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jiān),不好了,‘風(fēng)華’公司出事了”
我放下手中的筆,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重重的嘆了口氣。
“怎么了”
“原定的幾個貧困縣有一個村子出事了,所以拍攝計劃全部暫停,可是距離和雜志媒體約好的時間已經(jīng)迫在眉睫了”
“有沒有備選的地方?”
“有,可是人手不夠,電影正處在關(guān)鍵階段,大部分的人都在管這個案子”
“那‘風(fēng)華’……”話還沒說完,老霍就打來了電話。
“你等一下,Kevin”
“喂,老霍”
“事情聽說了嗎”
“剛知道,你們公司有多余人手嗎”
“忙不過來,最近公司有新品發(fā)布會,還要去談法國的設(shè)計師和法國那方面的商場展示柜和**店”
“那找個合作的公司怎么樣?”
“已經(jīng)快到收尾階段了,沒有必要,我們?nèi)グ伞?
“咱倆?”
“嗯哼”
“你可真信的著我”
“你是我得意的弟子啊”
“別,師傅,饒過徒兒吧”
“你們公司我會讓陸總盯緊的”
“除了你的助理,最好找一個有多年登山經(jīng)驗的人或者志愿者,當(dāng)?shù)厝艘欢ㄒ乙粋€熟悉路線的,攝影師也要身體素質(zhì)好的男人,別要女的了。還有……”
“前一秒還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去的感覺,現(xiàn)在怎么又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的樣子”
“我是刀子嘴豆腐心,堂堂的霍笙歌來求我?guī)兔δ懿唤o面子?”
“行,該準(zhǔn)備的我派助理去安排,你只需要把自己帶過來就行”
“妥”
當(dāng)我看到老霍準(zhǔn)備的越野車時,真真是驚呆了。
“太酷了吧”
“喜歡?”
“當(dāng)然,像軍用的唉”
“就是軍用的”
“你怎么搞到的?”
“有人”
“這兩個字讓多少自我拼搏的有志青年氣憤不已啊”
“你說的是你吧”
“……”
“快到貧困村時會有些危險,記住時刻要在我身邊呆好”
“知道了,你們男人真啰嗦”
想起早上走時,薛之曦一臉擔(dān)憂的樣子,心里還是暖暖的。
“你至于嗎?我27了,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出個差又不是上戰(zhàn)場”
“那個地方經(jīng)常有泥石流和地震,我很擔(dān)心你的安全”
“放心,我一輩子沒做過什么太大的壞事,老天不會這么對我的”
“那就祝你早日凱旋歸來”
“呵,姑娘我不破樓蘭終不還,不教胡馬度陰山”
“什么鬼”
“你起的頭啊”
“以后注意,肯定不會了”
“為什么”
“某人語文差的在下無福消受”
“……”
進(jìn)了縣城以后的路越來越顛簸,前天吃的飯都能被顛出來。
“天吶,這是跑跑卡丁車嗎”
“納蘭,要是實在難受就停下來歇會兒吧”老霍遞給我礦泉水。
“別,罪要一氣兒遭完,扶朕起來,朕還能堅持”
“……”
“霍總,前面的路更抖了,你們坐好”
“感沒感覺到車更晃了?”攝影師疑惑的問道。
“老霍啊,你這車是不是軍用的?被騙了吧你,要云霄飛車了嘛!”
“車是真的,只不過山體滑坡和地震也不是假的”
“什么?”
我們急忙往回開,車子被前面的巨石擋住,人們慌亂的下車跑著。
霍笙歌抓著我的手,不知怎么,面對突然而來的危險,我竟然沒有特別恐懼,反而鎮(zhèn)定的異常。
一塊石頭從上面滾下,我大叫著提醒霍笙歌。
躲不過了,看來人真的不能做壞事,以后我坐車讓座好吧?去超市付賬了才打開飲料好吧?不說臟話不吃兔子行了吧?
就在石頭即將砸中我的時候,老霍緊緊的把我抱在懷里。我聽不到別的聲音,大聲的呼喊著霍笙歌三個字,耳邊卻只有石頭滾落的巨響,并沒有人回應(yīng)我。
我手中抱著的人漸漸變涼,后來才發(fā)現(xiàn),手上濕漉漉的全是趴在我身上老霍的血。
石頭將我們淹沒,夾在兩個巨石的縫隙內(nèi),我只有腳被卡住,身上再沒受傷,可霍笙歌卻沒了意識,任憑我怎么喚他都沒有反應(yīng)。
大概就這樣死了吧,我想。不是在醫(yī)院的病床上,不是在大城市的街道中央,不是在家里,不是溺海不是自殺,最后竟然是地震被石頭困住活活餓死嗎?是不是太慘了啊!
我才剛剛和薛之曦和好,事業(yè)剛剛小有成就,還沒有孝順爸媽,給侄女買喜歡的娃娃,自己喜歡好久的那雙名牌高跟鞋還沒據(jù)為己有。
不行!
我不停歇的和老霍說著話,一定要有希望,萬一有奇跡發(fā)生呢,我們的人生可不能畫上這么狗血的句號!
“老霍,我知道你能聽到,別睡的太深,如果感覺有什么通天的階梯千萬別走,咱還是留戀留戀塵世的俗氣煙火啊。”
“老霍,醒醒,你的傷口都不流血了,應(yīng)該好多了對吧?那就趕緊起來和我說說話,我怕黑”
“老霍,三天了,我好累啊,你給點(diǎn)面子醒過來吧,讓我省點(diǎn)口舌,我快沒力氣了”
“我好像也撐不住了,在喝孟婆湯那兒等等我,老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