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規(guī)勸了許久,雖說得沈千已經(jīng)動心了,可到底還缺一件事讓他徹底死心。回到沈府后,幾人連忙修書一封送去了燕國。
“燕國又有來使來訪,這一次不是目的是和。”幾日后,淡心得到消息說燕國又要派來使前來,不由得咬牙,“要不直接發(fā)兵將燕國攻打下來算了?”
“不可。”夜凌旭搖頭,“燕國是馬背上的國家,百姓皆為散居,我們?nèi)羰菑姽儇撨€真的說不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燕國來使要是前來求和的,朕能答應(yīng)嗎?朕可是要統(tǒng)一五國的。”淡心氣急脫口而出。
夜凌旭早已知道淡心要統(tǒng)一五國,聽了此話也不覺得稀罕,不過統(tǒng)一天下容易統(tǒng)一人心卻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想起上次楚地九皇子答應(yīng)出兵,卻沒有直接相助反而去奪了燕宮的所有財物,夜凌旭不由得重重嘆息一聲,“我知道你要統(tǒng)一五國,不過眼下的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攻下燕國,現(xiàn)在我們另有其他事要做。”
“何事?”淡心側(cè)目。
“上次我向楚地和遼地求助,我知道沒有你暗中點頭他們是不會出兵的,遼地來晚了尚可原諒。可是楚地的九皇子,答應(yīng)出兵卻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燕國的寶物,只怕上次他們所劫財物只怕不少。”
“不必擔(dān)心。”淡心認為現(xiàn)在青兒在九皇子身側(cè),按理說九皇子應(yīng)該是不會有什么動靜的。
夜凌旭卻不這么以為,他還是覺得淡心的想法太天真了,如果一個女人就能控制得了九皇子,那當(dāng)初他也不會裝瘋賣傻二十年,隱忍偷生了。但眼下燕國使者就要到來,還有沈千那邊,淡心的煩心事已經(jīng)夠多了,夜凌旭不想再給她憑空添加壓力,只能將這件事暫且放一放。
時間一晃就到了燕國使者到來這一日,夜凌旭為了陪伴淡心接見,前一晚不管淡心怎么說就是不肯回半坡營地。
“你出來這么久了,當(dāng)真不擔(dān)心衛(wèi)國的狀況?”
“是有些擔(dān)憂,不如讓楊榮先回去看著可好?”夜凌旭趁機提出這個要求。
咳咳!淡心不自然的咳嗽兩聲,要怎么才能跟夜凌旭開口說出此楊榮非彼楊榮的真相呢?猶豫許久,淡心才訕訕一笑,“使者已經(jīng)來了,我們先去接人吧。”說完狼狽逃走。
“淡心呀淡心,你什么時候才肯對我說實話?”夜凌旭看著狼狽逃離的淡心,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兩人之間何時真正毫無秘密呢?不過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他也看透了,有時候善意的謊言反而更有利于兩人的感情發(fā)展。
來到御書房偏殿,燕國使者早已到來,淡心剛開口,夜凌旭便搶先一步,“這位使者可知道上一位使者是怎么死的?”
使者聞言,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都怪他在燕國官職卑微,否則怎么會攤上這樣一倒霉差事。“聽,聽過……”稍稍抬頭一看,只見女皇淡心身側(cè)站在一位身高七尺的男子。
一身繡著龍紋的黑絲錦袍,那雙深邃的眼眸只一眼便能感覺到其中的冰冷。使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想來這就是衛(wèi)皇夜凌旭了,聽聞上一位使者就是被他一劍殺了。
想想自己前來的目的,使者不由得頭冒冷汗。
夜凌旭一雙鷙冷眼眸在使者身上不停打轉(zhuǎn),看得對方毛骨悚然頂不住了,直接哐當(dāng)一聲跪在地上,”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女皇和衛(wèi)皇開恩,饒小的一命。”
夜凌旭輕笑一聲,他這都還沒做什么使者就扛不住了,挑眉,“說吧,燕老頭到底派你來做什么?一邊口口聲聲要攻打齊國衛(wèi)國,一邊又三天兩頭派使者過來,到底什么意思?”
“燕王說,說……”使者吞吞吐吐,期間抬眸不期然對上夜凌旭那雙冰冷的眸子,一下子慌了神,“燕王說讓我來為我們太子,向女皇提親。”
“提親?”夜凌旭聞言一下子從臺階上飛下,忽的出現(xiàn)在使者面前,拎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從舉離地面,“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使者雙手合十,“求衛(wèi)皇恕罪,真的不管小人的事,是燕王的吩咐呀。”說完殿中眾人忽然聞到一股尿騷味。
“哈哈哈!”燕墨第一個發(fā)現(xiàn),笑得高低不齊的濃眉扭曲在一起,“膽小鬼,居然這樣就被嚇尿了。”
夜凌旭低頭看了一眼使者的褲子,嫌惡的將手松開,使者毫無防備的跌坐在地上。
“回去告訴你們燕王,朕和女皇即日就要成親,讓燕王打消了這個鬼念頭,否則朕定踏平燕國!”夜凌旭邪闃的眼眸乍然出現(xiàn)一抹耀眼的光芒,他側(cè)頭擰眉看向使者。
使者連忙點頭,果斷的答應(yīng):“小人這就去回稟燕王。”說完連滾帶爬的出了御書房。
“你胡說什么,我們兩怎么成親?”回到寢殿后,淡心看著四下無人終于開口問道:“話已出口,你告訴我現(xiàn)在該怎么解決?”
