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一代劍客大師的武學記憶該有多么恐怖,即使只是關于一門金蛇劍法的記憶,也不是一個十三歲孩子可以一下子就消化的。
沉鱗的臉已經(jīng)猙獰得恐怖,眸子都似乎化成了幽暗陰森的蛇瞳,周身散發(fā)出一股陰寒的氣息。如果說剛剛的沉鱗只是一個沉默的少年,現(xiàn)在的沉鱗更像是一只冷血的金蛇,讓人只是看到都覺得心里生出莫名的恐懼。
“啊!”對于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的龐大記憶,沉鱗感到頭痛欲裂,但仍咬牙堅持著,在腦海中的信息即將消失的前一瞬,沉鱗的忍耐終于到了極限,悶哼一聲,昏了過去。
在他昏過去的瞬間,周身陰冷的氣息全都消失不見,似乎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而此時,金蛇郎君夏雪宜的金蛇劍法記憶已經(jīng)全部被沉鱗傳承,至此,沉鱗已然身懷金蛇郎君夏雪宜一身所學最巔峰的成就,劍法境界一步登天,直接從一個弱小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手執(zhí)長劍便可以殺人的劍客。
所謂“醒掌殺人劍”,如今身懷神奇秘寶的沉鱗,一旦醒來,到底是給世間帶來無盡殺戮,還是為世界帶來無盡希望,這個問題,恐怕也只有命運才能回答了吧!
就在沉鱗昏厥過去沒多久的時候,一個人影慢慢走了過來,看了看沉鱗,嘆息一聲,給沉鱗蓋上了一件黑色的皮大衣,留下幾顆碎銀,慢慢地走開了:“這個小孩走運,可以遇見小姐,可是這個世間,有幾個孩子有這種運氣呢!哎!”
世事的無奈,有時候就是如此,澆滅無數(shù)人的熱血,只留下無盡的心灰意冷,徒讓世人悲嘆。
皮衣之下,感覺到寒冷的沉鱗本能地抓緊了皮衣,把自己裹起來。
即使睡著了,他的眉宇間依舊斟滿了愁緒,刻滿了堅毅,他的眼睛,本來就是一本書,記載著無盡的故事。
日頭越升越高,溫和的光芒投在沉鱗的臉色,他原本冷峻的臉也顯得柔和了許多,也只在此刻,沉鱗才真正像一個真正的十三歲孩子,無邪,無憂。
溫暖的感覺把他從沉睡中喚醒,沉鱗吃力地睜開自己的雙眼,天邊緩緩升起的朝陽似乎可以給人無盡的力量,他,慢慢地站起來。
“嘩!”皮大衣從沉鱗的身上掉下,幾顆碎銀從其中掉出來。
沉鱗眼光一動,想起了昨夜經(jīng)過的那個少女,眸子里閃過一絲莫名的色彩。
他輕輕地披上了皮衣,俯身向銀子撿去。
一顆,兩顆,三顆,對現(xiàn)在的沉鱗來說,一顆銀子,就代表了他可以多活幾天,代表他活下來的希望大一分,代表著他找到小姐的希望大一分。
最后一顆銀子,沉鱗伸出自己的手。
一只鞋踩在那顆銀子上,白色的皮靴,在陽光下閃著陰冷的光芒。
沉鱗抬頭一看,鞋子的主人穿一身灰色的貂皮大衣,臉消瘦,眸中一絲陰冷之色顯而易見。
來人冷哼一聲:“小賊,你居然敢偷本大爺?shù)你y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沉鱗站起來,默默地看著來人,眼中綻放出一絲陰冷的光芒,頓時,來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是怎樣的眼神,這個孩子似乎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只獵物一般。
沒錯,這是毒蛇看見獵物的眼神,一個孩子,居然有這樣的眼神,太可怕了。
片刻后,沉鱗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然恢復正常,和常人無異。
他沒有多說話,顫顫巍巍地從貂皮大衣男子身邊走過,身體搖搖晃晃,似乎隨時會跌倒一般。
“好小子,居然敢嚇本大爺!”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這個小鬼嚇住了,來人頓時惱羞成怒,一把把沉鱗推倒在地,順著斜坡滾出十幾米遠,倒在一個豬肉鋪前。
“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貂皮男子疾走兩步,追上去,一腳踢在沉鱗的身體上,力道之大,直接把沉鱗踢出了三步遠。
“哼!”沉鱗悶哼一聲,嘴角露出了一絲鮮血,他沒有說話,只是攥緊了手里的銀子,掙扎著要站起來。
“好小子!”貂皮男子冷笑道,“我今天就看看,你這個小啞巴是要銀子,還是要命!”
