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上最好的餐廳里。
詹姆斯和于靜剛剛吃完了晚餐。
詹姆斯笑道:“我去趟洗手間。”,隨后就離開了。
這時查理坐了過來。
于靜冷著臉問道:“你想和我說什么?”
查理戲謔地笑道:“如果我預先知道的話,我們就該來場四人約會的。”
于靜冷笑道:“你那個小婊·子工作日沒有宵禁嗎?”
查理立馬回道:“沒有,沒有,實際上接下來我會帶她去看馬戲,不過現(xiàn)在看來不用去了。”
說到這,他指著廁所方向,低聲嘲諷道:“你的男朋友,他會雜耍嗎?”
于靜冷冷地回敬道:“聽著,我是在和幫助過我的人一起吃晚餐,好嗎?”
查理笑道:“你沒必要向我解釋,因為你已經(jīng)墮落到,在和一個侏儒一起吃晚餐了,于靜。”
于靜眼神里帶著寒光,看著查理說道:“我沒和你解釋。”
查理看到于靜想要發(fā)火,趕忙站起身,笑道:“聽著,我過來不是想故意讓你生氣的,你想約多少侏儒就約多少侏儒。”
見詹姆斯回來,他不再說侏儒這個詞,繼續(xù)說道:“實際上我過來是說對不起的。”
于靜冷冷地看著他,問道:“對不起什么?”
查理抱歉道:“為你的廣告牌所發(fā)生的一切。”
于靜一時間沒聽明白,應付道:“好吧。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查理笑道:“那就好。那天我喝多了,但是這不是應該那么做的理由。但佩內(nèi)洛普和我說,所有的憤怒,都只會引起更大的憤怒。你懂嗎?這話說的確實對。”
詹姆斯在旁邊插嘴道:“佩內(nèi)洛普竟然能說出了“引起”這個詞了?”
查理搖了搖頭,看著詹姆斯笑道:“對!“憤怒會引起更大的憤怒”。
說完,他又湊到詹姆斯耳邊,說道:“好吧,兄弟,照顧好這位小姐姐,好嗎?當然和你相比,應該是“大”姐姐,對不對?”
說完,他帶著嘲諷的笑,走開了。
于靜終于意識到,是誰燒了自己的廣告牌。她胸中的憤怒已經(jīng)徹底無法抑制了。
詹姆斯看她臉色不好,連忙問道:“你還好嗎?”
于靜害怕自己忍不住爆發(fā),立馬回道:“我覺得我現(xiàn)在想回家。”
詹姆斯露出了一番不情愿的表情。
于靜怒道:“別這副爛表情,詹姆斯。我們可以下次再約,好嗎?”
詹姆斯搖搖頭,氣道:“為什么要下次再約?從我們走進這里,你就一直很尷尬,不是嗎?”
于靜無奈道:“老天爺,我又沒有強迫你來赴約,好嗎?是你強迫我來這里的。”
詹姆斯?jié)M臉痛苦地看著于靜,質(zhì)問道:“強迫你?我以為我是邀請你來約會的。對,我懂,我是不怎么吸引人。我知道自己只是個賣二手車還酗酒的侏儒。但你自己呢?從來不會笑的廣告牌女士,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一句好話。”
說到這,他站起身,離開座位,大聲道:“大晚上去燒TM的警察局!我是真沒什么吸引力。”
說完,他快速往餐廳外走去。
于靜有些后悔,對他叫道:“嘿,我沒那個意思。”
詹姆斯回過身,哽咽道:“你知道,我就不該去給你扶梯子的。侏儒也是有自尊的。”
說完,他就傷心的離開了餐廳。
于靜坐在座位上,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自己今天干了些什么。
片刻后,她抄起桌上的空酒瓶,滿臉痛恨地朝查理走去。
正微笑著吃飯的查理看到了她,趕忙停下手中的活。
他看著于靜面無表情走過來,嚇得趕快說道:“能不能不要在這里鬧!”
于靜沒有理會他,看著19歲小女友佩內(nèi)洛普問道:“你真的和他說過“憤怒招致更大的憤怒”這句話?”
