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則成,不成便罷,一切隨緣,不要勉強(qiáng)!”
看到那突然在半空中出現(xiàn)的倩麗身影,原太一知道,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他最後輕輕拍了拍方明的肩膀,又恨恨地看了身側(cè)的白骨門人一眼,這纔不情願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然而琴音嫋嫋,那半空中出現(xiàn)的神秘女子影像只是駐留在空中,只在開始時宣佈試煉時辰已至,接下來就再無反應(yīng),只顧著自己低頭撥弄著手上的琴絃,根本沒有開始試煉的意思。純陽山上等待考覈的人羣,由最開始的肅靜無聲又變得嗡嗡作響了起來。
而便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那白骨門人卻衝方明大步走來,臉上更是帶著詭異的笑容。
“哼,真以爲(wèi)我白骨門怕了你純陽天宗麼?不過就是有座靠山而已。先前我白骨門如若動手成功,恐怕這純陽山早就易主,還輪得到你現(xiàn)在在我面前囂張?”那白骨門人囂張的對著原太一離去的背影冷笑,顯然沒將其放在心上。
“還有你,我真是沒想到,純陽天宗在被我白骨門血洗之後,居然連個像樣的弟子都派不出來了,僅僅派出你這殘廢之人來參加天宗考覈,真是將你們純陽天宗的臉都丟盡了,不如我現(xiàn)在就將你斬殺於此,替你們純陽天宗挽回一點(diǎn)顏面吧!”
白骨門人面露冷笑,身體輕輕晃動,脖子上佩戴的九個骷髏頭彼此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骨抵之聲。而便在他完話後,更是將右手對準(zhǔn)方明高高舉起,明顯要對方明動手。而此刻方明卻是體力盡失,手無縛雞之力,只要此人一掌擊的實(shí)了,方明必然會慘死當(dāng)場!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試煉尚未開始,閣下就要出手了麼?依老衲之見,施主最好還是將力氣留下,來應(yīng)付即將開始的試煉比較好!”
然而就在此時,站在人羣深處的苦頭陀高頌佛號排衆(zhòng)而出,他面露慈悲,手上的佛珠輕蕩,同樣發(fā)出清脆的碰擊聲。而便在這苦頭陀說話間,陣陣無形龐大的佛力自其身上散發(fā)而出,不過瞬間便將白骨門人牢牢縛住,使其不能對方明下手。
“哪裡來的老禿驢,無緣無故對我出手,,是想要陪這廢物一起死麼?等我處理完這殘廢,下一個便殺你!”白骨門人面露怒色,口中不停吐出污言穢語,身體更是用力掙扎,想要自這佛力織就的牢籠中掙脫。
然而這金色佛力雖然看起來無比輕浮,但落在身上卻重逾泰山,根本連半分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這白骨門人雖然在竭盡全力的掙扎,單卻空有一身力量而無法使出,就如同粘到蛛網(wǎng)上的飛蛾,越掙扎就被束縛的越緊!
“我看施主殺意太重,不若拜入我佛門下修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施主您願意放下心中的殺念,他年勢必福澤深厚,造化通玄!”
苦頭陀慈眉善目,言語之間居然想要渡化這白骨門人。方明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已然心中有數(shù),雖然掌門沒有明說,但想來這苦頭陀必然是其佈下的後手。
不過方明同樣記得,先前掌門原太一再提起這苦頭陀時,語氣凝重不善,顯然在暗示自己,此人並非己方的堅實(shí)同盟,可能只是爲(wèi)了暫時的利益而聚集在一起,從長遠(yuǎn)來看,根本不值得信任。
“哼,真是天大的笑話,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之路,大師非要強(qiáng)行篡改他人的人生軌跡,強(qiáng)人所難恐怕並非君子所爲(wèi)吧?”然而就在此時,一道黑色光芒在衆(zhòng)人眼前一閃,漫天金色佛光霎時消失不見,北荒魔門高手排衆(zhòng)而出,一身青色長袍說不出的風(fēng)流。
“這就是將廣元門滅門的魔門第一高手麼,氣度果然不凡!”
“看他剛纔起手的姿勢,像極了傳說中的天魔摘星手,這可是非天命之境不可修習(xí)的法門,難道說紅塵都不能阻擋他前進(jìn)的步伐,他已經(jīng)打破傳說,於紅塵成就天命之境了麼?”
