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個月的海上航程終于結束了,而這一個月內,紫若葉帶著的士兵雖然大多數(shù)都已經適應了,可是如今上岸了,反倒是覺得腳步虛浮,士兵們的臉色各個都是將近菜色,上岸后,紫若葉便就地扎營,吩咐休息兩天之后再前往前線。
而在紫玄邊境,因為不滿于木柔星的決策的副將們,也都帶著自己的小隊曾經屢次偷襲,兩方的狀態(tài)處在一種膠著的情況,張宇站在成么前,看著前方已經向他們的城門移動了五十里的海岳大軍,轉頭沉聲喝道,“加強戒備!”
這幾天海岳的偷襲就好似潛在黑暗中的老鼠一般,她們不知道海岳何時回來,所以幾乎是草木皆兵,弄的士兵們整個情緒都是緊繃的,若是長久下去,怕是對她們十分不利。
而紫若葉也同樣知曉了海岳的動向,“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嗎?”眸中是明滅不清的眸光,紫若葉轉頭像李將軍說道,“李將軍,朕前行一步,你帶著一萬大軍按照原來的計劃執(zhí)行。”
“皇上想要先去邊境?”不知道怎么的,李將軍卻是輕輕的錯愕了一番,好似沒有想到紫若葉會提出這個要求。
“嗯!邊境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紫若葉沉聲說道,面色一片冷凝。
李將軍頓時單膝跪地,鄭重的說道,“本將定不負皇上的重托!”
紫若葉牽過嗎,看著李將軍,然后輕輕的卻帶著巨大的壓迫,“希望李將軍能夠說道做到。”說完便駕馬離去!
李將軍的身子微微一頓,再抬頭時紫若葉早就已經駕馬離去,她的眼中是晦暗不明的光,帶著瘋狂的恨意,有那么一刻帶著扭曲的神色,可是頃刻間又再次褪去,她轉身走回去,對著原地扎營還在恢復的一萬士兵說道,“皇上已經先去邊境!計劃變更!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
眾位將士聽到,微微疑惑,這和她們剛開始收到的命令怎么不一樣?她們不是負責偷襲的嗎?可是大家卻沒有再過多的疑惑,對于李將軍的話,她們能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
“是!”
紫若葉駕著馬急速的行進著,塵土飛揚,卷起一片煙塵。
“你們這半月來的偷襲做的很不錯。”木柔星輕輕的淡淡的說道,而下方的副將們本來以為她們的主將召她們來是因為這半月來她們擅自行動,沒想到得到的結果卻是和她們的想象的大相徑庭。
“可是……”木柔星聲音一凝,“在軍中,藐視軍法便要按軍法處置!而你們又有功,所以死罪免去,每人各領二百大板!下不為例!”木柔星的聲音好似凌厲的風,已經頃刻間散發(fā)出來的威壓,讓下面的副將們各是臉色發(fā)白。
“末將遵命!”她們這半月來因為取的不錯的成果,竟然忘記了她們的主帥是個冷清冷血的人,同時又為自己能夠保住一命暗自慶幸著。
木柔星卻是輕輕一笑,淡淡的說了一聲,“下去吧,她馬上便要來了。”后面的聲音卻只是喃喃的說著,用著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
那個人該來了吧,如今面對這樣的情況她該怎么解決呢?過于緊繃的情況下若是放松了,產生的副作用可是很大的呢?他輕輕的勾唇笑了,寶石一般的瞳仁是瀲滟波光的光澤。
而就當他話音剛落,黑影便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尊主,正如你所想的一半,鳳帝果然先一步趕來了。”然后黑衣人頓了頓,說道,“尊主,這次是我們絕佳的機會,鳳帝長途跋涉,又是經過水路,而對于紫玄的人來說水路是他們一大死穴,如今定是沒有恢復體力,我們應該……”感覺到木柔星周圍越顯壓抑的氛圍,黑衣人咬咬牙還是繼續(xù)說道,“應該在半路上截殺鳳帝!”
木柔星走到黑衣人的跟前,沉靜的卻是從未聽過的平靜語調,“你說讓本尊派人去殺了她?”
“是!”黑衣人咬著唇,即使胸腔捏被木柔星不自然發(fā)出的內勁弄的一陣發(fā)痛,“這是我們難得的機會!”嘴角留下血絲,可是黑衣人還是堅持的說道,“鳳帝一死,紫玄失去了唯一的主心,那么紫玄必亂,而紫玄內亂,其余的兩國必定會趁機……”再也說不下,黑衣人嘴角的血絲越來越多,卻是再也開不了口。
木柔星自始自終都未動過,然后輕輕淡淡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收拾了,本尊不喜歡看到血。”他的話音剛落,就有另外兩名黑衣人抬頭了那個已然氣絕的人。
許久之后,木柔星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玉佩晶瑩剔透,倒是有幾分像鳳符的樣子,只是上面儼然刻著一個‘葉’字,這個還是……那次不小心從那女人身上拿下來的。
鳳帝一死,天下必亂。
這個道理他如何能不懂呢?
木柔星的嘴角嘲諷的笑意,想起那兩個月他的身份是海岳三皇子的時候,那女人還是有和她一同的同床共枕過的,只不過……大概是同床異夢了。
他都知道,沒到深夜那女人都是醒來,然后輕輕的說道,帶著她一如既往的調侃的語調,卻是讓他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揪的生疼。
既然你每次都迷暈我,為何遲遲不肯下手呢?不下手以后就沒有機會了喲。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是的,她還是王爺?shù)臅r候,他就應該下手的……木柔星伸出自己的手,看的怔愣,然后他輕輕的說道,“是啊,當時怎么就沒有動手呢?”