“有什么需要解決的,我現(xiàn)在要做的,不就是找人看日子挑個良辰吉日等著迎娶你過門嗎?”夜凌旭俊美一挑。
“說得輕松,朕問你,成婚后住在衛(wèi)國還是齊國?是你作為我的男人嫁給我進齊國,還是我作為你的皇后隨你去衛(wèi)國?”淡心氣急,“你明明知道這兩個都不可能。”
夜凌旭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不可能去衛(wèi)國。”
“你也不可能來齊國,那你說,我們成婚做什么?”淡心怒極。
夜凌旭卻微瞇眼眸看著她,“誰說我不能來齊國?”
“你……”淡心剛說了一個你字,頓時瞪大眼眸,“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夜凌旭勾唇看著淡心,“我說,我想到了一個兩全的辦法,只要你答應(yīng),我們明日就能成親。”
淡心眨眨眼,“你說。”
“你我二人雖成親了,可你還是你的女皇,我還是衛(wèi)皇,我們的身份互不干擾。只是在齊國的時候,你主外我主內(nèi);去了衛(wèi)國,就我主外你主內(nèi),如何?”
淡心輕咬下顎,震驚許久沒有回神,“難不成我們要分居?”
“不必分居,你不是不喜歡齊國的夏天嗎,夏天我們就去衛(wèi)國居住,冬天就回到齊國,怎樣?”夜凌旭已經(jīng)思考這個問題許久了,這勉強算是一個辦法,只是不知淡心是否能夠同意。
淡心盯著夜凌旭看了許久,“那我需要有嫁妝嗎?”
夜凌旭含笑,“你的嫁妝就是你自己,我的聘禮……”夜凌旭緩緩從袖中摸出一個用手絹包著的東西。
“這是什么?”淡心湊上前,什么聘禮這么小?
等到夜凌旭將手絹緩緩打開,露出其中東西的那一剎,淡心徹底驚呆了,“國璽?衛(wèi)國的國璽,你要給我當(dāng)聘禮?”忍不住驚呼出聲,實在是這份聘禮太大了,以江山為聘,她何德何能?
“你不是要統(tǒng)一五國嗎,以后你我二人成親了便是一家人,還分什么你我。”夜凌旭將國璽緩緩交到淡心手中,和其他幾個國家的國璽或許不太一樣,夜凌旭做事一直小心翼翼,國璽也是極小方便帶在身上。
淡心連連搖頭,“不信,這要是讓你的百姓知道了,你會背上千古罵名的。”
“那就別讓他們知道。”夜凌旭強制性的將國璽塞到淡心手中,“我可以配合你做表面功夫,讓衛(wèi)國人以為衛(wèi)國還是衛(wèi)國,可大小事宜,都交給你做主。”
“朕……”淡心忍不住嘆息,“天下比我好的女子千千萬萬,你又何必要為我如此犧牲?”
“因為你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能取代你。”夜凌旭握著淡心的手,淡心手中握著衛(wèi)國的國璽,以江山為聘,他的誠意的確夠了。
翌日,女皇和衛(wèi)皇的大好消息便傳遍了天下,所有人都在猜測,從今以后是衛(wèi)國歸順齊國,還是齊國歸順衛(wèi)國。按照國力強弱來看,本該是衛(wèi)國歸順齊國,可齊國女皇到底是一個女人,嫁給衛(wèi)皇之后,當(dāng)真還能做女皇?
然而眾人還在猜測之際,卻聽說齊國京州和衛(wèi)國幽州同時貼出告示。告示上說,盡管衛(wèi)皇和女皇成親,可衛(wèi)國還是衛(wèi)國,齊國還是齊國,互不干擾。
“這也是,反正都是人家小兩口的,歸誰還不是一樣?”告示一出,不管是齊國的百姓還是衛(wèi)國的百姓都不再擔(dān)憂了,紛紛送上祝福,祝兩位新人白頭偕老。
沈千出門喝酒,聽見酒肆中百姓的議論,搖搖晃晃走到城門外一看,那張告示果然貼在那里。“好一個互不干擾。”沈千眼眸一沉,伸手將告示唰的一聲撕了下來。
“唉,你這人怎么撕告示呀?”守城的官兵看見沈千的動作要上前,卻被沈千一腳踹開,眼神陰狠看著倒地的士兵,“我是沈千,誰敢管我!”
“沈千?”士兵傻眼,這不是女皇以前的男寵嗎?
“都跟你說了女皇和衛(wèi)皇早已在一起了,你還不相信。”回到沈府,幾個燕國人又圍了上來,正欲勸說,卻見沈千狠狠將手中酒壺擲在地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
“都別說了,我跟你們走!”沈千忽然怒吼一聲,嚇得幾人一個激靈。“等我看完他們的婚禮,我就跟你們走。”沈千深呼吸,終于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