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覺得,一個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或是在即將消失的愛人面前,再冰冷的心,也會懂得珍惜和占有吧!
賀一鳴正式出現(xiàn)以前,我一直覺得最適合佟文的,唯有遲良,那時候我就一根筋的想著,遲良沒有一樣是不符合佟文的,事業(yè)、樣貌、人品,不算最好,卻也是拔尖的選手。。
可在佟文跟隨了賀一鳴以后,我才正真明白,我們年輕時候選擇的,是愛上悸動的那種錯覺,以為只要相互陪伴和忍讓,就會得到自己彌足珍貴的一生。直到真正的愛情降臨,才徹底知曉,愛情是一個人的無微不至,是相互廝守,是你不開口,他就知道如何對你才是最好。
賀一鳴是佟文心底的那個分身,是她有所的欲求。
而遲良,代表了一段過去,一段成長,還有一段青春。
或許應(yīng)該說,生活的最后,是不完美,造就了完美。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佟文會在八年的轉(zhuǎn)身后奔向賀一鳴,因為青春和歸宿,有時并不相交。
醫(yī)院的走廊一側(cè),遲良還抓著賀一鳴的衣領(lǐng),他的不滿和疑惑,在賀一鳴的沉穩(wěn)對比下,讓人覺得他太膚淺,或是太沖動。
他還在等賀一鳴的合理解釋,賀一鳴卻只是抖了抖自己的衣衫,推著他的手指說:“我要帶佟文出國治療,而不是耗在這里?!?
他的話干脆利落,聲音沒有起伏,只是單純的在陳述一件事,這一點(diǎn),遲良相比他,差太多了。
“你要帶佟文走?你憑什么?你算什么!”他還死揪著賀一鳴不放,字里行間都在宣告著,佟文在某種程度上,還是他的女人。
賀一鳴向后退了一步,用力的掙脫他的手,眼皮向下向上浮動,蔑視間,顯露著他的底線。
“憑我是她的男朋友,憑你已經(jīng)和她分手,憑你現(xiàn)在是個不負(fù)責(zé)的已婚人士!你,不配來質(zhì)問我!”他說著,就伸出了右手,食指點(diǎn)在他的肩頭,諷刺
至極。
遲良不會善罷甘休,蹙著眉頭就回?fù)舻溃骸澳阋詾槟闶钦l?你不過是我離開佟文后的一個替代品!你一定不知道她曾經(jīng)有多愛我吧!因為你根本就不敢知道!從大學(xué)開始我就知道你這個跟屁鬼,我之所以沒把你放在眼里,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被人正眼瞧的資本!你真的以為一廂情愿就能得到佟文?錯了!你只會在她生命盡頭之前過一次癮!你這輩子都注定會輸給我!”
遲良的話越說越過分,賀一鳴沒回?fù)?,眼神淡漠的看著他,不做言辭。
我上前推開遲良,讓他遠(yuǎn)離我們,可他脾氣太倔,沖著身子就要繼續(xù)理論。
他應(yīng)該是好勝欲太強(qiáng)了,從大學(xué)就是這樣,也應(yīng)該是佟文把他慣得太嚴(yán)重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賀一鳴知道以我弱小的身子攔不住他,為了避免騷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書影,沒事的,我先下樓去找冷簡,這里你看守吧!省得某些人像個瘋狗一樣亂咬!”
“你說誰是瘋狗?賀一鳴你是不……”
“遲良你別吵了!至于嗎?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佟文會遭遇今天的事,還不是因為你!你以為你很干凈嗎!”我沖著他大吼,遲良才收斂了一點(diǎn)情緒,立馬絕望的倚靠在墻壁上。
賀一鳴嘆氣看了我們一眼,幽幽道:“我的確是沒有資格站在佟文身邊,但好在她接受我了,而且,能陪她走到生命盡頭的人,也只會是我。我不在乎她在我之前經(jīng)歷過什么事或是愛過什么人,從始至終,我對她的要求,也就那么幾個字,她幸福就好?!?
賀一鳴轉(zhuǎn)身下了樓,遲良像個小丑,頹喪在手術(shù)室門前。
我真的開始厭惡他了,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耳畔清寂間,手術(shù)室那邊有了動靜,醫(yī)生出來報信,先有消息的人是洛子熙,應(yīng)該是脫離危險期了,被轉(zhuǎn)到了病房。
遲良對我使了個眼色,跟著就離開了,我不想看見他
,發(fā)自心底的厭煩。
佟文那邊的手術(shù)還在繼續(xù),因為傷口過多,縫針的地方也不少,而且她本身就沒有什么抵抗力,再這么一折騰,怕是會元?dú)獯髠恕?
又一個二十分鐘過去了,冷簡拿著一摞單子上了樓,他說:“一會你先去病房休息吧!你的身子不允許這么一直站著!我和賀一鳴看守在這,你好好睡一覺,緩緩神!這邊的手術(shù)估計也馬上結(jié)束了!”
我想了想,其實自己也是真的乏了,不僅身子疲憊,連精神頭也沒了,腦子里除了擔(dān)憂就是倦意。
拖著這一身皮囊,我先去了病房,里面打掃的很干凈,一切都在等待著佟文的入住,我把被單抖了抖,被子疊了三層,摞在床尾,然后去了沙發(fā),窩在里面。
想著一會佟文來了,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可我剛躺下身,隔壁的病房里,就傳來了一陣凄慘的吼叫,走廊里也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奔跑聲。
聽上去,似乎是有什么急診和突發(fā)狀況。
我走到門口,兩邊相互忘了一眼,是隔壁的病房出了事,那是洛子熙的病房。
出于好奇心,我還是跟了上去,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里面狼藉的一片,洛子熙醒了,癲狂的醒了。
她的身子墜落在地面上,雙腿的傷口剛剛縫合,也不知是下身麻醉還是腿部傷勢太重,她的身子根本用不上力,雙腿也支撐不開,就那么爬在地上,用力的叫吼。
她的眼睛被紗布蒙了厚厚一層,整個腦袋幾乎沒有露出來的地方,可能她是傷到眼睛了,要不也不會包扎的這么嚴(yán)密。
接著,我聽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為什么我看不見東西?為什么我看不見東西!遲良你在哪?在哪!”
兩米外,遲良右手握著被打碎的陶瓷花瓶,手背劃著兩道細(xì)長細(xì)長的血口,一滴一滴的滲透下滑。
他看著洛子熙,眼里無光,目空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