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宗門弟子大多認識,三個一群五個一伙的聚在一起,低聲交談。其中以李靜華為首的圈子人數最多,有十六七人聚集在一起,而任遠身邊也圍攏了三四人。除了他們兩幫人之外,另外還有兩群人數量也不小,都在十人左右。為首的兩人,一個是一名白面道人,年紀也就二十四五歲,神情舉止卻顯得超出年齡的沉穩,另一位是個白衣少女,長的端莊秀麗,明媚動人,一雙眼睛特別的明亮有神。
此時已經距離碧瑤仙境的開啟沒有多少時間,絕大部分修煉的人都停了下來,和相識的好友結伴,準備一同進仙境探險。而全場唯一還運行著隔離符陣,沉浸在修煉當中的成峰,就顯得格格不入,異常的扎眼了。
“這人是誰呀,怎么還在修煉,難道他不準備找幾位同伴同行嗎?”有人開始好奇的打聽。
“是啊,看他的位置因為是玄妙宮的弟子吧,什么時候玄妙宮出了這么一位孤立獨行的人物?”立刻就有人附和道。
“呵呵,我看未必,玄妙宮的幾位道友都在那呢,沒見少了誰,難道是位新人?”
“不可能,哪個新人第一次來碧瑤仙境,長輩不是耳提面授的把注意事項再三交代,探索秘境要結伴同行才安全,這點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也許人家藝高膽大,不屑和其他人一起呢。”
“我看是驕傲自大了吧,第一次進秘境就敢獨闖,真不要命啊!”
“哼哼,你們說的不錯,這人就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連武王境都不到,就敢口出狂言,得罪任少,我看他是壓根沒打算進入低危區探險,只是要在安全區劃劃水,自然不必在乎是否有人結伴,再說我們都是要進低危區的,他就算想結伴也沒人愿意帶他這個累贅呀!”這時候一個站在任遠身旁的年輕人扯起公鴨嗓子大聲說道。
“什么?他連任少都敢得罪,難道是個白癡嗎?”
“你這話還真說對了,不是白癡那有膽這么冒犯我們任少,對吧,任少?”
對于眾人的獻媚,當事人任遠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喜形于色,此刻他的眼神早已全部籠罩在那位白衣少女身上。
見少女似乎欲起身走向傳送陣,任遠急忙快走幾步迎上前去:“瑜兒,好久不見!一段時日不見,怎么清瘦了不少,是不是想哥哥我想的?”
“哼!”白衣少女很是厭惡的避過身子,似乎不屑與任遠多做糾纏。
“此次本不打算與叔父同來碧瑤仙境修煉,不過聽說瑜兒你會來我才欣然前往,我對你的心意難道時到今日你還不知道嗎?否則以我的修為,那用來此與這等乏乏之輩同爭日月。”
“瑜兒豈是你叫的?”見任遠那張臭臉幾乎快貼上自己,白衣少女怒目相斥道:“你我同為九大宗門之弟子,往日不與你計較也就罷了,你倒越發的得寸進尺來,還好意思說別人都是乏乏之輩,難道連我們寒月門都不放在閣
下眼里?”
“瑜兒你別生氣,我說錯話,掌嘴還不成?”任遠夸張的做勢打了二下自己的嘴巴,似乎早已習慣了白衣少女對自己的態度,一向不將常人放在眼里的任遠倒是相當的好脾氣,要說美人就是美人,就連生氣也是那么賞心悅目,“只不過如今的碧瑤仙境似乎什么人都能來,就像那臭小子,連武王都不是,也敢來此裝腔作勢,別人看他們玄妙宮面子,我可不用。”
“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這碧瑤仙境是有能者便能來之,再說我看論得上仗勢欺人的可不是玄妙宮,你倒是沒少拿你叔父當靠山。”
“那小子怎可與我相提并論,這也就是在安全區我無法下手,等到了低危區,保管讓這小子好看,不過,”任遠將邪惡的目光投向了依舊沉浸在隔離符陣中修煉的成峰,“我看這小子到現在還沒打算進入仙境,只怕他早已是怕了我,若他真有種進入仙境,我定不會讓他活著出來。”
“讓開!”被喚做“瑜兒”的白衣少女也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成峰,臉上卻無任何表情,似乎對此人的生死毫不惋惜,或者說也沒有任何憐憫之意,轉身離去,避開了任遠。
“怎么了任兄,是不是又在高萱瑜那碰了壁。”
任遠收回目光看向說話之人,正是那年紀與神態不符的白面道人,來者正是千機洞的霍印文,因千機洞與天劍宗的關系一向不錯,霍印山雖為道人卻并無半點慈悲之心,反倒也是個陰毒狠辣之輩,平日與任遠臭味相投,倒也有些共同話題。