那個女人即使知道,可是每次都是安心的睡在他的身邊,好似……在等他下手。從那刻開始,他就知道,看似溫柔的紫若葉,其實比誰都狠。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目的,所以她放任自己,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意圖,可是卻是不聞不問。她更是知道,他曾經想要過她的命,她確實依舊笑著幾乎每天的來到他的身邊……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啊……
他果然還是不夠狠嗎,還是在遇到了那個女人之后反倒是狠不起來了?
他們兩人相互試探,試探之后便誰都不去捅破那層紙,在各自心知肚明的情況下,明斗暗斗,結果最后卻是他輸了。她是想借著他的手,斷了他們的所有,本來就是搖搖欲墜的情,風輕輕一吹,便散了。
收回自己的手,木柔星靠坐在椅子上,“情?她有嗎?我有嗎?”頹然的靠著椅背,木柔星輕輕的閉上眼,終究只是夢一場,夢醒了,便不再奢望。
平靜的夜晚,除了篝火閃閃的跳動之外,就只剩下巡兵的腳步聲,安靜的就好似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夜晚。
紫若葉騎著馬趕了三天的路,這才來到紫玄的邊境!紫若葉剛到了城門,便被士兵攔下!“何人!”
邊境的百姓已經被撤走,所以此刻這座城內只有六萬的將士,士兵們看著面前的人,沉重連喝道,“這里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來的地方!快退下!”
紫若葉從懷中掏出令牌,“朕要見張宇!”
紫若葉日夜兼程,難免邋遢了一些,也難怪士兵認不出來,士兵一聽到紫若葉自稱朕,下意識的準備呵斥,卻看到紫若葉掏出的令牌后,雙眼一縮,這才放行。
“請皇上恕罪!”
“無礙!你們做的很好!速去讓張宇來見朕。”紫若葉淡淡的說道,在看到士兵們幾乎都是草木皆兵的樣子,狀似疑惑的問道,“最近發(fā)生了什么?”
士兵剛想說,張宇便走了上來,“皇上!您來了!”紫若葉轉頭看向去,張宇此刻不過是小兵的打扮,皮膚被曬成了麥色,倒是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樣子。而跟在張宇旁邊的,還有幾位邊關將領。
“恩!閑話就不說了,帶朕去看看地勢圖。”紫若葉淡淡的說道。
張宇帶著紫若葉來到了主將的帳篷,紫若葉一進去,竟然看到了許久不見的熟人,一愣之下,便只是輕輕的一笑,來人見到紫若葉也同樣驚了一番,低頭說道,“凌念恭迎皇上。”
張宇卻是眉頭一皺,倒是忘記了還有他在,說道,“你先出去吧,我與皇上有事商量。”
凌柔念的眸光微微黯然,她還是不相信自己,卻是什么都沒說,點點頭就出去了。紫若葉看著凌柔念的聲音,笑的有些促狹,“張宇,對待美人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
“皇上,事到如今,就不要開玩笑了。”一談起軍事來,張宇就變成那個冷硬的軍人,她展開地形圖,然后指著某一處說到,“這里便是海岳駐扎的地方。而這里則是我們所在的位置。”
“海岳這半月來一共偷襲了幾次?”紫若葉看了一眼地形圖之后,便沉聲問道。
“十次。而是時間不定!”說道這里張宇便壓制不住自己渾身的戾氣,“如今軍中上下都是草木皆兵!可是到了最近卻是沒有在突襲過。”
紫若葉點點頭,“暫時是不會在來了,接下來便是等我們懈怠之后便一網打盡。”然后在問道,“海岳的主將可是有出現(xiàn)過?”
對于那位夏止觴,紫若葉只是隱隱有印象,“想來這次的計劃該是她出的計策。”
“對方的主將一次都為出現(xiàn)過。倒是有幾個副將偶爾會在城門不遠處叫囂!”
紫若葉眸光一轉,“傳令下去,這幾日讓士兵們好好的休息。這是軍令!”若是精神在如此高度集中下去,帶來的后果……
“是!”張宇對于紫若葉的命令一直都是嚴格執(zhí)行的,然后兩人討論了一下接下來要怎么做之后,張宇便再次的開口道,“皇上,為何要把他送來軍營?”
紫若葉眉一挑,裝傻充愣的說道,“他?那個他?朕怎么知道?”
“皇上!你明明知道末將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若不是凌柔念,就不會有后面的事情了,若是沒有那件事,皇上的聲譽也不會受到影響。然后她再次說道,“對于這樣的男子,末將實在是……”
她是一介軍人,太過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并不想懂,可是她卻十分的痛恨被人陷害的滋味。
“朕并沒有送他過來,是他自己要過來的。”紫若葉看著張宇的樣子,只是心中微微的嘆氣,然后再次說道,“朕不過是用一個條件換來了一張地圖,而那個條件是如何,決定全在凌柔念的手上。”
張宇緊緊攥著拳,冷硬的說道,“無論如何,他的身份在軍營是不合適的,更何況他還曾經是……”說到這張宇冷凝了一張臉,不想再說下去。
“朕心里有數(shù),你暫時照顧他吧。畢竟他一個人不方便,也不安全。”紫若葉輕聲說道,“而且目前不是討論這些事的時候。”
“末將這就去傳達命令。”說完便出門了,只是那背影看著怎么有些氣急敗壞。紫若葉卻是有興致的一挑眉,沒想到脾氣硬的和鐵塊一樣的張副將也有氣急敗壞的一天。
“暗影,夏止觴真的是一直在軍營里面當兵?然后便當上了將軍?”紫若葉微微瞇起眸子,她總覺得事情隱隱有些奇怪,可是每當想起腦中只是念頭一閃,總覺的她似乎忘記什么。
忘記了某些重要的因素……
------題外話------
沒趕上……魚從小黑屋出來已經12點半了……對不起大家…這是7。25日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