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兒,你這一身功夫,是誰教你的?”天龍寺,枯榮嚴肅地看著段譽,“你要老實告訴我!”
一身青衫,段譽看著這個大理最德高望重的老者,老老實實道:“這一身武功,是我在一個玉洞里,一位神仙姐姐交給我的。”
“什么!”本參臉色微變,追問道,“譽兒,那個姐姐,是不是叫李秋水?”
“李秋水?”段譽心中一動,陡然想起了了那無量玉洞之中,石壁上刻著的“無崖子與秋水妹”,不由得陡然一驚,脫口而出道,“師叔,你是如何得知的?”
“真的是她!”枯榮輕嘆一聲,“也罷,譽兒能夠得到她的賞識,也算得是一樁緣法,或許,譽兒真的能夠如沉鱗少俠所言,有機會修成六脈神劍。”
“正淳,”枯榮輕聲道。
段正淳連忙行禮:“正淳在。”
“這便是六脈神劍的主劍譜,記載了六脈神劍的六幅經脈運行圖,”枯榮打開一旁的佛龕,從里面取出一個長方形的精致玉匣,遞給段正淳,“大輪明王即將到來,你帶著譽兒到內堂去,將這六脈神劍卷軸記熟了。不要出來!”
“師兄,那沉鱗不是答應了要幫我們對付大輪明王嗎?”段正淳疑道,“以他的武功,想必我們無需擔心。”
“沉鱗終究不是我大理段氏的子弟,”段正明代替枯榮大師,神色凝重道,“我們不能夠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甚至,我們還要對他帶著一絲警惕和防范,畢竟。逍遙派怎么想的,誰也不知道,我們至少得為大理段氏留下譽兒這個希望!”
“既然如此。正淳遵命。”段正淳心里一驚,目光轉向枯榮。見后者面無表情,心知恐怕枯榮心里所想,正和段正明一樣,輕嘆一聲,帶著六脈神劍卷軸,拉著段譽走進了內堂。
“正明,”枯榮嘆息一聲,“既然你沒有遁入空門。那么,按照祖訓,我們也不能正式傳授你六脈神劍劍譜,你便以你的一陽指指法,來配合我們的六脈神劍陣吧!雖說有所滯礙,終究能發揮劍陣的八成威力。”
“正明遵命!”段正明無奈地輕嘆一聲,應道。
他明白,規矩,終究是規矩,有的人可以逾越。有的人卻不能逾越。段譽得到了北冥神功,有望完全練成六脈神劍,光大大理。所以可以逾越規矩,修習六脈神劍,鐘靈有沉鱗這樣的大哥,自身又具有段氏的血脈,將來必然能夠練成六脈神劍,成為段氏又一大守護神,也可以逾越規矩。
而他,大理國皇帝,聽起來至高無上。其實在輩分上完全被這些長老壓制,而且沒有多大希望能夠練成六脈全功。事實上是最不能逾越規矩的人。這對于一個帝王來說,這無疑是一件相當悲哀的事。
“吐蕃國師。大輪明王拜見。”正在這時,一聲響亮的呼聲響起,接著便是一對身穿華麗法師服的僧伍,敲鑼打鼓,四個壯漢,扛起一個華麗的鑲金帶珠華蓋寶轎,從大道上盡頭,向著天龍寺行來。
僧伍漸漸地行近,在天龍寺前緩緩停下,寶轎被緩緩地放下,從其中探出一只金絲繡紋靴,緊接著,一個身披華麗僧袍的僧人從轎中走下來。
鳩摩智充滿期待的灼灼目光,停留在天龍寺的匾額上,良久,充沛的內力蘊藏在聲音里,發散出去,傳遍這周遭十里:“小僧鳩摩智,拜會天龍寺諸位高僧。”
“他來了,”枯榮輕嘆一聲,“看了沉鱗少俠失敗了,我們準備迎敵吧!”
枯榮的話還未說完,一個身穿白色麻衣的男子,牽著一個身穿碧色衣衫的女子,緩緩地從天而降,落在鳩摩智等人的面前,讓枯榮等人的動作陡然停下。
“你就是鳩摩智?”沉鱗饒有興趣地看著鳩摩智,嘴角一勾,道。
鳩摩智眉頭一皺,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極為強橫的威勢,居然讓他感覺到了一股死亡的危機,這種危機感,自他修煉小無相功以來,已經很久沒有再感覺過了。
“沒錯,小僧便是鳩摩智,”鳩摩智輕輕地合掌,“小僧此去,乃是為了拜訪天龍寺的高僧,不知這位小友如何稱呼?為何攔住我的去路?”