“早就勸過你,不要想打那高萱瑜的主意,那丫頭自持是寒月門的高足,其長輩又是她們本門的長老,仗著有幾份姿色和不弱的修為,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了,要我說,這朵鮮花不是那么好摘的。”望著高萱瑜妙曼的身材隱入仙境中,走動間衣襟如雪月光華輕輕流動,似月宮仙子下凡般,霍印文不易察覺的咽了下口水,雖然自己嘴里說此女只是頗有幾份姿色,那也只是因為自己是道人身份,可道士終究也是男人,七情六欲總是有的,面對如此佳人也只能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了。
“越難摘越是要摘到手,若是平常貨色,豈會入得了我的法眼,我就不信,以我任大少的手段與魅力,不假時日她定會投入我懷抱,等本少爺享受夠了,自然將她一腳踢開,以雪她對我平日羞辱之恥。”想著這么個美人日后落入自己手中,任自己隨意蹂躪,任遠好一陣興奮。
“任兄果然是性情中人。”霍印文心中暗暗罵了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臉上卻絲毫未露鄙視之色,卻是話鋒一轉,“初來仙境就聽說有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盡然膽敢沖撞任兄,不知道是何人如此沒眼力。”
“就那位。”任遠向著成峰處遞了個不屑的眼神。
“咦?看此人所設的符陣似乎頗有些奧妙,要我說,任兄你還是不要小看此人,既然能來這仙境走一趟,自然有些把握,任兄還是小心為
妙。”雖然霍印文對于符陣沒有潛心研究,但究竟是道修之人,不說精通略知一二還是有的,剛才他就用自己的神識對其內部探究了一番,卻完全被阻隔于外,可見此人絕非自己先前所聽見的說辭一般那么不堪。
“有些時日未見,霍兄的膽子倒是越發的小了,一個普通的隔離符陣便能將你震住。”
見自己好意的提醒不但未得到任遠的感謝,反倒將自己搶白一番,霍印文好一陣氣悶,卻是城府極深的并未發作,反而朗聲笑道:“看來為兄我真是多慮了,莫說以任兄的修為,拿下這小人物不在話下,就是抬出你身后的叔父大人也能將此人嚇死。”
“區區小事何必勞煩叔父大人,不過這小子身邊那個妞倒是不錯,唇紅齒白見著就想好好親一番,那身材可是玲瓏有致,雖然不及高萱瑜那般美艷不可方物,但也有她誘人之處。”
“我說任兄也不是這么小家子氣的人,何以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幾句不知輕重的話,便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原來還是為了美人,難怪說美人當前連英雄也會氣短。”
“霍兄又在說笑,誰都知道我任大少是個惜花之人,此等尤物居然插在一牛糞上,豈不是暴殄天物,若我還不出手,只怕老天也不答應。”
“那我就先預祝任兄心想事成。”
“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嘿嘿嘿……”
二人對視一番,同時露出男人們都懂的猥瑣笑容,幸好他們的對話都是傳音進行,旁人不得而知,不然高萱瑜恐怕早就沖上來和任遠決斗了,不過看見這兩人竊竊私語的模樣,誰都知道肯定沒什么好話,只是沒有真憑實據不得發作而已。
對于眾人對自己的各種鄙視、質疑,尚在修行中的成峰并不知情,若說還有人在為自己擔心的,除了秋慕蘭,便是那烈陽宗的李靜華,要說秋慕蘭對于成峰的實力有了相當的了解,所以即使有擔心也尚還好。
倒是那李靜華,對于初次相識卻又是一見如故的成峰,總是一番沒來由的牽掛,此刻見著霍印文和任遠盯著成峰好一副狼狽為奸的模樣,內心的擔憂又是多了幾份,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只要成峰一步入低危區,自己便暗暗的如影隨形,若任遠只是點到為止不傷及成峰性命,自己也沒必要強出頭去開罪任遠,讓本來就與天劍宗關系緊張的烈陽宗,因為自己有緣故更為惡劣。不過若真是任遠不顧道義的只憑幾句口舌之爭便置人于死地,只怕自己明知得罪不起也會忍不住出手相助。
正在眾人各懷心事的時候,一直修煉的成峰睜開了眼睛,目光中帶著幾分冷意。
他其實在完成聚魂之后,就恢復了對外界的感應,只是忙著熟悉新的力量,所以沒有立刻結束修煉,但對于湖心地的眾人對他的各種議論卻聽見了一些,尤其是任遠一伙人對自己表現出來的赤裸裸的敵意,這讓他心中警惕之余,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