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十天,天氣慢慢轉涼,學校里面打球的人漸漸火爆了起來,幾乎覆蓋了所有的在校時間,全校21個球場,連西校區的籃球場都無一幸免,全民|運動的威力不是吹出來了。
付天青等人沒有打野球的興趣,干脆就出了校門,到校外找了個不起眼的偏角球場。周遭都是公益性質的健身器材,多是老人小孩在這活動筋骨。
“羽哥,你不上去玩玩?”楚雄很興奮,看付天青和樓羽的一對一確實很刺激,這兩人對上,單看強度、速度就和他的籃球世界不在一個次元上。
“不玩,和他單挑,無聊。”隨聲聽的耳塞堵著樓羽的耳朵,一副靈魂出體的摸樣。這副耳機的功能很明顯,樓羽可以選擇性無視某些人,比如說死皮賴臉坐在一邊,一張小人臉的劉浩。
付天青左手運球,一個急停,在45度處起跳、投球,出手的感覺很順,落地后跟著出手節奏墊了墊腳跟。
咚。
籃球已一個不高的弧度撞在籃圈的后半圈,一個反彈后,干脆入網,爽。
“好球!”劉浩在一邊狼嚎,“老大出手就進,比電視里那些瞎投的家伙準多了。”
球盲,又一個球盲。
楚雄把屁股朝遠處挪了挪,一臉不屑的嘲笑道:“你懂個屁,職業球賽的對抗強度,出手最多的小前鋒位置有四成命中率就算合格了。”
“雄哥教訓的是,雄哥教訓的是。”劉浩點頭哈腰,遞了顆煙給楚雄。
富二代就是特么不一樣啊。楚雄大大咧咧接過煙,吧唧了兩口,暗道劉浩這人抽的煙從來都是非專賣里檔次最高的。楚雄喜歡打球,但未來的規劃是計算機專業,他想得很清楚,能認真打球的時間也就大學這四年,所以偶爾過過煙癮是可以接受的,長期枯坐在計算機前,沒變成老煙槍,楚雄已經很得意了。
“耗子,你要是真想跟著我學打拳,第一條就是戒煙。”付天青一邊做運球訓練,一邊笑呵呵的潑了劉浩一瓢冷水。
“是,師傅。”劉浩滑稽行了個軍禮,興奮的把煙頭掐掉,跟在付天青屁股后面瞎轉了一周,這是付天青給他的第一條明確指示。
“唉,抽不到好煙了。”楚雄垂頭喪氣,“哎?!老大叫你戒煙,又沒叫我戒,你收了我的煙算個啥?”
興奮過度的劉浩順手把楚雄嘴上的香煙也給拔來滅了。
付天青一個人玩了半小時,從場上退了下來,對樓羽笑道:“不打?”
“我買了張健身俱樂部月卡。”樓羽扯下一只耳機,看了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為大學聯賽做準備么?付天青淺淺一笑,知道眼前這個說要站在自己身后一覽眾山小的男人是只做不說的類型。
賽場邊的長金屬凳子上四個大男孩并排坐著,楚雄嬉笑著和樓羽討論女人的問題,一個勁的唏噓計算機系無美女,還說羽哥你身邊一定環肥燕瘦的女人都有,好歹也分點給小弟,一個人絮絮叨叨長篇大論說了十分鐘。最終樓羽一句‘我對學生妹沒興趣’,楚雄瞪著眼睛說了句‘羽哥就是羽哥,層次不一樣啊’就不再說話了。
付天青則一板一眼的給劉浩講起了關于練拳的事。付天青這個小圈子,按理說劉浩是沒有資格進來的,劉浩通過王瑩瑩知道了許多關于楊微語的事,手上有了把柄,毛序自薦的時候也有了底氣。
本來付天青沒把劉浩說的情報當回事,但是通過幾天觀察,漸漸對劉浩這個人開始感興趣。
劉浩一身打扮和平時作風怎么看也是腰纏萬貫的主,付天青故意擱置了他幾天,再加上樓羽一張冷臉,是個泥人都被要被搞出火氣來。但劉浩依舊是每天跑腿打雜,打球后買飲料,晚上請客吃飯從不落下,就連楚雄這樣不算核心角色的人他也小心翼翼的應付著。付天青就想看看,一個富少爺憑什么要出大力巴結自己這樣一個土包子?學打拳?或許有這樣起因,但是一個之前能在公交車上當流氓的人,變化這般,多多少少更往前看一點,會有些故事。
