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過我?”施清河驚訝地地說。
“當(dāng)然,我是個泉城人,泉城這些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都聽說,你自然不能落下。”
沈嘉瑩艱難地笑著:“我本來以為是有人冒充,沒想到還真是你。”
“不過施總看上去比照片上年輕多了,很難想象你已經(jīng)四十多歲。”
很久沒有一口氣說這么多話,沈嘉瑩咳嗽幾聲,伸手將房間的燈打開。
于是,本來昏暗的房間明亮無比。
施清河尷尬地糾正:“林姐,我今年四十歲。”
“心態(tài)是年輕的關(guān)鍵,像之前網(wǎng)絡(luò)視頻九十多歲的大爺一樣,他每天看美女,心情愉悅,就能夠多活一些日子。”
魏可可偷偷摸摸觀察著施清河,沒有說話。
“施總,雖然是你來了,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你要幫助我們?”
沈嘉瑩搖了搖頭:“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免費的午餐,施總在泉城的名聲我聽過,但我還是想知道一個理由。”
“你錯了,沈姐。”
施清河道:“事實上我?guī)椭銈兺耆珱]有任何目的,只是憑著心中感覺,我沒有任何義務(wù)需要幫助你們,但幫助你們是我自己愿意,沒有任何人影響。”
“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只要愿意,我一天可以賺幾百上千萬,而你的醫(yī)藥費又是多少呢?改變你們一家子的命運又需要多少錢呢?”
“一百萬?兩百萬?”
沈嘉瑩一時無言,這位外表潑辣但受過知識教育的女人無法說出任何話來應(yīng)對施清河。
施清河繼續(xù)道:“你想要什么理由我都可以編造出來,我甚至可以想一個皆大歡喜,讓你滿意的原因,但我不愿這么做。”
“改變你一生的機會近在眼前,包括可可跟魏生津,或者說你還想讓他們繼續(xù)承受這個家庭的苦難,讓他們背著你這塊大包袱艱難前行?”
沈嘉瑩眼眶紅了,搖頭:“施總,我不會拖累我的子女。”
施清河無情地戳破了沈嘉瑩謊言:“沈姐,你應(yīng)該清楚,可可跟魏生津不可能放棄你!”
“這些年來,你們過得是什么生活,我想你應(yīng)該比我更加了解!”
“沈姐,我希望你可以放下心中猜忌,你們身上沒有任何我具有目的性的東西。”
直視著對方,施清河道:“你也可以認真的想,我究竟想從你們身上得到什么。”
沈嘉瑩被施清河說的啞口無言,貧窮給了她們太多磨難,如今這種機會就擺在眼前,但她卻一時間不敢踏足。
她害怕改變。
看著火候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施清河語氣更為嚴(yán)厲,道:“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你也要為你的孩子們想一想,想一想她們接下去還要面對什么樣的生活。”
“永遠不要相信苦難是值得的。”
“苦難就是苦難,苦難不會帶來任何成功,苦難不值得追求!”
“磨煉意志是因為苦難無法躲開。”
“有人說苦難是送給勇敢者的玫瑰……那是因為他們沒看見,被玫瑰刺扎得鮮血淋漓的心!”
“我希望,你能夠想明白。”
施清河與沈嘉瑩是平輩,他并不需要用晚輩的姿態(tài)去面對沈嘉瑩!
最后一番話,猶如晨鐘暮鼓般在沈嘉瑩心中炸響,她再也無法掩飾情緒,兩行熱淚滑下,無聲地哭泣著。
“媽。”
魏可可匆忙上前,坐在床邊,拿出紙巾給沈嘉瑩擦拭淚水。
“娃,是我對不起你……”
沈嘉瑩哽咽著說道,她明白自己身上情況,也知道自己這些年來確實給兩個孩子們很大的拖累。
以往時候她還能用另外一種幻想將這種現(xiàn)實掩蓋,但如今施清河的話卻無情地將她所有的幻想戳破。
“施總,謝謝你。”
在魏可可的攙扶下,沈嘉瑩從床上爬起來,跪下去給施清河磕頭。
很結(jié)實的磕了一個頭。
魏可可眼眶也紅了,她想跟著母親一起跪下,但卻被一邊的施清河拉住。
施清河還瞪了她一眼。
他救沈嘉瑩,沈嘉瑩沒有什么可以回報,磕個頭就可以。
你個小女孩磕個頭就想著完事了?
你想得美!
“好了,沈姐,我們就先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就躺在床上休息,明天的時候我會派人過來帶你去醫(yī)院,你現(xiàn)在身體太虛弱,應(yīng)該還要調(diào)養(yǎng)幾天才能做手術(shù)。”
“好,施總。”
經(jīng)歷了情緒這么大的波折起伏,此時沈嘉瑩也累了,她感激地看著施清河,這位蒼老的婦人眼含熱淚。
“娃,你送施總下去。”
“好,媽你早點睡,不要偷偷玩手機哦。”
魏可可點頭,再跟著施清河下樓。
走到門外,魏可可剛想說話,就看見施清河臉色黑黑的。
“這么喜歡下跪啊?”
魏可可嚇了一跳,慌忙擺手解釋:“不,不……”
“啊!”
女孩還沒解釋,就驚呼一聲,咬著嫩唇,可憐兮兮地看著施清河。
男人已經(jīng)賞給了她一個暴栗!
“對不起!”
“砰!”
施清河臉色更黑了,又敲了一次她腦袋瓜子。
魏可可吃痛,剛才苦苦忍耐的淚水一不小心掉下來,看樣子像是施清河在欺負小女生一樣。
也幸好這時候的魏生津沒有再巧妙出場,否則還會產(chǎn)生天大誤會。
“跟個豬頭一樣。”
拉了拉女孩衣袖,施清河表情露出幾分嫌棄:“衣服穿的這么傻,丑死了。”
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jīng)到達一個臨界點,施清河必須得適時改變態(tài)度,否則以后要魏可可真的把他當(dāng)父親看他得虧死。
女孩雙手畏畏縮縮抱著,委屈地看著施清河。
“我……我沒錢買衣服。”
她小聲地說道。
“改天帶你買。”
施清河一個大棒一顆糖果,如長輩關(guān)懷晚輩一樣,摸了摸魏可可腦袋,語氣溫和。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嗯嗯嗯!”
魏可可趕忙將淚水擦掉,小雞啄米點頭。
“路上,路上注意安全。”
她小聲地說著。
沒再說話,施清河擺了擺手,告別了魏可可。
今晚要做的事情全部做了,他沒有任何停留在這里的理由。
看著施清河離開的背影,女孩濕潤的眼眶又冒出淚水了,嘩啦啦地掉下。
她拼了命地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施清河沒有回頭看她。
一個人哭著哭著,魏可可突然又笑了,她傻乎乎看著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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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萬斗,皎月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