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你的未來是什么。”
這句話說出來后,城墻是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之中。
月光下,李云飛的表情一臉漠然,嚴肅而冷靜。
名叫凡妮莎的少女則呆呆的看著他,張大了嘴,似乎很震驚的樣子。
然后,這份震驚很快變成了滑稽,她忍不住捂著肚子蹲了下來,笑得肩膀都在不斷的抖。
“抱……抱歉……我不想笑的……”
她蹲在李云飛面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抱歉……哈哈……”
她仰起頭,看著李云飛的臉,哭笑不得,“從來沒有想到李先生你會說出這種話,簡直跟圣光大教堂那些神棍牧師似的……李先生,您以前是做牧師的嗎?怎么這神神叨叨的樣子跟他們一模一樣?”
李云飛一臉無語,“你似乎誤解了什么……”
看著這個笑得很開心的少女,他內心腹議不已。
笑笑笑……笑你妹啊!別看你笑得這么開心,要不了多久你就要遭殃了好嗎?
在李云飛的記憶里,西部荒野的凡妮莎是一個比她父親范克里夫強很多的統領。
在她的父親死后,她一個人用強勢的手腕統合了西部荒野的所有民間勢力,收攏了強大的食人魔部族,為兄弟會增加了一只稀缺的法師力量。
然后她用金幣引誘貪財的地精們為她效力,并且裹挾了一群無家可歸的難民為她所用,可以說是整個西部荒野除了哨兵嶺,基本都是她的地盤。
可以說,她的能力完爆她那個只會趴在西部荒野民眾身上吸血的山賊老爸十條大街,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領導人,基本掌控了整個西部荒野。
可惜她太過善良,在攻下哨兵嶺后沒有屠殺投降的士兵,而是將他們放走。后來聯盟大部隊打過來時,在這群潰兵的帶領下,聯盟大部隊很快穩住了陣腳。
再加上凡妮莎這邊的士兵終究沒有聯盟精銳,于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反抗很快宣告結束,兄弟會再次被血腥屠殺,一直渴望復仇的凡妮莎也步了她父親的后塵,死在了暴風城精銳士兵(腳男)的手中。
因此在李云飛的眼里,眼前的凡妮莎的確與死人無異,用一句比較中二的話來說就是——我已經看到了你的死兆星在天上閃耀。
當然,按照慣例,對于這話,凡妮莎肯定是不信的,所以李云飛也就懶得跟她說,省得浪費口水。
因此面對凡妮莎的調笑,他嘆了口氣,背著雙手看著遠方,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反正就是我很吊我很吊你們什么都不懂的樣子。
看著遠處的夜空,李云飛站在哨兵嶺的城墻上,說道,“算了,反正說了你也不信,沒必要浪費口水。”
那模樣,看得正在走來的一位士兵小哥無語——這位兄弟,看你裝逼的套路,不像是本地人啊。
而覺察到有陌生人的接近,李云飛他們這里的談話也暫時中止了下來,兩人同時回頭看向這位士兵小哥。
凡妮莎皺起了眉頭,看到了這位士兵小哥肩膀上的徽章,正是哨兵嶺本地的駐軍,“有事嗎?”
