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給甄鑫那張紙條上,寫的就是陸君浩說給陳曜聽的關於慕夕夕的病情以及需要用到的藥物。
所以,送入醫院後沒多久,夕夕的病情就緩解了。
醒來的時候,她看見甄鑫就趴在她牀邊,握著她的手。頭頂一瓶半透明的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正一滴一滴地淌入她的身體。
外面夕陽將落未落,橙黃色的陽光從窗戶裡撒進來,落在他的髮梢,讓人覺得有些燥熱。
慕夕夕沒有動,心裡頭也沒有什麼感動。甚至有點淡淡的失落。
她被這情緒嚇了一跳。竟然爲了牀邊趴著的人不是陳曜而失落嗎?這太匪夷所思了!
這種匪夷所思的失落就想小鹿撞了一下她的腰,讓她一個激靈的同時,整個身子都疼地抽了一下。
甄鑫驚醒後發現她醒了,興高采烈之餘就拉著一羣白大褂進來給她做這樣那樣的檢查。
夕夕覺得這場景十分眼熟,但是又有哪裡不對。比如……不應該是甄鑫,又比如這些醫生裡應該有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然而,比如的那些都沒有發生。
她忍受著被翻來覆去地查看,然後回答一長串奇奇怪怪或簡單或困難的問題之後,醫生得出結論——
她除了記不得最近五年發生的事情之外,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腦部CT圖要下週才能拿,但應該也不會有大問題,如果他們願意出院的話,現在就能走。
甄鑫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夕夕疼的抓心撓肝險些毀容的時候,他就在旁邊。那可完全不像是個沒問題的樣子。
醫生解釋了一通,然後告訴甄鑫,如果實在不放心,那就住院觀察。
夕夕趕緊制止:“不,不用了。我也覺得挺好的。我這人原本就有偏頭痛的毛病,又怕疼。這也是正常的。現在就出院吧!”
開玩笑,住院一個星期,浪費錢不說,她還有葬禮要參加,有事情要查,多得是的事兒要做呢!
而甄鑫想了想曾經的夕夕拖著包了紗布的手一拳放倒一個一米八幾大
漢,白紗布瞬間被沁出的鮮血染紅,她卻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就覺得“怕疼”這個說辭十分沒有說服力。
“夕夕,我覺得你還是留下來觀察一下吧。”
“不了,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裡清楚。”夕夕擡眸看了一眼頭頂的點滴,“打完這瓶就出院吧。”
她這倒不是說假話,除了這莫名其妙的頭疼,她還真沒覺得哪裡不太對來。
甄鑫當然是不同意的。別的都可以順著,但這是原則問題。
夕夕輕飄飄堵了一句:“住院一個星期,你照顧我嗎?”
做明星的,越紅越忙。甄鑫能抽出時間來幫自己出逃又陪自己來這裡,恰好空的可能性有多大夕夕心裡清楚的,多半是他推了不少事兒纔能有這點時間吧。
甄鑫猶豫了一下,然後堅定地看著夕夕:“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你的身體更重要,夕夕,你還是留下來吧。我忙就幫你請護工。如果你不喜歡,我就推了工作陪你。這些都是我欠你的。”
夕夕被他的回答弄得有些驚訝。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驚訝,就好像原本心裡十分清楚這話並不會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來一般。
她被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控制住,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甄鑫就趁著這個空檔,給她辦了住院的手續,如此,夕夕只能住下來。
不過,天黑沒多久之後,羅飛就帶著個小姑娘找到了這間病房來。
羅飛這人,夕夕在那天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是見過的,但他身後的那個,她卻沒有映像。
戴著一副挺潮流的眼鏡,妝容精緻的姑娘盯了她好一會兒,見她沒有認出人,瞬間就紅了眼圈——
“夕夕姐,你真的不認識我啦……我是你的化妝師小茜呀!”
“對不起啊,我忘記了最近幾年的很多事情。”
夕夕有些抱歉道。
小茜是個挺活潑的性子,當即就跳到了牀邊。
“算了算了,我們重新認識也一樣。畢竟夕夕姐你這樣就算生病也很好看,皮
膚底子特別好的人不好找呢!”
夕夕被她逗笑了。
羅飛說了此行的目的:“我們過來,原本是想通知你給你接了一個在這邊的廣告。你這麼一聲不吭地就跑過來,要是被人拍到很麻煩的,所以就按了個合適的理由。不過……”
他打量了一下穿著病號服的夕夕,“現在還行嗎?”
夕夕一聽自己給人添了麻煩,挺愧疚地,先是一通道歉,之後才道:“當然行。但是,明天上午能不能幫我空出來?因爲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沒有忘了來這邊之後最要緊的事情。
“嗯。”
夕夕在這邊的廣告其實是陳曜安排的,時間上當然不會苛求她在參加陸斌葬禮的時候過去。
而她並不知這其中緣由,只是感謝羅飛安排周到。
羅飛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甄鑫,神色並不是很好。
“你不用謝我,這些都是陳先生安排的,並不是我。如果是我,我可不能保證一夜之間就給你談妥一個切和你時間和行程的廣告。由他做你的首席經紀人,你很幸運。”
夕夕被他這話裡的信息量弄的暈頭轉向。
“他二十四小時之內談妥的?”
也就是說,至少昨天晚上的時候,陳曜已經給她談下了這個廣告案。可他昨天明明並不同意她來縉雲的。
想起自己在電梯裡遇見陳曜,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很多的事情。
羅飛也不顧夕夕的怔愣,道:“我算是你的經理人,你可以當我是特別助理。”
夕夕:“你……你好。”
原來這一切都是陳曜安排的。
她的情緒很複雜,驚訝有之,心虛有之,憤怒有之,但最不能讓她忽略的,就是驚喜了。
而察覺到這種情緒之後,夕夕心裡有個聲音在對她說:慕夕夕你完了,你果然是喜歡他的。他說你倒追他這事兒,搞不好是事實!
所謂的“記憶不見了,但身體和情緒卻很誠實”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