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蘭蘭嫣然一笑道:“油嘴滑舌,我哪里有那么漂亮。”她笑得如一滴正在滴的蜜糖。
天笑一本正經道:“蘭蘭,那你說,我配不配做你的相公呢?”
邵蘭蘭打趣道:“那怎么知道,你的人品如何,我還不清楚呢,剛才你色瞇瞇的看著我,八成是個色狼。”說完格格笑了起來。
天笑整個人都怔住了,但他的雙眉卻挑了起來,眼睛里不止有神,更有光采。
邵蘭蘭收起了笑容,認真道:“笑哥,自從你救了我之后,我便對你產生了深深的愛意,你對我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你人品端正,是個正人君子,讓你做我的夫君,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天笑幽默道:“這么說還差不多,我可是文武雙全,德智兼備,天上難找,地上難尋的好相公。”
“呦,呦!”邵蘭蘭一連說了兩個呦,又道:“我看你是老王賣瓜,自賣自夸,臭不要臉!”
“誰臭不要臉?我可是有真才實學的,不信你可以考考本公子嗎,真金不怕火來煉!”
邵蘭蘭道:“對,真金不怕火煉,那我就考考你,看你是真金一塊,還是臭肉一堆。”
然后邵蘭蘭隨口就出了一句上聯:“松竹梅共經寒歲。”
天笑立即答道:“天地人同樂陽春。”
邵蘭蘭見天笑不假思索出口對答,心中暗挑大指稱贊:“果真有才學,不過只一聯,又怎可推斷出天笑的才學有多高?”
邵蘭蘭又說出一聯:“竹直心虛乃吾友。”
“水淡性泊是我師。”天笑傲然的對道,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示意邵蘭蘭再來。
邵蘭蘭不假思索又說出一上聯:“小老鼠偷吃熱涼粉。”
天笑微一遲疑,忙脫口而出:“短長蟲纏繞矮高粱。”
“好,對的好!”邵蘭蘭心里很高興,拍著手叫好,雙手未分之際,眼珠一轉,又出一上聯:“黃狗進山,黃藤纏黃狗腳,汪。”
天笑一時答不上來,竟向車外望去,見路邊池塘中有一水牛困水,心中一動,便對道:“水牛困水,水波潑水牛頭,呼。”
邵蘭蘭也瞥見池塘中還有七只鴨子,便又出一聯:“七鴨浮水,算算算,三雙一只。”
天笑望著車外的路邊苦思,偶然間路邊石縫中一條小指粗細的小蛇鉆了出來,僅片刻的時間,被天笑看到,見他眉毛一揚,出口對道:“尺蛇出洞,量量量,九寸十分。”
“笑哥請再對。”邵蘭蘭隨口吟出一聯:“龍無音,虎無項,蛇下無足,三腿蟾。”
天笑當即對道:“車無輪,炮無煙,兵無鎧甲,馬無鞍。”
“妙!”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小兄弟果然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天笑已然聽出說話者是那位趕車的老板,脫口回道:“前輩您過獎了,晚輩只不過學得一點皮毛而已,哪能稱得上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小兄弟,你太謙虛了,老朽不才愿出一上聯,請小兄弟來對,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天笑回答的特別爽快,“當然可以,前輩請賜教!”
但聽老者朗聲吟道:“閑云野鴨游四海,無親無友又無財。落魄江湖趕馬車,誰知自地生友來。”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這竟是一首自嘲的詩,天笑當然聽得出來,天笑心里默默念著閑云野鴨,然后驚呼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司馬老前輩!”
“不錯,沒想到小兄弟還知道老朽的名號。”司馬凡心接著又道:“不過,小兄弟你還沒對出我的下聯呢?”
天笑聯想到自身的遭遇,也吟出了一首自嘲:“逍遙君子登五山,有勇有謀也有膽。投身武林做俠士,何時替天滅敵還。”
“小兄弟好樣的,有志氣,老哥可是遠遠不及呀,不怕小兄弟笑話,老朽愿與小兄弟結為忘年之交,小兄弟你覺得怎么樣?”
天笑毫不猶豫道:“好哇,那我以后就稱呼您老哥哥了。”
司馬凡心興奮道:“太好了,想我司馬凡心一生孤苦伶仃,而如今有了一位好兄弟,真不枉活這一世啊!”