而那位小哥則過來傳了一個口信,說下面有人找凡妮莎。
對了,這里順道說一嘴,凡妮莎在這里的名字叫“希望·薩丁”,名字是她養父母取的,寓意著新的希望。
而且這位美麗而善良的薩丁家的小姐在哨兵嶺附近非常的有人氣,和凡妮莎并肩走下城墻的路上,李云飛不知收到了多少冷眼和指指點點。
當然,對于臉皮厚的人來說,那些都是毛毛雨啦,他根本不在意。
他只是跟在凡妮莎的身后來到那個士兵小哥說的地點,然后見到了一個佝僂著背的駝子提著一盞油燈站在樹下,臉上詭異的笑容陰森森的,跟恐怖小說里的那些守墓人似的。
而對方的職業居然恰好也是……
“你好,李云飛先生,我是哨兵嶺的守墓人,很高興見到你。”
駝背的守墓人詭笑的對李云飛低頭行了一禮,說道,“您的名聲早已廣為流傳,沒想到今天能夠親自見到,真是榮幸備至。”
李云飛無語的看著這家伙,心說我的名聲……你丫是指哪個打爆暴風城的名聲嗎?那玩意兒都是胡說八道的好嗎?是薩麥爾干的又不是我干的,你激動個屁啊。
而且你丫身為迪菲亞兄弟會的干部,肯定知道真正的內情,怎么可能和外面那群誤信謠言的平民一樣,你他媽簡直在逗我。
覺察到李云飛的態度有些不滿,凡妮莎連忙小聲解釋道,“為了安全起見,我下了保密的命令,要求參加暴風城行動的所有人禁止給別人說起暴風城里發生的事,所以約里克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李云飛目瞪口呆。
當然,他不是為凡妮莎的這個命令而震驚,而是為這個守墓人的名字而感到震驚。
約里克……臥槽!這貨不是英雄聯盟里的那個掘墓者嗎?丫也跑到艾澤拉斯來了?
下意識的,李云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真氣往對方的體內灌了進去,想要試探這家伙的虛實。
然而結果很可惜,或者說讓他松了一口氣。
這個約里克并不是瓦羅蘭的那個約里克,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有一定的力量,但比起瓦羅蘭那個約里克很顯然差得很遠。
于是在凡妮莎和約里克一頭霧水的注視中,他哈哈大笑著,繼續拍著對方的肩膀,熱情無比的樣子,“很好很好,你就是約里克對吧?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那熱情的反應弄得一旁的凡妮莎一頭霧水,心說李云飛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居然對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這么熱情……
而李云飛則沒有給兩人留下反應的時間,直接把話題給岔開了。
“那么這幾天,我家瑟莊妮就是約里克先生你代為照顧的嗎?現在她在哪兒?我能不能見見?”
約里克下意識的看了凡妮莎一眼,只見凡妮莎點了點頭,于是說道,“沒錯,瑟莊妮小姐這幾天暫時住在我家里,李先生想去見她的話,現在就可以。”
這本就是李云飛這次來西部荒野的主要目標,他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于是他和凡妮莎跟著約里克離開了哨兵嶺,向著哨兵嶺北面的一塊墓地走了過去。
路上,約里克在前面孤零零的一個人帶路,聰明的沒有多嘴,舉著油燈做一個合格的移動光源,為身后的兩個狗男女創造聊天的環境。
而凡妮莎則為李云飛講起了哨兵嶺的歷史,以及約里克的故事。
很久以前,約里克就是這里的一個守墓人,每天孤零零的守著陰森的墓地,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受歡迎。
后來一次豺狼人襲擊時,他被凡妮莎的老爸埃德溫·范克里夫救下來后,約里克就加入了兄弟會,成為兄弟會留在這里的一個密探。
同時他看守的墓地在兄弟會悄悄的改造下,也成為了一個小型的據點,可以隱藏一部分的兵力。
而約里克則依舊是墓地的主人,平時除了習慣性的收集一些關于哨兵嶺軍隊的動向傳給兄弟會外,依舊留在這里做著自己守墓人的工作,和以前看起來沒什么區別。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約里克在數年前那次死亡礦井大屠殺中逃過一劫,沒有被攻入死亡礦井的聯盟士兵們一并殺死,算是那次劫難中僥幸逃脫的少數兄弟會成員之一。
當然,也是精英。
本來他聽說兄弟會已經覆滅、老上司被人梟首,再加上一直沒有人來聯系他,已經差不多要放棄希望了,打算繼續當一輩子的守墓人,把地下室里的東西爛一輩子的。
然而后來凡妮莎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在所有人都以為迪菲亞兄弟會已經徹底覆滅,除了零星漏網之魚成為流浪山賊時,凡妮莎悄然出現,在暗地里收攏父親殘部,同時策劃對聯盟暴風城的復仇。
也正是在那種時候,平靜數年的約里克被凡妮莎找到,并在此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繼續為兄弟會做事。
因為身份和資歷的原因,他算是凡妮莎的心腹之一,再加上身份很少有人知道,因此瑟莊妮就暫時被寄養在他那里,等待李云飛的認領。
“不過這位小姑娘真的很厲害啊。”
一邊走在前面,聽到身后的李云飛兩人談起了瑟莊妮,約里克嘆了口氣,本來就佝僂的背更彎了,“我這輩子,都還沒有見過嘴比她更刁鉆毒辣的人。可以說光憑斗嘴的話,巫妖王都可能被她罵死。”
李云飛一臉汗顏,“那個……額……如果她有什么得罪閣下的地方,我這里替她道歉了。你知道的,那孩子從小過得不好,父親早亡,母親又不是什么好相處的性格,因此性格有些……呃……抱歉,真的很對不起。”
約里克則不斷搖頭,嘆了口氣,“我說這些,也不是對她有什么意見。人活到我這種年紀,已經對很多東西都看得很淡了,一個小孩子的話不會讓我……呃……等等,你說什么?”