付天青給劉浩說了一通關于拳法的派系,然后鄭重其事對劉浩道:“耗子,開始練拳之前,我得和你說明白,我學拳,那是從小就開始,你要練到我這樣的身手多半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保證,只要你長期練下去,強身健體是肯定的,而且只要不碰上高手,一口氣打翻三四個普通人還是行的。”
劉浩毫無猶豫道:“練,我練。”
“但是我先把丑話說前面,我不喜歡半途而廢的人,那種人做不了我付天青的兄弟。”付天青冷冷盯著劉浩,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猶豫,只要劉浩的心志有絲毫的動搖,這個徒弟他就是不會收的,但是他失敗了,劉浩這個以前在付天青眼中只能算個混子的人,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反正顯得很興奮。
兄弟?真把我當兄弟?劉浩錯愕的看著付天青笑盈盈的臉,他知道這個男人不能妄圖從表面看出些什么。但是,一旦這個少言的男人說出口的話,劉浩知道,絕對是一諾千金。想起往事,忽然,他有種想哭的沖動。
劉浩二話不說,沖進超市買了一件聽裝啤酒。胸口很堵,只有酒這個玩意兒現在最適合劉浩,付天青表示理解。
劉浩把包裝口撕開,不多,十六個易拉罐瓶子。
付天青率先拿了一瓶,楚雄也鄭重其事的拿了一瓶,樓羽塞著耳機似乎沒有聽到這邊的對話,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
“我家以前就是個養牛的,后來和乳質品大公司接軌,養殖場也越搞越大,還辦起了公司,是賺了些錢。”劉浩灌了一口,微微眼紅,絮絮叨叨說起了自己的故事,“開始我還自我感覺良好,心想特么也算個富少爺了。”
西南開發區數一數二的養殖大戶,養牛,做大后,各種旗下的大型養殖場也遍地開花,劉浩家里是有錢,不然也走不進凌家那圈子里去。
“有次,那個什么慈善拍賣會。”劉浩有些惡狠狠道:“我想怎么著,現在也算是有錢人了,就試著去和那些公子哥們套近乎。那些狗犢子當著我兄弟長兄弟短,背著老子說我是暴發戶的兒子,放牛娃,沒素質。是,我確實放過牛,也是暴發戶的兒子,到現在駕照都沒拿到一張。后來,我也犯迷糊了,和凌家那幫人攪合在了一起。”
“沒辦法啊,都看不起我,就凌江對我還算有心。”劉浩自嘲的笑了笑,給自己灌了一口,把瓶子扔了,又給自己拉開一瓶。拉罐裝的啤酒二口就解決了,激動的緊,“不過我也看得明白,那小子可以一起吃吃喝喝,交心,不靠譜。后來在校門口,看到老大一個打一群,我算是明白了。什么身家,什么鈔票,都是特么浮云,只有自己有真本事,腰桿子才挺得直。等學了師傅的本事,那些狗犢子再笑老子暴發戶,露兩手,干翻那些仗勢耍嘴皮子的訟貨。”
“我呢,讀書肯定是不行了,就想下點功夫跟師傅學點拳腳。”一想到和那群公子哥比劃拳腳的有趣場景,劉浩哈哈大笑。
這就是劉浩的故事,不激揚,很簡單,就想著在那個世界把腰桿挺直了走兩步。
一直在一旁聽歌,一句話沒說的樓羽,伸手從箱子拿了一瓶酒出來,自斟自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