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收下了對著葉暖的槍,“我會想辦法帶你離開,到時候你出去之後再也不要出現在子墨哥的面前。”
白錦說的事情,正是葉暖所期盼的,只要這個白錦言而有信。
在葉暖預產期的前幾天,元子墨帶著她住進了醫院的vip病房,派專門看護她。
有一天中午元子墨出去了,是秦宋跟看護阿姨在房間裡照顧葉暖,十二點多,白錦出現在了葉暖的病房外面,門口的保安擋住了她的去路,“抱歉女士,你不能進去。”
白錦不慌不忙的拿起了手機,她對著手機那頭說了幾句話,沒過多久,房間裡的秦宋就出來了,“白小姐。”
“秦宋,我來看人的,竟然被你的人擋在了門外,你還不快點帶我進去。”白錦掃了門口的那兩個人一眼,那兩個人快速的低下了頭,她纖細的手落在了秦宋的肩膀,“愣著做什麼,你跟你的人都在這裡,還怕我會做什麼麼?”
“白小姐,請進。”秦宋讓開一條道,讓白錦進去。
白錦微微一笑,然後就走了進去。
葉暖見到白錦進來,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她依舊低頭看著手裡的書。
“葉小姐,有幾句話我想要跟你說。”白錦走到了葉暖跟前,“這裡人太多了,你願意跟我去樓下花園裡轉轉?”
“白小姐,葉小姐現在這個情況不適宜去樓下。”秦宋適時的打斷了白錦的話,讓白錦進來已經破了規矩,醫院人來人往,就怕到時候出了問題。
“秦宋,你竟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就是想跟她說幾句話,你還怕我會傷害她?”白錦氣憤的看著秦宋,“看來我們之間並沒有信任,不去樓下也行,我跟葉暖在房間裡聊幾句,你們都給我出去!”
秦宋自然是不會離開病房的,讓葉暖離開他的視線,這不符合他的做事風格。
這時,葉暖放下了手中的書,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白錦說道:“我跟你出去。”
白錦睨了秦宋一眼,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她都這樣說了,你還要阻止我嗎?”
葉暖率先走向了門口,秦宋沒有阻止她,讓她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白錦連忙跟了出去,秦宋看了眼門的那兩個守衛,眼神示意他們,趕緊跟過去。
門口的守衛很快就接收到秦宋眼裡的意思,寸步不離的跟了過去,秦宋他自己也趕緊跟過去。
葉暖跟白錦去了樓下花園,兩個人相隔不遠的說著什麼,不遠處的秦宋眼神不離的注視著她們,就怕會有蛛絲馬跡的事情發生。
忽然,秦宋看到了什麼,他朝著葉暖白錦快步跑了過去,他的手下也發現了什麼,跟著他快步跑了過去。
“白小姐!”
“秦宋,你別過來。”白錦扣著葉暖的脖子,另一隻手上的槍抵在了葉暖的太陽穴,“你跟你的手下都不要再往前了,你們再往前一步的話,我會開槍殺了她!”
秦宋跟他的手下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是耐心的跟白錦說著話。
白錦帶著葉暖往後退,花園的東邊停著一輛小轎車,這是白錦讓人事先停在這裡的,退到了車旁,她打開了車門,讓葉暖先坐了進去,她這纔跟著進去。
“快開車!”白錦急道。
“是,大小姐!”駕駛座上的人快速的發動了車子,白錦回頭看了一眼追上來的秦宋,她衝他擺擺手,“秦宋,拜拜!人我就帶走了。”
而後,她回頭對身旁的身影道:“葉暖,我幫你找了一個住的地方,你在那裡先住下來,過了這幾天我送你離開新加坡。”
葉暖點點頭,她回頭看著窗外,車子離醫院越來越遠了,希望可以逃的越遠越好。
經過剛剛的慌亂,此刻白錦靠著椅背休息了起來,忽地,她看向前方的目光凝固了起來,前方一輛大型的卡車正朝他們駛了過來,她大聲呼喊道:“老趙,小心,前面有車……”
白錦的聲音還沒有完全的說出口,那輛卡車已經撞上了他們的車子,兩車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砰。
小轎車在大卡車面前,脆弱無比,車前身被撞的變了形。
巨大的震盪之後,葉暖失去意識之前,她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口中喃喃著一句,“孩子,我的孩子……”
一輛車子在出事車輛之後停了下來,秦宋下了車,幾乎是飛快的奔了過去,“白錦……”
秦宋拉開車門,車子裡的情形讓他的目光瞬間暗了下來……
當元子墨趕到了醫院,葉暖跟白錦已經被送入了急救室。
秦宋跟他的人守在急救室的外面,他看到元子墨過來,哽著喉走了過去,他竟有些無法開口,當他分別把葉暖抱出車子的時候,葉暖身上全是血。
“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元子墨出來的聲音是壓抑的,臉上的表情讓人敬畏。
“醫生還沒有出來,還不知道里面的情況。”
元子墨沉默了下來,一句話都沒有再說,他站在牆邊,視線卻盯著急救室的方向,秦宋站在他身旁,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一股低氣壓。
秦宋甚至悲觀的想,要是葉暖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元先生肯定不會放過他。
終於在一派凝固的氣氛當中,急救室的門開了,裡面有人走了出來,元子墨第一時間走了過去,焦急的問:“葉暖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了臉上的口罩,露出一雙鎮定的眼睛,“你是不是裡面那位孕婦的家屬?”