說罷!他雙手一探,使出一套粗淺的掌法,掌風呼呼,向沉鱗劈來。
亂世人命如草芥,顯然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小乞丐的生死,這一招,已經(jīng)下了死手。
沉鱗眼中閃過一絲戾芒,不過片刻后又被強行壓抑下去,他深吸一口氣,吃力地避開男子的這一掌,單手撐在地上,另一只手攤開,露出了里面的銀子:“拿-去。”
“哈哈!”貂皮男子一把撈過沉鱗手里的銀子,呵呵大笑,“原來你小子不是啞巴啊!剛剛為什么不說話?瞧不起本大爺嗎?”
沉鱗沒有多說,慢慢地爬起來,便欲離開。
貂皮男子得勢不饒人,一把攥住沉鱗的大衣:“你小子什么態(tài)度?讓本大爺很不爽啊!本來我是決定只搶銀子的,不過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
“把大衣給我,”男子冷笑道,“再叫我一聲爺爺,我就放了你!”
“什么!”沉鱗眼睛一冷,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這個男人,眼睛里再一次綻放出無比陰冷的光芒,猶如一只即將吐信的毒蛇。
“叫啊!”男子伸手一推,沉鱗就被推倒豬肉鋪邊,震翻了豬肉鋪。而鋪主早就已經(jīng)閃得遠遠的了。
周圍已經(jīng)被人圍住,街里街坊圍住兩人,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主持公道。
這個貂皮男子是周圍一代有名的混混,大惡不做,小惡不斷,和一些大勢力里的人還有一些交情,是以一直活得很逍遙,少有人敢和他作對。
“這個少年惹上白皮虎,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是啊!也是他太犟,服個軟不就是了!”
“現(xiàn)在不是他服不服軟的事了,明顯白皮虎是要整死這個少年了。”
“哎,怪自己命不好吧!這就是他的命。”
……
“小子,”白皮虎大跨幾步,一把攥住沉鱗的頭發(fā),右手操起一把殺豬尖刀,“快叫爺爺,不然老子就一刀一刀地把你這細皮嫩肉給割下來,相信我,你受不了的!”
“放手!”沉鱗的聲音深邃而決絕,冷得像一塊寒冰,“我說!放——手!”
“小子你找死,”這種眼神再現(xiàn),猶如毒蛇,讓人心寒,白皮虎心一慌,卻并不服軟,惡向膽邊生,手上的尖刀條件反射地刺向沉鱗心臟。
這一刻,千鈞一發(fā),只要再過片刻,稍稍躲避不及,沉鱗就會被一刀貫胸而死。
就在這生死懸于一線的時候,沉鱗終于爆發(fā)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骨髓深處爆發(fā)出來,瞬間涌遍全身,這是求生的力量,他有太多事沒有完成,絕對不允許自己死。
求生的力量是巨大的,沉鱗雙腳扎地,身體一滑,猶如一只無骨的金蛇一般,褪下身上的皮大衣,從白皮虎的手掌中脫了出來。
金蛇脫鱗,無人可擒。
趁著白皮虎手勁一空,重心不穩(wěn),沉鱗深蹲在地,便是一招金蛇擺尾。
金蛇擺尾,蕩滌神鬼。
本來單單以沉鱗的力量,是萬萬無法掃倒白皮虎的,不過白皮虎已然重心失衡,此時再加上沉鱗的掃堂腿,這樣他還不倒下也就不正常了。
“死!”沉鱗得勢不饒人,一手操起豬肉鋪上的尺長短刀,身影一動,凌空飛起,就像一只暴起傷人的毒蛇一般,向白皮虎刺來。
金蛇吐信,一招斃命。
“嗤!”心臟永遠是一個人致命的要害,繼承了金蛇郎君夏雪宜劍法的沉鱗,這一招已經(jīng)盡得精髓。
尺余短刃,完全沒入白皮虎的心臟,頓時,血浪飛濺,受刺者連掙扎片刻的余地都沒有,立時斃命。
沉鱗轉過頭來,頓時無數(shù)街坊都驚恐地后退三步,神色驚慌,生怕這個殺伐果斷的少年盯上自己,再不復剛剛侃侃而談看戲般的自在。
沉鱗沒有說話,抽出短刃,撿起皮大衣,拾起地上的幾顆銀子,默默地離開了,只留給看客們一道冷俊的背影,凄涼而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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