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媚兒帶林婉進屋,半晌之后兩人出來,讓火小邪、潘子、喬二都吃驚不小,從屋里走出的兩位,完全認不出來。一個是小媳婦打扮,另一個卻是一個瘦小的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
好在這兩人出來就說話,那小媳婦就是林婉,中年男人乃是水媚兒。水媚兒易容成一個男人,神形俱似,口音卻是嬌滴滴的女聲,著實又古怪又神奇更有幾分別扭。
水媚兒笑道:“好了,別看了,我最討厭裝男人了,沒辦法了。我這就帶你們出去,都不要亂說話,聽我的安排。嘻嘻。”
火小邪他們尚不知道,水媚兒裝扮成的這個男子,就是田問、林婉剛到酒樓吃飯時,那個上前攀關系的商人。
水媚兒說完話,手中變出一個小工具塞入口中,輕咳幾聲,再說話時已經變成了十足的男子聲音:“走吧各位!”
眾人跟隨水媚兒出了民宅,走上大街,此時天空已經泛白,街頭上已有不少人忙碌著打掃開店、生活做飯、進貨運送。火小邪這一行人也沒有人多看幾眼,就是路過幾個店面時,有掌柜的向
c水媚兒打招呼,顯然是水媚兒裝成的這個男子,在建昌頗有名氣。
無人能夠識破,水媚兒自然腳步不停,簡單寒暄句打發掉問好的人,帶著人繼續前行。
建昌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水媚兒帶著大家穿街過巷,走了十多分鐘,便來到一片棚戶區。這片地方已經熱鬧起來,近百人的勞工正在街面上排隊領早飯,還有數十人收拾著牛馬車,忙忙碌碌的裝運帳篷、鋤頭、被臥等物件。
水媚兒輕車熟路,直奔一間泥土棚屋而去,走到門口時叫了聲:“馮保長在嗎?”
話音剛落,就聽到黑漆漆的屋里有個男人的聲音應道:“在在!是張老爺吧!您怎么來了!”腳步匆匆,一個身材不高,長的獐頭鼠目的男子奔了出來,一見水媚兒就滿臉都是諂笑,咔一個鞠躬,說道:“張老爺早啊!”
水媚兒咳嗽一聲,說道:“馮保長,你這里還缺勞力嗎?”
馮保長一看水媚兒身后的火小邪等人,立馬叫道:“缺!缺的多啦!日本人連夜征召勞工,我正發愁呢!”
水媚兒說道:“你看我身后這幾個人都是我遠房的親戚,做事賣力的很,你就收了吧。怎么樣?”
馮保長叫道:“嘿!好啊好啊!張老爺可真是照顧我!沒問題,一點問題沒有。”
水媚兒轉身對火小邪說道:“邪子、潘子、問子、二子,給馮保長好好干活,別出了差錯,張保長少不了給你們的工錢。”
火小邪連忙應道:“是啦是啦,張叔放心好了。”
喬二爪子低聲抱怨一句:“我不是二子,我是爪子。”
馮保長命人來收了火小邪等四人,要拉水媚兒吃點喝點,水媚兒并不答應,推脫有事要辦,寒暄兩句便走。
火小邪沒想到此事這么順利就辦了,要沒有水媚兒協助,混進勞工的隊伍里,可能還要花不少精力。
工頭帶著火小邪他們進了旁邊一間泥棚,給他們一人開了一張派工單,蓋好印記,讓他們一人按了個手印上去,叮囑他們收好了,完工時結工錢,全靠這張單子。那時候的派工單也是簡單,牛皮草紙一張,上面劃了幾十個格子,每天干完活,由工頭在上面蓋一個章,就能在最后收工的時候,統一領錢了。
也許是水媚兒帶著他們的來的原因,火小邪他們剛剛收好了派工單,馮保長就跑來與他們說話,其實一句實用的沒有,說的大多是他和張老板關系多好多好,這個人情一定要給張老板什么什么的。
火小邪、潘子、喬二他們幾個裝老實,唯唯諾諾的只說了各自的姓名,這些做賊的人都心有靈犀,火小邪首先說自己叫張小邪,潘子就說自己叫張小潘,喬二自稱為張二子,田問神情木納,這種打扮更是看著有點愣頭愣腦的,也悶聲自稱叫張問,差點讓潘子跺腳狂笑,好在他拼命忍住。
廢話再不多說,馮保長訓話完畢,耀武揚威的走了以后,工頭便領著火小邪去吃早飯。四人遠遠就見到喬大腦袋碩大的身軀蹲在墻角,捧著個大碗,瞪著眼睛呼哧呼哧的喝玉米茬子粥,好不快活,根本沒有注意到火小邪他們。
潘子、喬二故意從他身邊繞過,二人飛快的踹了他屁股兩腳,這才讓喬大腦袋抬起頭,認出了潘子、喬二。潘子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出聲,喬大聽話,繼續一埋頭,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呼哧呼哧喝粥。
火小邪他們悶聲不響吃過早飯,天色已經大亮,車輛馬匹已在此地聚的齊了。
工頭們吆喝著將百十個勞工聚攏,分發了鐵鍬、鋤頭等物,讓眾人列隊排好,等了片刻。就見到幾個穿著西式服裝的人在馮保長的帶領下走來,當中一個,火小邪認得,就是寧神教授,看來馮保長帶來的這些人,都是日本人。火小邪站在隊伍后面,也不怕寧神認出自己,偷偷仔細打量。寧神教授身邊的那幾個便服男子,一看神態就不是中國人,眉目間一股子煞氣,表情陰不陰陽不陽的,看人的目光也都是滿眼瞧不起的架勢。
火小邪心里暗罵一句:“裝什么人五人六的,日本人了不起啊,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