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林蕓豎起食指,輕輕晃了晃,冷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屈服這一切。不,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屈服,被迫的屈服。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能夠讓我屈服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從來沒有……”
說話間,林蕓拳頭狠狠握緊,漂亮的臉蛋上浮現(xiàn)出可怕的表情,幾乎擰成一團,兩眼瘋狂的看著晴月。邵曉飛急忙伸手握在林蕓的手,輕輕拍打著,低聲安慰道:“沒事的,不會有人強迫你做什么的,蕓姐,別緊張……”
晴月有些古怪打量著林蕓,搖頭道:“這并非屈服,而是妥協(xié)。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一直順風順水,總是會有挫折,總是會有困難。這個時候你就要做出抉擇,而妥協(xié)有時候也是一種選擇。小妹妹,相信我,我以過來人的資格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是必須要學會妥協(xié)的。”
“我絕對不會妥協(xié)。”林蕓咬牙切齒道,“妥協(xié)就是屈服,只要你妥協(xié)一次,就會妥協(xié)第二次,然后你就永遠的妥協(xié)下去。”
“那不叫妥協(xié),那是屈服。”晴月耐心解釋道,“屈服是迫于壓力無條件的服從,而妥協(xié)是有條件的讓步,兩者之間有著必然的不同。”
邵曉飛點了點頭,低聲道:“那么晴月姐姐有什么高見呢?”
晴月笑了笑,攤手道:“正如我剛才所說,秦明絕對不可能被一個人獨占,你不行,我也不行,任何女人都不可能。但是我們可以聯(lián)手,確保我們在秦明心中的地位。三位妹妹都是高學位,高智商,高層次人士,我相信說這些話你們應該能夠理解。”
楚雁在一旁抿嘴笑道:“就如同古代封建時期,就算是皇帝有時候也要考慮后宮壓力。”
林蕓冷笑道:“只可惜現(xiàn)在是和諧社會,并非封建時期。”
晴月對楚雁遞了個顏色,淡淡笑道:“楚雁就是打個比方,現(xiàn)在自然和古代不同,可是某些事情畢竟流傳幾千年,短時間內(nèi)是根本無法改變的。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簡單,不然妥協(xié),要不然退出。有一定程度的強勢是有必要的,可是一直保持著咄咄逼人的氣勢,有時候反而會取得反效果。相信我,門外那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軟柿子。他所表現(xiàn)的畏懼和忍讓,都是因為他很在乎你們,可是一旦超過他心中底線,他絕對可以毫不猶豫干掉所有人。”
晴月臉色也有些難看,點頭嘆氣道:“秦明,他有著自己的行為信條與底線,并且絕對不會被任何人所動搖。”
林蕓猛然回想起以前秦明對她的態(tài)度曾經(jīng)發(fā)生過截然不同的變化,那是極其冷肅,極其可怕。以至于在一瞬間他就在氣勢上控制住自己,但是那種氣勢又潤雨細無聲,事后甚至不會讓人有任何反感,就覺得這一切很平常很應該一般。
或許是因為秦明對自己忍讓態(tài)度的慣性,林蕓總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現(xiàn)在隨著晴月一說,她才猛地想起來。甚至她有些可怕的發(fā)現(xiàn),自己為什么越來越關(guān)心秦明,就是因為那幾次秦明對自己冷然態(tài)度,正是這種與其他人從來不同的氣勢,才一步步俘虜了自己心。
林蕓抿了抿嘴,一時說不出話來。邵曉飛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沉吟不語。而一直沒有說話的肖婉兒則是微笑起來,站起身道:“幾位姐姐,要不要一塊吃早飯呢。廚房內(nèi)還留著一塊披薩……哦,算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10點了,我們還是準備一下,一塊吃午餐吧。”
晴月也笑起來,站起身道:“早就聽說婉兒妹妹冰雪聰明,溫柔體貼,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反響,也難怪明哥對你另眼相待。好,今天也算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們姐妹們也露一手吧。”
肖婉兒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紅,陪著晴月一邊向廚房走去一邊低聲問道:“姐姐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你不相信?”
“不,只是……”肖婉兒輕聲道,“只是明哥很少和我說話,無論在醫(yī)院還是家里,我們都很少交談。”
晴月?lián)u頭笑了笑:“傻妹子,那是因為你太低調(diào)了,不多話也沒有多余動作。明哥他的脾氣我相信你我都很明白,很悶騷。”
說到這里,晴月和肖婉兒都無聲笑起來。晴月繼續(xù)道:“雖然沒說,但是你對他在背后所做的一切,他心中清楚,只是沒有機會表現(xiàn)出來罷了。我相信這么多女人當中,只有你最關(guān)心他的生活,最關(guān)心他的一舉一動。比如明哥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
“黑色!”肖婉兒幾乎是下意思就回答出來。等看到晴月眼睛,她又急忙垂下腦袋。晴月抿嘴笑道:“還有呢?”
