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雛鳳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我愜意的躺在藤椅上,看著遠方的山色不停地搖著藤椅。
歐陽雛鳳來回走了幾趟,忙完後說道:“若曦,我們什麼時候走呢?”我輕輕的搖著蒲葵扇,淺淺地說道:“這樣不挺好的嗎?”歐陽雛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本性就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即便剛開始覺得很新鮮,像是生命暮年的居所,但久了就會厭煩,開始嚮往那浮沉三千,燈紅酒綠。
估計是歐陽雛鳳認爲我這樣是在逃避,所以一直沒有刻意去提這件事,就像是賢家婦女一樣,每天起來洗洗換洗的衣物,然後養養花,弄弄鳥,也不再去提離開的事了。又待了幾天,我從藤椅上起來,收起繩上涼乾的衣服,對坐在沿上一臉詫異的歐陽雛鳳說道:“走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歐陽雛鳳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而後又重重的點了點頭。她心中自然高興無比,以爲我擺脫了失道的悲觀,開始了新的生活。其實不然,既然失道,那就奪回來,將道變成奴隸。
下山的路歐陽雛鳳走得很認真,一步一腳印的走著,踏在碎石上,絕不取巧,三步一回頭地看向逐漸遠去的庭院,雖然待的時間不久,但她的感受不少。如此一來,歐陽雛鳳對這裡的眷戀很深。
我喜歡雲,看著滿天的雲彩,我的心情格外的好,不自覺哼起了歌。歐陽雛鳳聽到我哼起了歌,一直壓抑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開心地去採路邊的野花,然後放在鼻子下深深的聞一口。歐陽雛鳳編了個野花圈戴在我的頭髮,我覺得梳起來的頭髮不好戴花圈,便把髮髻拿了下來,任由頭髮散開,帶上了歐陽雛鳳編的花圈。
想起了之前進入地下城堡的原因,歐陽雛鳳問道:“若曦,有狼孩的消息嗎?”我搖搖頭道:“沒有一絲感應。”歐陽雛鳳奇怪地問道:“爲什麼他會叫得那麼淒厲呢?”我道:“應該是遇到了尋找已久卻早已死亡的人了。”歐陽雛鳳與他不熟,卻還是嘆息道:“好可憐。”
歐陽雛鳳問道:“若曦,我們去哪呀?”我道:“回去,去找狼孩。”歐陽雛鳳怔了一下,沒想到我居然有這個打算,於是拉住我道:“若曦,我們不去好不好···”
她從來沒有這個阻攔過我,於是我皺眉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歐陽雛鳳猶豫了半天沒有說話,我看著歐陽雛鳳哀求的眼神,明白了,她還在爲我失道而擔心。我揉了揉她的腦袋,歐陽雛鳳扒著我的手,我道:“沒事的,我釋然了。”
“可是,可是···”
“好啦,沒什麼可是的,我何曾做過沒把握的事?”
歐陽雛鳳嘟著小嘴不情願地“哦”了一聲,我卡住她嘟起的小嘴,說道:“不相信是嗎。”歐陽雛鳳道:“相信。”我把她拉過來親了一下,道:“你不相信也很正常,畢竟這個世界,不,應該是整個修真界都是這樣的,但是歷來都會有意外,我寧願做那個獨特的人,成爲人們失意時,想起就可以提起信心的那個人。”
歐陽雛鳳嘆息道:“雖然如此,可我更希望你做一個普通人,因爲這條路風險太大,一不留神就是萬劫不復,你承擔不起,我也承擔不起···我怕···”
我把她抱在懷裡,道:“可是,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歐陽雛鳳把頭埋在了我的懷裡,聲音透過衣服傳出:“對不起···”
我道:“這不怪你,怪我太弱了。”
“若曦,你不要這樣想,這樣就挺好的,千萬不要變成力量的奴隸。”我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白鳥飛過,與同伴打打鬧鬧,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幾簇白雲形成山的模樣,烘托著太陽。我在心中說道:“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那樣,你一定要離開我,因爲那樣的我不配擁有美好。”
我突然又想起了不久前青後傳給我的話:離開她,或者殺死她。
心情變得沉重了,看來我活在當世,不能有快樂。我又低頭看了看快樂的歐陽雛鳳,輕笑了一下,帶她向前走去。
牢籠的枷鎖一直拷在我的身上,令我呼吸困難,手腳難開,不能飛翔,只能仰望。
歐陽雛鳳一直生活在家族的庇護下,在家人的關愛下成長起來,除了之前不能修行以外,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她的家族也一定會辦到。雖然我也生活在大家族裡,可受的全是白眼,唯一受到的愛在我三歲那年就消失了,從此我活得小心翼翼,生怕吵到別人,只有修行,才能讓我在這個世界上有喘口氣的機會,現在連這種機會都失去了,呵···
所以啊,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回到之前的處境,失去了道,被道拋棄,我不會憤怒到底,只會輕輕笑一下,然後不擇手段地將它搶回來,化爲奴隸!
“若曦,前面。”歐陽雛鳳開心的拉著我的手,打斷了我的思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原來一頭界獸正趴在一座巨大雄偉的城堡上。
“會不會在裡面呢?”歐陽雛鳳道。
我道:“就去看看就知道了。”
城堡立於山後面,我們站的地方是城堡的後面,而趴在城堡上的界獸卻是趴反了,尾巴留在了前門,頭衝著我們。城堡整體漆黑,似乎是用了附咒石。整個城堡都用附咒石建成,到底是爲了什麼?城堡偏歐式老古堡,看起來裡面像是居住了吸血鬼一般,而趴在上面的界獸更像是一條黑暗生物,因爲界獸的顏色很朦朧,看不清楚。界獸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趴在城堡頂一動不動,就像一個巨大的雕塑一樣。
繞過了山,來到正門,門已經壞了,看來是經過了一場戰鬥,導致門前的區域都有戰鬥的痕跡。進去後,裡面也是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外面看著城堡很大,沒想到進來後,裡面更大,而且不像是外面之前進入的場景,一點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