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
那道血影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摔落於地,渾身骨骼如同散架了一般疼痛無比。
“血棱,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瘋啦?”
臉上赫然留下了一個清晰腳印的血樺踉蹌的站起身來,驚怒交加的看著面前雙手環胸,面色淡然輕笑的黝黑青年,憤怒的吼著,那張之前還吹噓滿是自得的臉上此時一片通紅。
這名面色黝黑的血靈山弟子突然一腳踹在他臉上,速度之快,力道之大,令在場的其餘血靈山弟子看著都有些傻了,包括血樺在內!
這還是那個在他們面前唯唯諾諾,縱然是被欺負了,都是大氣不敢出一聲的外山弟子血棱嗎?
敢一腳踹飛內山弟子,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是得了失心瘋了?
那些之前還幸災樂禍看著的數名外山弟子,嘴巴張的老大,驚訝的看了眼被血棱一腳踹出去將近數丈遠的血樺,隨即便是快速的將目光轉向血棱。
“呵呵,還不錯嘛,還能站起來,看樣子還能再踹幾腳”
血棱終於說話了,聲音清朗,語氣之中還帶著幾分戲謔。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臉惶恐的看著血棱,心中第一次竄起幾分寒氣。
此時的血棱,那張黝黑的臉上哪還有半分之前的木訥?黑漆的雙目兩道冷電直直射出,正好落在了那血樺雙目之中,使得剛剛勉強站穩的血樺便是蹬蹬蹬再度推出三步,漲紅的臉色登時已變得煞白。
“不,你…你不是血棱,你究竟是誰?”
血樺強忍雙目的刺痛,忍不住大聲吼道,他作爲血靈山的一名內山弟子,不僅實力強勁,眼力也頗爲不錯,幾乎一下子便發現了不對頭,那個木訥的傻大個絕對不會有這樣將其一腳踹飛的實力。
“呵,不是你說的嘛,要在我臉上留下了大腳印子,怎麼?忘了?”
血棱那張黝黑的面龐上流露出一絲訝然的戲謔神色。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
氣急之下的血樺正欲反駁,可是在看到血棱那雙寒意如冰的黑漆眸子後,便是喉嚨蠕動,硬生生將嘴邊的話又給嚥了回去,頗爲驚恐的看著面前性情實力大變樣的血棱。
“啊!”
忽然,一名外山女弟子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她纖手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血棱,結結巴巴的說道:
“他…他…他是王天!”
那名外山女弟子話音剛落,整個人那白皙的俏臉瞬間慘白一片,雙腿一軟,已然輕飄飄的癱軟在地,一雙美目登時神采渙散:
“不…不要殺我,我…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外山女弟子的表現登時點燃了所有人,他們一個個淒厲的吼叫著,狂奔著,他們對王天這個名字可是一點都不陌生,就在前一刻,他們還提起了,可是如今,這尊被諸多血靈山弟子奉爲煞神的傢伙真的出現,他們倒是恐慌了!
“啊,快跑啊,這…這可是王天啊”
“連血鷹長老都被他無情斬殺,我們這些螻蟻怎麼夠看?”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都是少主逼著我找你的!”
……
本就空曠的大地之上,在聽到王天這個名字之後,登時化作鳥獸,四處逃散,而王天似乎也並沒有要找這羣傢伙麻煩的意思,只是戲謔的環手抱胸,看著面前面色刷的變白的血樺。
“你…你真的是王天?”
血樺雙腿打著顫,說話也是結結巴巴,極不利落。
“如假包換!”
王天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麼,在自己臉上隨意的拍打幾下,登時骨骼爆裂聲不斷傳出體內,原本壯碩無比的血棱,身形竟是足足縮減了一大截,黝黑的臉色也漸漸恢復成健康的小麥色,尤其顯眼的是那顆鋥亮光頭,絕對是如今王天的獨特標緻!
“用別人的身份做事,還真是不太舒服!”
王天小聲的嘟囔著,便緩步朝著血樺走來。
“啊…別…別過來!”
在看見王天真容之後,血樺腦海如同炸開了一般,那熟悉的光頭,不是王天還能是誰?
他拼命的調動體內的元力,似乎想爲自己增加一些保命的手段,可是王天的肉身何其強悍,他的一腳,又豈是一名普通的先天境武者所能夠承受的?
血樺努力試著,確認自己已然毫無還手之力,臉上登時一片死灰之色。
“你不是說,我就是渣嗎?”
王天指著自己,嘴角噙著一抹戲謔,頗爲好笑的看著面前已毫無戰力的血樺,眼中滿是不屑和鄙夷神色。
“不!我…我纔是渣,我求求你放過我!”
