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那個電梯小方塊越來越近。
咚,咚,咚!黃瑾的心跳一聲比一聲大。
她深吸一口氣,一腳踩在了電梯方塊上。
方塊平穩(wěn)地上升,直到將黃瑾送到她醒來的那個山洞,也沒有任何的異動。
黃瑾松了口氣,這樣,算是過了第一關吧!
她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掌心那顆用魔法隱形的鵪鶉蛋大小的能源石,徑直走入了洞中。
此刻的山洞已經(jīng)是滿滿當當?shù)牧耍S瑾外,已經(jīng)有十九人在洞里休息了。
黃瑾一進來,三十八道視線都齊刷刷地瞄向了她。
一大半人看她一眼,確定她沒什么危險,就撤去了目光,繼續(xù)休息去了,剩下的那些,注意到她的性別,打量的眼神里便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惡意。
惡心!
黃瑾皺了皺眉,壓抑住心中的火氣,不想貿然挑起爭斗,便向著一個稍微空曠點的角落走去。
然而,她不想惹事,別人卻沒打算放過她。
黃瑾還沒走兩步,便有一個差不多有兩米五的壯漢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那壯漢頭上長角,皮膚是紫紅色的,肌肉虬結,一看就很不好惹。
“早聽說這兩天有新人過來,沒想到竟然還是個母的!難不成是老板看我們干活認真,特意弄來犒勞我們的?”
兩米五壯漢的話一說完,洞穴里就傳來了一陣猥瑣的笑聲。
“說得不錯,丑魯!”
“就是人丑了點。”
“是母的就行,都這時候了,還有什么好挑的。”
“就她這么個小身板,大概連丑魯一個都應付不了。”
“嘻嘻,誰說只有活的能玩?”
各種污言穢語如同潮水一樣向黃瑾涌來。
她不由握緊了手里的能源石,看來,今天是沒法善了了,也罷,她早看這幫人不順眼了,就讓他們長長見識,巫師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小姑娘,乖乖跟我過來,只要你聽話,我保證不弄死你。”丑魯笑著,蒲扇似的大手抓向了黃瑾的胸襟。
“是嗎?”黃瑾忽而一笑,笑容里帶著魅惑人心的魔力,“可我不能保證不弄死你!”
丑魯看著黃瑾的笑容,表情變得癡迷,動作也遲緩了不少。
黃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稍一用力,就給他來了個過肩摔,將丑魯狠狠地砸在地上,竟砸出了小半個坑來!
丑魯被砸得清醒了,當即怒吼著想要反擊,可他的拳頭雖然打中了黃瑾的身體,卻像是打在了堅硬的鋼鐵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靠!硬抗下這一拳的黃瑾在心中低罵一聲,這拳頭的威力比她想象得要大,她雖然把皮膚變成了鋼鐵,但依然沒能完全擋住拳頭的沖擊力,造成了輕微內傷。
黃瑾不敢大意,大力術、強身術、金身術,各種增幅魔法通通加持到自己的身上,還不停地干擾丑魯?shù)膭幼鳎屗拿恳淮喂舳急M數(shù)落空。
于是,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成了黃瑾單方面暴打丑魯,丑魯卻反抗不能,陷在越來越深的坑里,鼻青臉腫,頭破血流,最終暈了過去。
黃瑾站起身來,頭發(fā)凌亂、灰頭土臉,卻是氣勢驚人,她的視線在剛剛起哄的幾人身上掃過,笑道:“誰還想過來跟我玩玩?”
四周一片寂靜。
沒人再敢調笑黃瑾,看向她的目光都變得戒備和謹慎。
黃瑾收斂了笑容,直接表明態(tài)度:“我不想惹麻煩,但誰要是不長眼地來惹我,我也不會客氣!”
說罷,她也不管這些人怎么想,再次走向了那個還算寬敞的角落,這一次,再沒有人不識相地擋道了。
黃瑾很滿意這個結果,果然啊,比起用魔法直接解決丑魯,還是這樣的硬碰硬更能威懾人。只可惜了,那顆剛帶出來的能源石就這么用完了。下次,還是要多弄點。
黃瑾抱胸蹲在角落里,思考著未來的計劃,忽然洞口處又傳來一陣嘈雜的響動。
黃瑾驚訝地發(fā)現(xiàn),所有人,包括剛才對她和丑魯?shù)妮^量完全不在意一直閉目休息的人,全都睜大了眼睛,定定地看向了洞口,露出了敬畏又譏諷的表情。
“咚!”
一個全身包裹著黑色袍子的人被丟了進來,剛好砸到了躺在坑里的丑魯身上。
丑魯本來已經(jīng)清醒,想要起來,但當黑袍人砸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立刻就不動了,乖巧地當著黑袍人的肉墊。
把黑袍人扔回來的飛行機器人在門口說話:“A0573號,你已三次違背奴隸守則,意圖逃離德蘭星,根據(jù)主人洪的命令,免除你的死刑,處以電擊鞭刑一小時,禁閉黑獄三天,執(zhí)行完畢。主人洪鄭重警告,如果你再次逃跑,他將收回他的仁慈,對你執(zhí)行死刑。”
飛行機器人傳話完畢,直接飛走了。
黑袍人則慢慢地從丑魯身上支起了身體,他看著這個多出來的大坑,聲音嘶啞地說道:“丑魯,你給自己打了張新床?”
