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見迪莉小姐與魂林神情親密,心里卻是又嫉妒又害怕,他一直沒有摸清魂林的來路,而且這個魂林行事出人意表,從來不按套路出牌,實在是拿捏不準,急忙叫道:“魂林,你如此咄咄逼人,難道真當我康坦城商會怕了你不成?克里家以后可還要在康坦城立足,你莫要害了克里家?!?
“好一個康坦城商會?!被炅掷溲垡粧咚闹埽叩?,“克里家乃是康坦城商會之一員,方才受人欺壓,除了西大姐外,卻有誰站出來為克里家喊過冤說過話?人皆有私心,這一點我無話可說,也不能要求諸位什么。但今日這姓夏的卻要借著康坦城商會的名頭欺侮克里家,那說不得便要好好看看這康坦城商會的會長,卻是怎樣一副嘴臉了?”
那西瑞波卻是站了起來道:“魂林兄弟,我西瑞波支持你?!彼丝堤钩巧虝娙艘谎?,怒道:“你們這些男人都死絕了嗎?人家都這樣欺負到我們迪莉小姐頭上,欺負到咱們康坦城商會同僚頭上,你們還縮著頭當烏龜,虧你們的老婆還忍受的了。換了老娘,早就一腳蹬開了?!蔽魅鸩切宰幽亲?,說出話來便是打機關槍,在座的康坦城商人知道她的脾性,粗炮筒子一個,再加上心中有愧,竟然是無人敢于反駁。
迪莉小姐緊緊拉住西瑞波的手,感激地道:“謝姐姐為小妹說話了。”
夏洛克見魂林步步緊逼,急忙道:“魂林,你要做什么?我爹可是夏伯爵?!?
魂林陰森笑道:“夏公子,忘了上次我跟你說過的話么?輕易千萬不要惹我,你不聽勸解,那就要付出代價?!?
夏洛克見他來勢洶洶,便要閃身逃走,雖然他也是一名魂修者,但只有三級覺醒者的他如何和魂林斗,畢竟,那次宴會與亞德雷交手的情況,可不是那么容易忘記的,魂林右手猛出一拳,剛要打到夏洛克臉上,卻被一雙小手攔住,卻是那個夏雨。夏雨小姐柳眉倒豎道:“魂林,你休得欺負我哥哥?!?
“老子是個文明人,專打狗,不打人?!被炅趾俸僖恍?,左拳卻是飛速掄起,迅雷不及掩耳,重重砸在夏洛克面門上。
夏洛克雖也體魄強健,打架卻不是魂林這等高人的對手,這一拳被揍得頭暈眼花,半邊臉腫成了饅頭,還多了一個熊貓眼。
夏雨見這魂林偷襲,又驚又怒,刷地沖了上來,魂林閃身避開,卻是順勢踢出一腳,正中夏洛克小腹。后者不由啊地一聲慘叫,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起來。
“哥哥——”夏雨驚叫一聲,急忙奔了過去,扶住夏洛克,卻見他臉色發(fā)白,額頭汗珠滾滾,眼中滿是狠毒的眼光,緊緊盯著魂林。
拳打腳踢,魂林大大地出了口惡氣,心里舒爽無比,這一仗打了銀月城打康坦城,兩地會長被他揍了個遍。媽的,拳頭才是硬道理,讓你們這些狗東西欺負人。
掃了眾人一眼,魂林哼道:“天下生意天下人做,莫要說誰欺負主誰。我們克里家一向與人為善,卻不是懦弱。若有人因此認為克里家好欺負,那便是瞎了他的狗眼。”
大廳之內一時噤若寒蟬,在座的都是商人,追逐的是利潤,耍嘴皮子搞小計謀都有一套,卻從沒見過這般野蠻靠拳頭打出來的,便再無人敢小看克里家。
夏雨見哥哥面色蒼白,又驚又怒道:“魂林,我定要稟報亞斯伯伯,好好治你的罪?!?
魂林不屑地笑笑道:“夏雨小姐,你有本事便盡管來吧,咱們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迪莉小姐卻是站在魂林身邊,正色而又堅定地道:“夏雨小姐,魂林之事,皆是因我而起,你若要告官,盡可以沖著我來。”
“就是他,就是他。”那舍掌柜帶著一隊兵丁急匆匆地沖了上來,指著魂林道,“就是他,竟敢毆打我們會長與夏公子,在座的諸位都是證人?!?
那幾個兵丁不由分說便要來拿魂林,迪莉小姐卻是緊緊地拉住魂林的衣袖道:“魂林,此次卻是我害了你?!?
魂林笑道:“迪莉小姐,打架的事兒我最擅長了,與你沒有干系?!?
迪莉小姐搖頭堅定地道:“你莫要害怕。他們要抓你見官,要你坐牢,我都與你一起去?!?
這小妞,老子難得地被她感動一次?;炅中睦镄α诵Γ€沒說話,卻聽門外有人大聲唱喏道:“大學士文涂山文大人到——”
在場的兩地的商戶們卻在瞬間沸騰了起來。這年頭,經商的地位低下,與官場的交往極其有限,如今這首席學士、天下第一才學、維恩大帝面前的紅人文涂山文大人親自到來,卻是為這些經商的大長了面子。
胖子會長急忙自地上爬了起來,夏洛克也在夏雨的攙扶下,疾步到門口相迎。這個文涂山,來的還真是時候啊,魂林望著迪莉小姐笑了一下。
迪莉聽著文大人到來,心里先是驚喜,后面卻又擔心起來,就算文涂山文大人來了又怎么樣,即便是他欣賞魂林的才華,但他也是朝廷命官,這眾口一詞的指責魂林,他能偏袒的了么?