那血樺竟一把抱上了王天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而趁王天不注意之際,左手卻是悄悄的摸上了自己的右手。
看著此時卑躬屈膝的血樺,王天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樣毫無毅力和氣魄的傢伙怎麼會成爲武者?這樣的人存活在世上根本就是在踐踏武者的尊嚴。
王天猛地轉身離開,理都不理血樺。他這次出來,本就是來打探一些消息的,卻沒想到正好碰上了血靈山山主血天出關。
王天雖然自信,但是絕不自大,血天是什麼人,那可是青離郡真正被奉爲神一般的人物,可以和其餘六大武學聖地之主平起平坐,縱然是蛇島的銀月蛇佬都不願意招惹的人物,王天更加不會招惹了,因此,他現在想的便是快速離開。
只是,事情卻遠遠不會這麼簡單:
眼見王天不理會自己徑自離開,血樺那雙眼中陡然流露出一抹猙獰之色,微微咧嘴,一口銀白森然的牙齒異常顯眼:
“嘿嘿,王天,你走不了了!”
血樺話音剛落,其右手食指處那枚血色戒指光芒大盛。
譁!
血光陡然竄起,一股磅礴氣息縈繞。
“不好!”
王天頭都沒回,右手屈指一彈,一點火星瞬間竄至血樺面前,在其瞳孔之內驟然暴漲至數丈火牆,頃刻之間將其吞噬,連渣都不剩一點,可是,一抹讓王天心悸的妖異血光卻是瞬間映入其眼簾。
咔嚓!
自血樺身上脫落的那枚血色空戒轟然破碎,一道流光瞬間沖天而起,一朵絢麗無比的妖異血色蓮花竟自高空綻放開來。
轟!
大地顫抖,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陡然自高空那朵血色蓮花散發開來。
偌大的虛空被一處處扭曲撕裂著,那被血色蓮花撕出的一道道虛空裂縫如蜈蚣一般,猙獰而恐怖!
“臭小子,這是血靈之花,這下子,麻煩真的大了!”
慕老那略帶一絲驚慌的聲音陡然響起在王天腦海!
……
血靈山上,瀰漫天際的血光如潮水般快速退去,那屹立於天際之間的龐大血影也是轟然破碎。
自那偌大的血靈廣場之上,遙遙可見,那一大片的血色建築之後,一道身形高大挺拔的血色身影正緩步踏來。
身影看似於虛空閒庭散步,但速度卻是極快,僅是幾次呼吸的功夫,那高大血鷹已走至那血靈廣場上空,離得近了,才發現,那竟是一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
男子虎背熊腰,一頭血發飛揚,面色桀驁,周身血氣沸騰,儘管隔著老遠,諸多匍匐在血靈廣場上的弟子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份如山嶽一般的龐大威壓,他們一個個腦袋低垂,大氣都不敢出。
血天!
這纔是血靈山如今真正的掌控者,貨真價實的聖地之主大能血天!
“參見山主!”
血靈山弟子齊齊叫道,聲音洪亮如鍾,震徹廣場。
“父親!”
血魄妖異的臉上面露驚喜,其父血天出關,有他坐鎮血靈山,血魄才能騰出手來親自斬殺王天。
“哈哈,魄兒辛苦啦!”
那中年大漢緩緩自高空降至血魄面前,朗聲大笑道,聲音渾厚,卻透露著一股十足威壓,這纔是上位者的氣息。
離得近了,纔會發現,那血天與血魄一樣皆爲紅眸,只是在其眉心處赫然有著七個小紅點,如北斗七星一般排列,那七個小紅點看似不起眼,卻散發著滔天氣息,讓人不敢擡頭再看。
“父親成功了?”
見血天眉心處的七個小紅點時隱時現,血魄心中大驚。
“哈哈,閉關三載,豈有不成功之理?”
血天咧嘴大笑,其眉心處那成北斗七星狀的紅點齊齊紅光大盛,竟自其眉心處飛出。
血之靈鑽!
若是王天在此,必然會驚訝的叫出聲來,只是不同於血魄那手指之上的一顆血色戒指。
此時血天祭出的赫然是七顆血靈山至寶血之靈鑽。
一顆在血魄手中,威力已是驚人,但若是七顆齊聚齊發,那聲勢和威力又該如何浩大?
血魄單是看著那七顆血鑽升空徘徊,都是覺得渾身氣血沸騰,靈魂幾乎炸裂開來,更不必說親自去受那七鑽之力。
“血雨拜見山主!
血雨急忙站出,那張老臉之上已換上了諂媚之色。
“魄兒,這三年來,我血靈山可有大事發生?”
血天看都不看血雨一眼,聲音如鍾,震得離得最近的血魄血雨二人幾乎靈魂不守崩潰開來。
“父親放心,血靈山之威,青離郡內自然無人敢惹!”
血魄拱手答道。
“哈哈,那便好了,據七星大會尚有不足一年之期,魄兒可有信心在那七星大會之上一鳴驚人,揚我血靈之威?”
血天嗡嗡說著,一雙血眸血光吞吐,氣息駭然,竟壓得那諸多實力淺薄的弟子根根不敢擡頭。
“父親放心”
血魄話還沒來的及說完,其身旁站著的血雨卻是身體微微顫抖,老臉之上已有驚喜之色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