“噗!”黃瑾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有她一個人在笑,黑袍人轉向了她,輕咦了一聲:“女人?”
他的語氣讓黃瑾又想到了剛才被調笑的情景,不由挑釁地回道:“對,我是女人,給這個丑八怪打了張新床的女人。”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道:“你能打敗丑魯,很強。”
嗯?
黃瑾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和這個看起來似乎是山洞老大的家伙打上一場,沒想到,對方還挺客氣?
黃瑾對黑袍人的感覺由負轉正,順勢放緩了態(tài)度,稍稍解釋了一句:“我初來乍到,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絕不會動手。”
黑袍人點點頭,動作十分遲緩地站了起來。
他環(huán)視了一圈山洞,所有人都自覺地擠在了一起,給他留出了小半個山洞的空間,那里,只突兀地留著黃瑾一人。
黑袍人沒有動。
離黃瑾最近的人趕緊招呼黃瑾:“小姑娘,快過來,那邊是要留給宇的。”
黃瑾皺眉,剛要開口,就聽黑袍人說話了:“我剛從黑獄里出來,身上還帶著那里的輻射,離得近,會受傷。”
黃瑾接受了這個理由,往人群的方向靠了靠,立刻就聞到了濃烈的氣味,她不動聲色地施了一個小魔法,暫時屏蔽了自己的嗅覺,這才覺得好多了。
“多謝。”黑袍人慢吞吞地走向了山洞的角落里,把和眾人之間的距離拉到最遠。
丑魯也想和大家擠在一起,但他個頭太大,太占空間,便有人叫道:“丑魯,你還是回你的新床那里吧!寬敞舒服,離宇也遠。”
黃瑾以為丑魯會發(fā)怒,誰知他竟然信以為真:“是哦,那我還是躺回去吧!”
說完,他就真的又躺回那個坑里了。
黃瑾:“……”瘋狂憋笑!
正忍笑著,黃瑾忽然感覺有人在看她,稍微一注意,便發(fā)現(xiàn)視線來自黑袍人的方向,但等她看過去時,黑袍人卻已經(jīng)面對著墻壁休息了。
黃瑾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轉頭去問身邊人:“他是你們的老大嗎?”
坐在黃瑾旁邊的,是一個看起來正常卻會變色的人,他脾氣溫和懦弱,剛才也沒有跟著那群不懷好意的人起哄,聽到黃瑾問話,也很老實地回答:“我不知道,我才來一星期,沒見過他幾次,只知道他很強,所有人都怕他。”
“那你知道他叛逃是怎么一回事嗎?”黃瑾小聲問道,剛剛那個機器人說話的時候她就想問了。
變色人一緊張,立刻變成了橘紅色:“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句話也沒和他說過,我就知道三天前他突然不見了,今天他被送回來,我才知道他又那個了。”
膽小的變色人,連“叛逃”兩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小姑娘,不要以為你有幾分本事,就在這兒亂打聽!你看看宇,他比你強的多,還不是變成了這樣。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早點休息,明天好好干活才是正理。”躺在他們附近的一個中年男子忽然插話,變色人當即不說話了。
安分守己?她們巫師從來都是離經(jīng)叛道,隨心所欲的,怎么可能安分守己地去當別人的奴隸?
黃瑾冷笑一聲,問道:“大叔,你來這里多長時間了?”
“兩個月,你年紀小,來的晚,要懂得聽長輩的話。”中年人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
“兩個月?我才來一天,但我已經(jīng)知道,這個礦場,哪怕是最強壯的獸人族,也撐不過三個月!”
“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地挖礦,然后在輻射的痛苦中死去?”黃瑾看了眼中年人灰白的頭發(fā)、滄桑的面孔,“大叔,恐怕你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吧?”
中年大叔蹭地一下跳了起來,佝僂著后背,滿面怒容,一手指著黃瑾的鼻子,一手指著黑袍人,吐沫橫飛:“你說這些又有什么用?誰不想離開這里,誰不想活下去?但是誰能做到?你看看他,他來了一個月,試了三次,就變成了這樣!要不是他挖礦比別人強,他早就死了!”
“那他至少敢想敢做,不像你們,一個個看起來強大,實際上不過是一群懦夫!”黃瑾毫不客氣地反駁。
“這么說,你也想叛逃?”一個不起眼的綠皮小矮人忽然開口,沖黃瑾咧嘴一笑,指著墻邊的一個紅色按鈕道,“嘿嘿,只要我按下這個,就會有機器人來抓你啦!不知道,你能不能像宇一樣,活著回來呢?”
說罷,他的手指便放到了按鈕上,只要往下一壓,報警器就會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