“明哥最不喜歡吃的食物是姜和苦瓜,咖啡用什么咖啡豆磨制的都無所謂,但是最好多放七勺糖。他和小偉都喜歡熬夜玩游戲,所以要給他準備好蘋果之類的水果,并且提醒他們臨睡前洗臉。因為工作的原因,他生活節(jié)奏不穩(wěn)定,有時候會晚回家。所以要做好宵夜留在微波爐內(nèi),這樣他一回來就可以吃飯。還有……”
肖婉兒頓了頓,忽然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道,“其他就沒有什么了,說實話明哥對自己衣服沒有什么要求,當初他剛到醫(yī)院的時候,穿著就相當?shù)碾S便。這一點我們最好注意一下,必要的時候提醒提醒,但是沒有必要太過火。明哥對于嚴肅場合的應酬可是十分討厭的。”
晴月已經(jīng)聽呆了,她不可思議看著肖婉兒,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連連搖頭道:“天啊,想不到你能夠注意到這么多細節(jié)。假如我是男人,肯定毫不猶豫立馬娶了你。有你這樣的女人做老婆,我還愁什么呢。”
肖婉兒臉頰更紅了,腦袋幾乎垂到胸部,用近乎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哼哼道:“那么秦明大哥,他是什么態(tài)度呢。”
晴月無奈嘆了口氣,低聲道:“妹妹,你仔細想想。從你們剛見面到現(xiàn)在,秦明可曾對你發(fā)過脾氣,生過氣,拒絕過你的要求嗎?沒有,一次也沒有,甚至他對你連大聲說不敢,仿佛聲音提高幾度都怕嚇到你。婉兒,明哥他不是傻子,他要比你我想象的聰明得多,否則他也不可能在魔都市混得如此如魚得水。你在背后支持著他,而他也同樣默默無聲表達著他對你的情感,你們兩個就跟水滴一般。雖然誰都沒有注意,但是已經(jīng)融合在了一起。”
肖婉兒忽然覺得鼻尖有些發(fā)酸,輕輕哽咽了一下,抬起頭勉強笑道:“謝謝你,晴月姐姐。若沒有你的提醒,我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些。”
“你知道嗎?你最大的缺點,也就是你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你太靦腆了,太沉默寡言了。”晴月拍了拍肖婉兒肩膀,笑道,“你要大膽起來,某些事情,我們是需要主動一些的。”
林蕓臉色陰沉不定,可以看出她心中思緒萬千。過了好一會兒,她看向邵曉飛道:“飛兒,你有什么意見呢?”
邵曉飛低聲道:“蕓姐,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件事了?”
林蕓咬了咬牙,忽然苦笑起來:“對不起,飛兒,我答應過你不會再想那件事了。可是我忘不了,永遠也忘不了。這么多年來,它就始終徘徊在我的腦海當中,每每深夜我都回做噩夢仿佛又回到過去,然后再也睡不著。自從秦明出現(xiàn)之后,我的注意力才漸漸轉(zhuǎn)移到他身上。原本我還認為就此可以從過去陰影中擺脫,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可是沒有想到……”
說著說著,她都帶起哭腔,幾乎說不出話來。
邵曉飛也是眼圈發(fā)紅,輕輕抱住林蕓,低聲哽咽道:“蕓姐,你說的一切我都懂。我何嘗不是,當年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這么多年見你這個樣子我心中也不好受。原本還認為明哥出現(xiàn)能夠改善這一切,沒有想到還是我們的一廂情愿。對不起,蕓姐,應該是我道歉才對。”
林蕓搖了搖頭,輕輕擦拭了下眼角的淚花,沉聲道:“飛兒,我們走吧。”
“走?”邵曉飛有些意外道,“去哪?”
“回家,回帝都。”
“可是當初可是你提議我們離開帝都來魔都發(fā)展,現(xiàn)在怎么又要回去了?難道你已經(jīng)改主意了?”
林蕓苦笑道:“當初是我們太幼稚了,現(xiàn)在我也累了,再說了我不想屈服。無論是因為什么事情,是什么人,我都不想再妥協(xié),再屈服。所以我們回家吧,老頭子頂多把我狠狠揍一頓,然后關(guān)兩個月禁閉。好歹我也是他親生女兒,總不會把我殺了吧。”
邵曉飛靜靜看著林蕓眼睛,過了一會兒,點頭道:“好,我這就上樓收拾收拾。蕓姐,需不需要告訴明哥一聲?”
“不需要了。”林蕓再次恢復了平常高高在上的表情,冷冰冰道,“我們來的時候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走的時候自然也是一樣。”
邵曉飛點了點頭,剛想要起身向樓上臥室走去。這時秦明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一臉古怪道:“蕓兒,外面有一男一女,自稱是你叔叔嬸嬸。好像專門為了見你是特意從帝都來的,你要不要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