文涂山身著一身大紅的官服,臉上帶著些許微笑,清瘦的面容中隱隱藏著些威嚴,緩步踱了進來,后面還跟著方才見過面的亞斯伯爵以及銀月城周邊城市的大小官員數(shù)十人。
“參見學士大人,參見諸位大人。”胖子會長急忙恭敬行禮道。
“學生夏洛克,見過文大人,見過諸位大人。”夏洛克也行禮說道。
任誰都知道,這文涂山昔年便是大帝潛邸的第一謀臣,如今更是維恩帝國的國柱,是維恩大帝皇帝最為信賴的人。只要得到他的青睞,飛黃騰達定然指日可待。
“諸位會長,諸位同僚,快請免禮?!蔽耐可近c頭笑道,扶起諸人。眾人起了身,看見二位會長人腫著的豬頭臉,吃了一驚道:“二位會長,這是怎么了?”
胖子會長卻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驚嚎道:“文大人,你可要為我作主,為我兩地的商會作主啊?!?
夏洛克一咬牙,也是跟著胖子會長跪下道:“請大人為學生作主?!?
文涂山奇道:“二位這是怎么回事,快請起來說話。你二人執(zhí)掌兩地商會,乃是商戶之龍頭,這卻是怎么了?”
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大人,都是那克里家的家丁魂林——”他又肥又粗的手指朝魂林一指道:“不僅侮辱我兩地商會,更是當眾毆打我與夏公子以及我商會手下多人,實在是辱盡天下客商,還請大人為我們二人作主啊?!?
魂林聽得心里暗罵,這個胖長真無恥,老子明明才打了你們兩個,被你一說,卻變成打了一堆人,無恥至極,猶勝于我。
文涂山哦了一聲,看了魂林一眼,又對二人驚道:“會長的意思是,這位小兄弟一人毆打了你和夏公子還有你商會中許多人?”
胖子會長咬牙道:“正是,還請大人為我們做主?!?
文涂山道:“莫要著急,老朽將事情問個清楚,定然秉公直斷。會長的意思是說,這家丁魂林,毆了會長、夏公子還有這許多人,那便是他一人群毆了你們諸位,是也不是?”
“是,是,是——”胖子會長急忙叫道:“在場的諸位會中兄弟,皆是可以作證的。”
“一人群毆多人?”文涂山疑問道,走了兩步到了魂林身前,笑了一下道:“魂小哥,這幾位說的可是實話?”
魂林還未說話,迪莉小姐卻已經開口道:“文大人,今日之事乃是因我克里家而起,與魂林無關,萬般禍責,皆由我克里家一力承擔。”
文涂山一笑道:“迪莉小姐,這不是誰承擔的問題,既是有人告了你克里家,老朽卻也不能偏袒,唯有秉公辦事,小姐莫怪。”
迪莉急忙道:“小女子亦無他求,但求大人公正無私,心愿已足?!?
文涂山點點頭,又對魂林道:“魂小哥,這二位說的是真是假?你是否群毆了他們這諸多人等?”
“群毆?沒有啊。”魂林迷糊道:“文大人,我一人怎么能群毆一群人呢?就算我有三頭六臂,也是做不到啊?!?
文涂山點頭,轉身望著胖子道:“會長,這魂林一人群毆你們多人,就算他雙手雙腳,四肢一起,卻也難以做到,你是否記錯了?”
胖子額頭汗珠滾滾,都是自己太貪大了些,說什么群毆啊,他急忙改口道:“大人,是這魂林先毆打于我,接著又是毆打夏公子,在場諸人皆是可以作證?!?
夏洛克也接著道:“會長句句皆是屬實,學生以身家性命擔保?!?
文涂山嗯了一聲道:“那便不是群毆,是互毆了,是也不是?”
這次胖子卻是學乖了,急忙道:“大人,是那魂林率先動手,我們還沒還手,便已被他毆打了。”
“這便是了,魂林,你可曾毆打這會長諸人?”文涂山轉對魂林道。
“談不上毆打,只是簡單切磋了一下。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一向是喜歡‘以德服人’的?!被炅譄o恥地道。
那舍掌柜立即跳出來道:“一派胡言,你毆打會長與夏公子,乃是我們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
文涂山點頭,聲音卻是提高了許多道:“魂林,你可知罪?你因何要毆打二位會長?”
魂林還沒說話,那會長卻是搶著說道:“文大人,我們只是與克里家商討一下經營問題,一言不和,那魂林便要打人,還請大人明察。”
“哦,”文涂山一副明白了的神情:“會長,這里是銀月城,魂林一個小小家丁,無權無勢的,竟敢毆打你們?實在是過于狂妄了,饒恕不得?!?
那邊西瑞波卻是聽不下去了,跳起來道:“文大人不要聽他們胡說,是兩位會長他們欺行霸市,欺人太甚,魂林才憤而反擊的?!?
西瑞波一串連珠炮,將銀月城商會如何威逼克里家,夏洛克如何助紂為虐,康坦城商會如何服軟,皆是娓娓道來。她看似是個粗筒子,實則是個人精,涉及到銀月城商會如何霸道威逼的,便是大書特書詳細道來,說到魂林打人,卻是說基于義憤才憤而出手,否則以他一個小小家丁,再強橫又怎能當庭毆打這兩位頭面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