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都統,你真不去?”
“不去了,明日得去府衙一趟,說是泉州有些書信等我處理。”
只等和小蕊約定的那天,只因定的時間在午后,赤瑾便留在軍中處理的一些雜事,午飯過后才去赴約。卻沒想到,那大清早就出門的十來個軍將竟然也來小蕊所在的院里了。一瞧見是自己那幫子兄弟們,赤瑾嚇得差點被他們發現了,趕緊拉著小蕊就回屋。
“怎么了?不就是幾個男人嗎?至于如此受驚?”小蕊驚訝,她反應有些過了。“公主啊,你可真的那些人是什么人?”赤瑾問,她嬌笑道“不就是男人么,多少我沒見過?”
“他們可是傲來的在職武官!”赤瑾急道“不,我不能跳……不,不…”,“軍人有如何?若能探知到一些情報,也無妨啊。”
“小蕊,你不知道,我如今可是以男人的身份服役于傲來軍隊,這些人,都是悉知的上官兄弟,如果被發現我是女兒身,我項上人頭不保啊。”
小蕊楞了片刻,笑道“老將軍若是在天有靈,一定會高興的,你竟然去服兵役了!?”,“老爹若是知道,非打斷我的腿不可。公主啊,莫在說笑了。”赤瑾有些著急,畢竟自己和蕭青宇很熟,萬一被認出來,下場就是死啊。
“無妨,無妨,我還奇怪那天你怎么會著男裝呢。原來如此”小蕊笑說“妹妹別擔心,你這男女之裝可是有區別的。只要上妝點眉,誰都不會看出來的,相信我。”,“可是…”,“來吧,我幫你上妝,安心即可。”
就算穿戴整齊,赤瑾還是有些忐忑,算著時間自己等會可得早些回去,不然穿幫了,還的圓謊。忽然,小蕊靠近自己,拉著自己的手,問“瑾,若是有一天姐姐有難,你可幫?”,“這是自然。”,“若姐姐需要軍機要密,你會盡力幫我么?”“…會。”赤瑾點頭了,就聽她在耳邊說“若能平反我夏國之冤屈,我也絕不會虧待與你。”
“臣,自當竭心為公主效命。”聽到她這樣一句穩當的承諾,小蕊也放心了,招呼著樂視,等待著走上舞臺的那一刻。原本她還沒有什么把握,今日卻見赤瑾如此奉獻,自然心里也踏實了很多。
鼓瑟蕭聲想起,赤瑾回神,跟上了隊伍,心里一再的告誡自己:自己原本就是個女子!而不是漢子。
隨著動人心魄的樂聲響起,諸女長袖漫舞登臺,只等那花魁拜禮之后,這才聽著樂聲起舞伴姿。那靈動的步伐和渾然天成的妝扮,立刻就讓看臺下的男人們個個都看直了眼睛。
“欸…?”蕭青宇看著看著,忽然覺得那舞臺中的一個女子似乎很面熟,雖然動作有些不太純熟,可…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便開始盯著她看。
舞臺上的赤瑾自然是看見了某人犀利的目光,心里虛的很厲害了,只能穩住腳步,和大家一起跳舞。看著小蕊的動作暫停一頓,就上前揮著水袖舞了起來。
這只舞本就有一段是二人共舞,特別考驗兩人的默契配合,一致的動作才顯得卓越不凡。而這一段恰巧正式小蕊和赤瑾兒時練習過的,二人一同而舞,配合自然不在話下。甩袖,回旋,輕笑回眸,二人動作猶如一人!真是嘆為觀止!
“她…是誰?”蕭青宇盯著舞臺上的赤瑾,怎么都覺得不太可能是軍中那個不解風情的赤陽,而且,赤陽乃男子,怎么可能穿戴如此來跳舞?再者,此人乃真真女子也…
“這丫,是南平伎子中的最好的,叫玲瓏。”旁人笑說道,“玲瓏…?”蕭青宇念叨了一下,又繼續看著她跳舞。
終于,讓赤瑾最難過的時間過去了,一下臺,她便囑咐小蕊“千萬不要提起我,若有人問,隨便指一舞姬便可。”,“恩,知道。”見她點頭了,赤瑾也不再啰嗦,趕緊換好男裝從后巷離開了。若不其然,這小蕊還沒換下舞衣,就有公子點名要見。當她笑著去迎時,卻見那人張望“玲瓏姑娘呢?她為何不來?”
“奴家便是玲瓏。”小蕊回答,“你?你是玲瓏?”蕭青宇奇怪,問“那她呢?就是與你同舞之人?她去哪里了?”
“回官爺的話,那是奴家點來的舞姬”小蕊看著面前的男子,想了想說“她叫瑾兒,方才她家人來過,她已經走了。”
“哦……”蕭青宇有些失望,他本想和那姑娘倆聊,看來是沒這機會了。“打擾了,玲瓏姑娘,在下告辭。”說完,他轉身離去,心想得回去問問才是。
再說赤瑾,慌忙的回到軍營中,發現沒有來詢問自己的去住,便立刻回到營房里開始處理公文。雖然手里拿著公文,卻是沒有一點心思在上面。回想著剛才的千鈞一發,想著在舞臺上盯著自己瞧的蕭青宇,不免就開始心里發慌。也不記得自己是否露出了破綻,萬一等會他們回來詢問,自己也得好好想些說辭才是。
果然,那些軍將們回來后都興高采烈的議論著這些歌舞伎子,唯獨蕭青宇卻有些神思恍惚,回來之后便立刻去找赤瑾了。
在進營房之前,他問那守衛“赤都統一天都未出營房?”,“回將軍,都統大人午后離去半個時辰。”,“噢…好,我知道了。”他想了想,半個時辰的時間應該是去用午餐,如果往來于鬧市,時間就有些緊迫了。想著,他走進了營房。而赤瑾卻早就布置好了現場,一眼看去便得知她今天做了不少事。
面對蕭青宇走進來,她就如平常一般抬頭看了一眼,也不說話,繼續批閱公文。就聽他笑問“泉州的事,很多嗎?”
“還好。”她回答,見他看著自己有些凌亂的被褥,聽他笑說“怎么都不收拾一下,以后你夫人一定得教訓你。”
“那是以后的事。”她鎮定了回答,見他把自己的故意弄亂的被褥收拾好了,才坐到榻上,說“陽子,你家中可有姐妹?”
“怎么?”赤瑾偏頭看他,見他笑著說“今兒啊,你沒去真是可惜了,我瞧見一個姑娘,與你很相似。覺得,或許和你有些淵源。”
“呵呵,你真會說笑。”赤瑾笑道“以前就告訴過你們啊,我家中除了父母之外,三個兄長都陣亡了,哪里有什么姐妹?是不是看錯了?”
“是么?噢…也許隔得遠,看錯了吧。”蕭青宇聽她這么說,這才想起來,她以前是說過自己的事。
“哪是否會是遠親?”他追問,赤瑾‘啪’的一聲放下筆,問“你什么意思?”
“……沒沒,我只是覺得”他見她真的生氣了,趕緊打住話題,起身說道“我就覺得那姑娘挺好看的,如若是你的親人…我想認識認識。”
“除了…尚在人事的父母…赤陽再無……”赤瑾便說著,一邊打開另一份公文,看著看著,就沒有把話說完。
蕭青宇還奇怪她為什么不說了,見她驚訝的樣子,便拿過她手里的公文,一瞧…大驚。只聽耳邊傳來她有些悲涼的字眼“赤陽再無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