看到此人出手,周圍參加試煉的高手不由竊竊私語,有好事者不過將此人生平事蹟略道一二,就已然引得衆(zhòng)人驚呼失聲。要知道在場之人乃是各大門派挑選出來的最傑出的弟子,可他們和這魔門中人一比,卻還是相形見絀,由此可見此人的強(qiáng)橫。
“哼,漠元,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xì),讓你在這裡大逞威風(fēng),但我還不知道你的底細(xì)麼?不過仗著法寶之利在此賣弄,又不是你自己的本事,你在這裡炫耀個屁!”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無比妙曼的身影在場中出現(xiàn),此女子身穿青衣,容貌閉月羞花,在向方明轉(zhuǎn)過頭來的一瞬間,方明眼中的整片世界都黯淡無光,根本無法與之媲美。不過一眼間,方明便溺死在她的驚世容貌中,但更讓方明驚訝的,卻還是這女子豪爽不拘的性格。
“瀟湘,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不要以爲(wèi)你和我大戰(zhàn)幾百回合不分勝負(fù),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如果我殺手鐗盡出,殺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漠元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被此女子揭短,更是面色轉(zhuǎn)冷,眼中更是流露出無盡殺氣。方明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強(qiáng)大自信,更能感到他所說字字屬實(shí),絕非誇口。既然他說能將此女子殺死,那麼他就必然能夠做到!直覺告訴方明,此人實(shí)力,必然高超的可怕!
“哦,你魔土有異寶,難道我西崑崙就沒有仙器?真要鬥起來,我西崑崙底蘊(yùn)進(jìn)出,就是拿法寶堆都能堆死你!”然而這女子聽到魔土第一高手漠元的話,臉上卻登時露出不屑的冷笑,她高傲的抱著雙肩,周身散發(fā)出一股飄渺出塵之氣。
如果說那魔土第一高手漠元沉穩(wěn)如山,具有橫掃一切且不可阻擋的力量,那這西崑崙驕女瀟湘便靈動如風(fēng),靈動迅捷,使人根本摸不到她的一片衣角。相信就算她和漠元正面相對,後者也根本難以佔(zhàn)到她任何便宜。就算漠元擁有將整個世界擊碎的力量,但瀟湘如水如風(fēng),如何被擊破,又如何被擊碎?
“是嗎,那你現(xiàn)在要不要將你的法寶給我開開眼界呢?剛纔就是你多管閒事主動向我出手,這次你又來壞我好事,這筆賬我記下了,遲早有一天,我要和你算個清楚!”
漠元將邁向方明方向的右腳收回,接著邪邪的看了瀟湘一眼。然而出乎方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對瀟湘發(fā)難,甚至連言語都很剋制,沒有任何挑釁之意。想來他是在爲(wèi)馬上開始的試煉做準(zhǔn)備,不想將自己底牌露光。畢竟同場競爭之人成千上百,僅爲(wèi)爭一時之氣就全力出手,實(shí)在有些不劃算。
“我等著!”漠元的話簡潔有力,但瀟湘的回覆亦是擲地有聲。不過此刻,她同樣很明智的選擇暫時退讓,而不是和漠元正面硬來,顯然也是再爲(wèi)即將開始的試煉保存實(shí)力。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都罷手吧!”看到漠元與瀟湘雙雙離開,那苦頭陀也是微微一笑,將白骨門弟子釋放,臉上表情自始至終都古井無波。而那白骨門人得了自由,雖然臉上依舊有不甘之色,但也只能恨恨的看了苦頭陀一眼,隨即便強(qiáng)裝瀟灑的轉(zhuǎn)身離開。
“看來所有人對此試煉,都是勢在必得??!……”先前還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的方明,此刻終於得到一絲喘息之機(jī)。他望著這些遠(yuǎn)離自己的身影,心中霎時間感慨萬千。
苦頭陀、瀟湘、漠元,此三人分別代表了西方佛國、西崑崙以及北荒魔土的頂尖實(shí)力,無比匹敵,無法抗衡,出手不留活口,必定讓敵人受盡痛苦著死去。
方明很清楚,自己此刻能得到苦頭陀與瀟湘仙子出手幫助,除卻原太一的人情以及自己和西崑崙有些故舊之外,更重要的還是方明此刻是殘廢之身,這些人沒有一人真正將方明當(dāng)作競爭對手。如果他們知道方明此刻境界已至天命,恐怕瀟湘與苦頭陀,將會比漠元更早出手將其擊殺,絕對不會平白爲(wèi)自己增添一個強(qiáng)有力的競爭對手。
當(dāng)然,這也只是方明的猜測,這兩人未必就當(dāng)真心狠手辣至此。不過方明卻知道,只要利益足夠,他們是一定會出手的。
“昨夜之夜夜未來,明日之日日已歸。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就這樣開始此次試煉吧!”
就在方明沉吟思考著這錯綜複雜的局勢時,半空中俏麗女子身子終於微微一動,發(fā)出了幽幽長嘆。而緊接著,她更是輕輕撥弄起身前古琴,不絕如縷的琴聲開始在這片天地迴盪,其中更夾雜有她清脆悅耳的聲音:
“這次試煉的很簡單,只要你們能在我彈奏完畢後保持清醒,就算通過考覈,成爲(wèi)我天宗弟子,能夠進(jìn)我天宗仙境修煉!……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試煉,就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