“我是。”元子墨迫不及待的說道。
“那麼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們在幫孕婦做手術的時候,發現她的身體有大出血的狀況,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孩子跟大人之間只能保住一個,你選擇一下。”
元子墨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保大人!”
醫生看到元子墨的眼中充斥著堅定的目光,他了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說完他拉開了手術室的門,重新投入到手術中去了。
時間彷彿是指尖的流沙,一晃五年過去了。
對於那一日急救室外發生的事情,元子墨還歷歷在目,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他毅然的回答,保大人。
這幾年來,元子墨還是會經常想起那個片段,但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奇妙的答案,就是大人,孩子,皆在。
只不過當初的葉暖成了現在的蘇蕓初,他給了葉暖一個新的名字,給了她一個全新的人生。
而當初那個孩子,成了他元子墨的女兒,元檸樂。
想起那時,元子墨將出生不久的小女孩抱在懷裡的時候,他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當他從小孩子的口中聽到呀呀一句“baba”的時候,他嘴角揚了起來,他順應了這一個錯誤。
當元子墨再次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站在蕓初花店的門口,思緒漸漸迴歸,他看到了那個正在櫥窗前忙碌的身影,一手插著兜走了進去。
店門口響起風鈴聲,蘇蕓初以爲是客人來了,自然的喊了一聲,“歡迎光臨!”
她並沒有擡頭,依舊在忙手中的事情。
元子墨走了過去,想要從後抱住蘇蕓初,指尖卻碰到了一絲疼痛,他“嘶”了一聲,發現自己的手指碰到了玫瑰花的刺,指尖溢出一顆血珠。
蘇蕓初揚了揚手中還未剪刺的玫瑰花,得逞似的笑著,“偷偷摸摸的,手札到玫瑰花的刺算便宜你了。”
元子墨倒也不惱,清俊的臉上依舊維持著笑意,“看來想抱你不是那麼容易的,還得小心你手中的玫瑰花刺。”
“想抱我,當然沒那麼容易,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幹嘛要給你抱。”蘇蕓初剪去玫瑰花上的刺,大大咧咧的說道。
“蕓初,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你以後的男朋友?反正你以後都會是我的人。”元子墨接過蘇蕓初手中的剪刀,替她將剩餘玫瑰上的刺都給剪了。
“以後是以後的事,反正現在還不是。”蘇蕓初端著一杯水從店鋪裡面走了出來,“子墨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元子墨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我要離開新加坡幾天,想讓你過去照顧檸樂幾天,你不知道那個丫頭有多喜歡你。”
想起檸樂丫頭,蘇蕓初的臉上就落出了笑容,她跟檸樂倒是很投緣,檸樂丫頭也跟她特別親,“我也有幾天沒有見到檸樂了,怪想她的,你什麼時候走,我就哪一天過去。”
“明天下午的飛機。”
“好,那我就明天下午提前打樣去你家。”
“蕓初,今天晚上一起吃飯。”
“今天晚上恐怕沒空,晚上有個客人訂了花,我待會兒還得給他送過去。”
元子墨聳聳肩,並沒有說什麼,這幾年來他在蘇蕓初這裡沒少受過拒絕,但是這些通通都不會讓他後悔當初做的那個決定,那個將葉暖變成蘇蕓初的決定。
至少現在的蘇蕓初並不會像當初的葉暖那樣拿著槍,試圖想要殺掉他。
現在,他認爲只要他再努力一把,就會讓現在的蘇蕓初心中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