“小弟黃天笑,拜見司馬老哥哥,”天笑邊說邊從車內出來,坐到司馬凡心身旁,仔細看著這位愿與自己結為忘年交的司馬老哥哥。
見他須發斑白,慈眉善目,圓臉闊口,一雙矍鑠有神的眼睛,和那和藹可親的態度,使人為之敬仰。他身穿一襲麻衫,腳登多耳芒鞋,腰中束了一根葛藤,背后還插了一根長管旱煙袋,手里正握著趕車的馬鞭。
天笑恭敬地問道:“老哥哥,高壽了?”
司馬凡心笑呵呵地道:“五十有二,小老弟你呢?”
天笑淡淡一笑道“我可差遠了,老哥哥長我三十有二,正好湊個整數。”
司馬凡心贊道:“多好的年紀啊!老哥可是望塵莫及,小兄弟一表人才,將來艷福可不淺。”
“老哥哥真會開玩笑,小弟我有蘭妹一個人就夠了,您又何出此言呢?”
司馬凡心解釋道:“小兄弟差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看你也是剛剛出道,江湖閱歷尚淺,做事情并不能面面俱到,所以老哥哥才有此言。”
司馬凡心看了看天笑又道:“老哥哥說你,還別不信,你這一生至少得有七個老婆之多。”
天笑驚疑道:“七個老婆,這怎么可能!老哥哥是在取笑我吧?”
司馬凡心神情莊重道:“你看老哥哥像那種人么,咱們既已成了兄弟,應該實話實說,老哥哥我行走江湖三十余年,什么風浪沒經過,什么人物沒見過,給人看相,又有什么時候沒準過。”
天笑問道:“老哥哥您會相面啊?”
司馬凡心應道:“當然了,你以為我在捉弄你不成,小老弟,你就認命吧!”
天笑半信半疑,不過他相信這位司馬老哥哥不會騙他,無奈之下,又回到了車里。
見到邵蘭蘭,便顯出一副抑郁寡歡的模樣,邵蘭蘭在車內把二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看到自己的心上人神情憂郁,心里也不是滋味。
邵蘭蘭顯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對天笑道:“笑哥,即使你以后真的像司馬老哥哥說的那樣,有了其他的老婆,我也不會怪你的,我是一個開朗的女人,我會做好我自己,只要你知道我是在愛著你就行。”
天笑感激地望著邵蘭蘭,誠懇道:“蘭妹你真好,我永遠都會愛你,即使真有了其他的老婆,我一樣像現在的心情愛你,永遠,永遠。”
“真是情投意合,相親相愛的一對!”司馬凡心在車外贊道。
不過他話題一轉,突然問了一句:“小兄弟是先去杭州呢?還是回邵家堡?”
“當然是回邵家堡,去杭州做什么?邵伯父心急如焚,急切想見到愛女,我當然要為邵伯父著想。”
天笑說得句句是理,令人好生佩服。
司馬凡心道:“送弟妹回邵家堡這是理所應當,不過咱們也不能錯過‘江南武會’啊!”
天笑問道:“什么‘江南武會’?”
“就是天下第一宮‘水晶宮’的宮主‘風云萬里’魏文勛主辦的爭奪‘江南第一’的武會。”
天笑驚訝道:“竟有這等大事,我怎么不知道!”
“等你知道,黃瓜菜都涼了,說你嗎,你還不服,江湖人就應該知道江湖事。”
天笑又問:“那么時間,地點?”
司馬凡心回道:“明天,杭州西湖。”
天笑有些失望道:“這么急,那么我們豈不是趕不上了嗎?”
司馬凡心胸有成竹道:“怎么趕不上!只要我們不辭辛苦,連夜趕路,明天一早正好到達西湖。”
天笑道:“那么一切都聽從老哥哥安排。”
司馬凡心哈哈笑了兩聲道:“總算做了一把主,咱們明天一到杭州,就派人捎信給邵家堡,這不就一舉兩得了嗎?”說完,掄起馬鞭連喊了三聲“駕!駕!駕!”
這輛馬車飛快地向前跑著,隨著時間的流逝,日夜的更替,這輛馬車在天明時分真就趕到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