“恭喜傳承之主觸發支線任務‘清理門戶’,鳩摩智未經允許,偷學了逍遙派三大功法之一的小無相功,身為逍遙派此代掌門,你有必要替逍遙派清理門戶,廢除此人的武功。任務要求:廢了鳩摩智的武功。任務獎勵:a級武學抽獎一次。”
本來還想著怎么對鳩摩智找茬呢,沒想到寶鑒直接給了沉鱗一個絕好的借口,清理門戶,多好的理由啊!按照武林規矩,鳩摩智偷學逍遙派的小無相功,就算沉鱗殺了他,也沒人能多說什么。
沉鱗目光古怪地看著鳩摩智,嘴角那一絲玩味的笑容,讓鳩摩智心里頓時涌起了一股極度的不安,仿佛此刻,自己只是一個置身于猛虎嘴下的兔子一般,隨時會遭受所害一般。
“這位施主,請不要阻擋貧僧的路,”鳩摩智臉色微變,心里想著先下手為強,猛地發難,華麗的袈裟猛地一抖,一股強橫的氣勁猶如海潮一般,向著沉鱗和鐘靈涌去。
氣勁一卷,頓時飛沙走石,強勁的勁風,讓諸多僧侶都不由得東倒西歪,倒向一邊。
只這一手,已經顯露出鳩摩智高超的武學修為和渾厚的內力,大輪明王之稱,的確不是浪得虛名。
不過,面對著鳩摩智這強橫的袈裟氣勁,沉鱗的臉上,依舊是那滄海一般悠然的淡淡笑意,連牽著鐘靈的手也沒有放開,就那樣,迎著鳩摩智的勁風,向前走去。
一股藍色的氣罩,將沉鱗和鐘靈二人籠罩在其中,仿佛山岳一般,巋然不動,所有的氣勁在遇到這氣罩之時,都無力地向兩邊分開,絲毫無法阻礙沉鱗。
“這種氣罩的凝練程度,比之當年無崖子的氣墻還要勝過一分,恐怕我等的一陽指功力,對他根本沒有威脅,”枯榮盯著沉鱗周身的北冥氣罩,聲音顫抖,單單看著北冥氣罩的成色和操控能力,沉鱗已經遠遠地超過了當年的無崖子。
看來,今后的天下,真的是這個男子的舞臺了,恐怕連北喬峰和南慕容這兩大武林新秀,在他面前也只無法爭鋒吧!
而段正淳,早已帶著段譽從屋內出來了。看著那猶如仙人一般,泰然自若的沉鱗,段正淳臉上莫名的神色閃動。
早在八年前那一次交鋒,沉鱗還只是略勝于他,甚至,若是他全力動用一陽指,勝負還未可知,可是,匆匆一別八年后,沉鱗的實力,早已臻至這個世界的巔峰,自己只能仰視的地步。
眾人心里思緒萬千,沉鱗和鳩摩智的斗法,卻還在繼續。
“小施主,你真的要幫助天龍寺,和我為敵嗎?”鳩摩智臉色一沉,眼前這個男人,絕對算得上他的勁敵,若是執意與自己沖突,再和那天龍寺的那些家伙聯手,恐怕這次自己是取不到六脈神劍譜了。
“不不不,”沉鱗抬起右手,并指為劍,緩緩地晃動,“我可不是天龍寺請來的救兵,事實上,我對你和天龍寺的恩怨一點也不在乎。”
“那少俠何必趟這趟渾水?”鳩摩智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只要你......”
沉鱗微微一笑,打斷了鳩摩智的話:“鳩摩智,我逍遙派的小無相功,可還好用啊?”
“什么!”鳩摩智全身一顫,不敢置信地盯著沉鱗,“你...你怎么知道的?”
鳩摩智自得到小無相功之后,一直潛心修煉,從未在人前施展過,卻為何被這個年輕人一眼識破?他的心里,幾十年來第一次有一種世事已經超出他掌控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
“我乃是逍遙派這一任的掌門人,”沉鱗微微一笑,讓鳩摩智心里不安更甚,“你非我逍遙派弟子,卻偷習有我逍遙派三大神功之一,這件事,是我逍遙派所決不能容忍的。”
“三大神功之一?”鳩摩智目光灼灼,心中暗自思忖,“小無相功如此絕世神功,在逍遙派居然只是三大神功之一,甚至不能位于之首?那這個少年身上,是不是有其他的兩門神功呢?”
這鳩摩智雖然是絕頂聰明之人,對于佛家論道堪稱舉世無雙,但是偏偏對于武功秘籍的貪欲,比凡俗之人更甚,遇到高深武學秘籍,都想要據為己有。此時,貪念一起,他甚至連沉鱗對他的威脅性都忽略不計了,貪婪的目光灼灼地投射在沉鱗身上。
“少俠稱這小無相功乃是你逍遙派三大神功之一,卻不知有何證據?而其他兩門功法又是什么?”鳩摩智緊緊地盯著沉鱗,笑道,“還請這位少俠告知。”
看著鳩摩智那炙熱的目光,沉鱗哪里還不知道鳩摩智的想法,頓時忍俊不禁,見過不知死活的,沒見過這么不知死活的,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惦記其他兩門神功。
“明王,不知你需要什么證據?”沉鱗牽著鐘靈,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地看著鳩摩智道。
鳩摩智眼中莫名的光彩閃現:“只要少俠將貴派三大神功秘籍示于小僧一觀,是非自有公斷,若是小僧所學真的是貴派的小無相功,小僧自當道歉。”
一語出,沉鱗劍眉陡然一挑,雙指之上,璀璨的劍芒爆射:“鳩摩智,在我面前還敢耍心眼,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