佩內(nèi)洛普傻乎乎地笑道:“哦,是的!我確實和他說過,但我可不能搶功,我可說不出那樣的話。我是在一個書簽上看到的。是夾在我讀的那本書里。是一本關(guān)于小兒麻痹癥的。”
于靜無語地看了看她,不明白她的廢話怎么這么多。
于靜微微點點頭,走到查理身旁,看著佩內(nèi)洛普。
隨后冷冷對查理說道:“她是個好人,對她好一點,查理。聽懂了嗎?”
查理默默地點點頭。
于靜把酒瓶放在桌上,轉(zhuǎn)身離開了。
佩內(nèi)洛普以為于靜在夸自己,傻乎乎地笑了。
……
迪克遜家里。
迪克遜的母親坐在床邊,準備睡覺了。
突然,迪克遜顫顫巍巍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迪克遜母親看到迪克遜滿臉的鮮血和傷口,大叫道:“迪克遜!你怎么了?”
迪克遜好像一具僵尸一樣,搖搖晃晃朝廁所走去:“別管我,我很好,媽媽。”
迪克遜母親想拉住他,但迪克遜沖進廁所之后,就把她關(guān)在了門外。
廁所門外,迪克遜母親哭泣著一下下敲門:“不要……你把門打開!”
迪克遜沒有理會母親的哀求,他要趁著手指縫里的DNA還沒有被破壞,盡快完成取證。
他在洗手臺墻上的柜子里,翻找出自己從警局拿回家的取樣試管。
迪克遜母親在門外一直哭泣著喊道:“讓我來幫你處理傷口……求求你,把門打開吧……”
迪克遜不顧滿臉的鮮血,和無比疼痛的傷口,小心翼翼的用夾子,把自己指甲上的皮膚碎屑,夾到一個試管里。
迪克遜母親的哀求聲越來越大:“求求你,求求你,把門打開吧。”
“媽媽,我沒事!”
迪克遜一邊掙扎著在試管上寫著什么,一邊安慰著母親。
迪克遜母親依然哭泣著喊道:“開門啊!迪克遜!”
迪克遜把試管小心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打開門,帶著滿臉的鮮血,對著媽媽笑道:“我很好,媽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于靜家客廳。
于靜拿著一瓶酒,坐在沙發(fā)上沉思。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她酒瓶放下,走到了門口,透過貓眼,她看到迪克遜站在自家門外。
想了想,最后還是打開了房門。
于靜家后院的秋千上,于靜和迪克遜并肩坐在一起,就好像彭懌辰曾經(jīng)和她并肩坐在這里一樣。
迪克遜看著于靜,口氣沉穩(wěn),帶著真心的關(guān)切,說道:“我其實不想這么快就給你新的希望。但是,好吧,有個家伙,我覺得可能就是那個人。我弄到了他的DNA,還弄到了很多。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警局那里應該正在檢測。”
于靜坐在另一個秋千上,想了很多,看著眼前的迪克遜,他的表情竟然和已經(jīng)死去的彭懌辰警長重疊在了一起。
她知道,彭懌辰的精神,在迪克遜身上重新活過來了。
這讓她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突然,她想起了彭懌辰留給自己的信,問道:“他現(xiàn)在在監(jiān)獄里嗎?”
迪克遜搖搖頭,道:“沒有,不過找到他并不難。”
于靜問道:“你為什么覺得他就是那個人?”
迪克遜解釋道:我聽到他說起,在去年年中對一個女孩做了些什么事。我沒能聽全,但他說的事情,與安吉拉的經(jīng)歷幾乎一樣。然后我故意讓他把我打得屁滾尿流。”
說到這,他笑了笑,繼續(xù)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弄到了他的大量DNA。所以我想讓你盡早知道,我不想讓你放棄希望。”
于靜苦笑道:“我一直都努力不讓自己放棄希望。”
迪克遜想了想,耐心的勸道:“我媽媽說過,你所能做的只有去努力。盡管沒有太多希望去……”
于靜點點頭,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是在和彭懌辰對話,不,她是在和一個真正的好警察對話。
即便這個警察并沒有警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