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道士?”
牧元陽嘴角抽了抽。
這種事,他還從未想過。
李純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微笑著解釋道:“邀你加入我宗,又非真的讓你去手釋黃庭,誦經養性,實則也只是為了個名分而已!”
“名分?”牧元陽不知所以。
李純卻沒有繼續解釋,反而諱莫如深的說了一句:“你加入我宗之后,自然也就明白了。”
說完,也沒給牧元陽繼續發問的機會,自顧自的說道:“只要你愿意加入我宗,從即日起,你便是我鴻蒙道宗的道子!”
李純語出驚人,牧元陽又是一驚。
道子,是道門中的叫法。
如禪心之佛子,夭夭之圣女,如各大劍宗的劍子!
其地位,僅次于宗主之下,可以說是尊貴無比!
簡單點來說,就是各大勢力中的繼承人!
也就是說,只要牧元陽答應李純,那么他就是鴻蒙道宗的繼承人了!
要知道,鴻蒙道宗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那可是歌謠二道之一,威震天下的頂級勢力啊!哪怕是在頂級勢力中,鴻蒙道宗也絕對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若是能夠成為鴻蒙道宗的道子,其能夠掌握的資源和力量,絕對是十分恐怖的!
開玩笑,一個頂級勢力隨著你的心思起舞,聽從你的號令來運作,,,牧元陽的野心蠢蠢欲動!
可他到底是忍住了。
原因很簡單,憑什么?
他實力不弱,可放眼天下,只算二流。
他有點勢力,可區區一城,連九流勢力都勉強入列。
他薄有姓名,卻也只是位列地煞榜,不至于名傳天下。
他唯一出類拔萃的地方,可能就是被鴻蒙丹改易過的資質了。
可比起禪心,夭夭那般的天生妖孽來,也是差了一籌。
這樣的他,絕對算是青年才俊,可對于鴻蒙道宗來說,還真就算不了什么,憑什么讓人家拋出橄欖枝?
要知道,早在盛京,牧元陽還一文不名的時候,夭夭就已經對他展現出了青睞的意圖。
價值連城的神兵,說送就送了。
牧元陽憑什么值得如此對待?
他可不認為是因為自己長得帥,畢竟,他也還沒帥幾天呢。
天上掉餡餅是好事,可若是掉下一顆頭大的狗頭金來,那是要砸死人的!
所以牧元陽不敢貿然答應,雖然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巨大誘惑!
可他沒有發問,只是平靜的望著李純。
月光狡黠,月色如華。
佳人很美,她的心也很通透,比月光還通透。
她當然只是牧元陽心中的疑惑,卻沒有多言,亦是淡淡說:“此為命數!”
“何為命數?”
“天命之定數,為命數!”
“可有變數?”
“可有可無,變數亦為命數!”
“我怎么聽過,,,人定勝天!”
“既如此,那上古武道又怎么會消亡?”
“,,,”
牧元陽不想和她這個杠精繼續辯論下去了。
“我問你,貴宗欲以我為道子,也是命數么?”
“是。”
“是因為命數,還是,,,為了命數!”
牧元陽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純聞言身子一頓,然后嘆息了一聲,如是回答:“為了命數!”
牧元陽笑了,笑得有些燦爛,又有些荒誕:“這么說,貴宗以宗門為代價,只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命數?”
“然!”李純卻不覺得有什么好笑的。
牧元陽搖了搖頭,灑然說:“我這人不信命,既然貴宗圖的是命數,那我給你也就是了,,,這道子,我當了!”
李純頓了頓。
她知道他不信命,卻不想如此肯定。
可她也沒說什么,只是從戒指中拿出一張紙來。
那紙張很輕薄,和尋常白紙不同,它是金色的!
像是一片金箔一般,又像是掉進了染缸。
上面,有點墨潑灑成一個個玄奧莫測的篆字。
那些篆字,牧元陽一個都不認得。
李純也沒有想解釋的意思。
解釋什么,反正他也不信。
“滴血于其上,從今以后,你便是我宗的道子了!”
牧元陽不假思索,從指間逼出一滴精血來,滴在了那紙張上。
按理來說,血液滴在紙張上,非得氳出一朵血花來不可。
可那紙張,卻沒有半點變化。
就像是生生將牧元陽的血液吸收掉了一般。
而也就在牧元陽的鮮血沾染到紙張的時候,他突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錯覺。
就像是卸下了背負多年的重擔,整個人輕飄飄的,恨不得飄到天上去。
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什么,卻也知道了這紙張的不同尋常之處。
又等了幾息的時間,原本波瀾不驚的金紙,也終于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突兀的有一條血線,從紙張上緩緩顯露了出來。
鮮血結成了莫名其妙的紋絡,圍繞著篆字勾勒成一個古怪的花紋,轉瞬又消失了。
李純見狀微笑將金紙收起,雙手結成道印,頂禮在頭:“弟子李純,見過道子!”
牧元陽擺了擺手:“你突兀的對我這么客氣恭敬,我倒是有些不習慣!”
他知道李純手印的含義,頂禮朝拜,為至高敬意。
“禮不可廢!”李純很執著。
牧元陽嘆了一聲:“以后都這樣了?”
“,,,”李純的俏臉突兀的一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以后就好了!”
牧元陽不知其所以然,卻也沒有深究。
只是認真的問道:“既然我已經成為貴宗,,,”
“我宗!”
“,,,既然我已經是我宗的道子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所謂的命數,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吧?”
他不信,卻還很好奇。
李純微微一笑,剛要回答,卻忽然身子一頓。
而后急忙忙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符來,貼在了心口。
牧元陽只見其體內罡氣如潮,神目窺見其匯聚在雙眼之中。
她的眸子,霎時泛著一層厚重的青光。
那青光之璀璨,不遜星辰。
而后,她抬頭仰望,只是一眼,神色巨變。
面色慘白如紙,如喪考妣一般!
“竟然,,,不是他!”
李純踉蹌退后了幾步,而后強擠出一個笑容,對牧元陽說:“宗內有要事,我明日再來拜訪!”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倒是也忘了見禮。
牧元陽也有些茫然,暗暗嘬了嘬牙花子:“該不會,,,認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