泌的事情他怎么可能錯過。
所以當(dāng)林榮還在繼續(xù)說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微笑的說道:“我同意。”
“如果你不想?yún)⒓拥囊矝]什么,畢竟這事情...”林榮本來還沉浸在自己敘說的世界里,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過來彎,但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像是高速上開到一百邁的汽車忽然急停了一般,瞪大眼睛看向陸源。
“你剛才說什么?我...我沒太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