說道一般似乎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約里克瞪大了眼睛看著李云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剛才說什么?她父親早亡?”
李云飛遲疑了一下,不知道對方為何會這么驚訝,“呃……對啊,怎么了?”
“她父親早亡,母親還在,現在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
“呃……不是,她母親也在幾年前去世了……”
約里克的表情更詭異了。
他看了看凡妮莎,又看了看李云飛,站在那里沉默了半晌,這才緩緩地說道,“可是這位瑟莊妮小姐說過,她家中父母健在……”
李云飛和凡妮莎面面相覷。
“這個……可能是她在撒謊吧?畢竟小姑娘初到陌生的地方,怕你們對她做什么壞事,所以說自己父母很厲害來威脅你們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約里克卻打斷了凡妮莎的推測,“但是她也說過了,她不認識李云飛先生……”
看著面面相覷的李云飛兩人,約里克緩緩地說道,“一開始到這里的時候,那個小姑娘成天鬧騰,對誰都罵罵咧咧的。小約翰有一次實在被捉弄得有些慘,就開口吼了她,還威脅她再不安靜就把她扔出去喂野狼。”
“那個時候小姑娘被嚇得夠嗆,哭著說她父母是暴風城的貴族,我們要敢傷害她,她父母肯定會給她報仇云云。”
“當時我們還以為這只是小女孩的虛張聲勢,沒有太過在意。因為李先生你給小姐的情報中提到過,這位瑟莊妮小姐來自其他大陸,并不是暴風王國的本地人,所以我們以為她在給自己壯膽。”
“后來有一次我們好奇的和她聊天,問她和李云飛先生的身份時,她就很奇怪的問了我們一句……”
“李云飛是誰啊?”
看著眼前面面相覷的李云飛兩人,約里克說道,“當時我們就知道,可能找錯人了。只是當時小姐你們已經在來的路上,要不了多久就能過來,再加上礦井里的工程也很忙,實在抽調不出人手去通知你,于是我們就只能等你們過來再確認了……”
站在路口,舉著手里的油燈,約里克很無奈的樣子,“原本我們心中還有些許僥幸,但現在看來,似乎真的找錯人了……”
他看向了李云飛,問道,“李先生,您還需要見見她嗎?”
李云飛愕然無語了半晌,然后點頭。
這他媽不是廢話嗎?人都到這里了,是騾子是馬都牽出來溜溜好嗎?誰他媽知道是不是瑟莊妮那臭丫頭的惡作劇。
按照李云飛對丫的了解,她還真能干出這種對她毫無好處的蠢事兒,反正在她看來,這群兄弟會的人都是一群渣渣,抬手就能滅殺,陪他們往往也沒問題。
至于她的這種行為會不會耽誤李云飛找她……哈,女王大人要是會為別人著想,那她就不是瑟莊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