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林穩(wěn)穩(wěn)心中的弦,又斷了一根。她手微微顫抖,不,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這樣的。就算不為了自己,哪怕為了孩子,也不會放棄自己的。
林穩(wěn)穩(wěn)起身,直視“耿直貨”,面帶微笑,淡定地說:“你叫什么名字?”
“耿直貨”梗著脖子,硬氣地說:“怎么著?問我的名字,還想以后尋機會報復嗎?我、不、怕!告訴你,我叫耿波,耿直的耿,波濤的波。”
林穩(wěn)穩(wěn)勾唇:“耿波,我記住了。”揚揚手中的報紙,“謝謝你告訴我外面的消息。”
嘚瑟至極的表情,氣得耿波一把奪過報紙,轉身離開。
林穩(wěn)穩(wěn)慢慢泄了一身的防備,剛才的表現(xiàn)可以得滿分吧,可笑,現(xiàn)在還能靠什么來維持自己的驕傲呢。
顧宅,傍晚。顧國泰難得回顧宅一趟,顧家仆從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在顧家出事的關頭,自己如果犯錯,只能作為出氣筒了。
張叔跟在顧國泰身后,顧國泰冷著臉說:“天賜和思思呢?”
張叔恭敬地說:“保姆小張和小胡看著呢,放心,我時不時去檢查一下,她們很用心。”
顧國泰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信步朝嬰兒房走去。
嬰兒房里,天賜和思思自己在床上咿咿呀呀的玩,保姆坐在床邊聊天,邊嗑瓜子,手里還拿著手機。
小張將口中的瓜子吐飛,撇著嘴說:“那個女人真是糟蹋了我們大少爺,大少爺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娶一個殺人犯。”
小胡順著他的話說:“可不是。不過,大少爺不去救她,反而跑去在自己職責范圍之外的地方立功,總讓人感覺怪怪的。嗯,太涼薄了。”
小張不服氣地說:“哪有涼薄?大少爺是大英雄,自然要以事業(yè)為重,為什么要為一個殺過人的女人浪費青春。”
小胡搖頭:“你怎么知道大少奶奶就殺過人了,沒準是被人誤會了。事有輕重緩急,大少爺總該先救大少奶奶出來。”
見狀,張叔古銅色的老臉都忍不住黑了,干咳一聲,想解釋什么。顧國泰似笑非笑地倪了他一眼,說:“結算她們的工資,穿白衣服的(小張)再往后結算三個月。”
“穿紅衣服的(小胡)再往后結算半年。”一個沙啞冰冷的聲音傳來。
顧國泰不回頭,都知道是自己那個兒子回來了。
顧向仁冷著臉走進來,室內的溫度唰唰降了兩度;顧國泰冷眼看著嬰兒床上的孩子們,眼里毫無溫度,室內溫度再將兩度。父子之間流動著異樣的冰冷,如同南極一般讓人難以忍受。
還是顧向仁先開口:“你出去。”
張叔知道說的是自己,也不托大,趕緊出去,把戰(zhàn)場留給這父子。
顧國泰溫和地笑笑,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異樣,帶著父親特有的沉穩(wěn)和父愛才有的嚴厲,說:“向仁,你怎么越俎代庖,跑到別人的職權范圍內行事,這是官場的忌諱。”
“我知道。”顧向仁上前,抱起思思逗樂,用溫柔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說,“我們思思真乖,想不想爸爸?”
回應他的,是思思不知道是什么意義的“咿咿呀呀”聲。
被兒子冷落,顧國泰也不惱:“向仁,你該處理完北京的事,趕緊回去工作。”
顧向仁放下思思,又抱起天賜逗弄:“我兒子真乖,長大后爸爸給你娶個漂亮媳婦。”
天賜小臉依舊冷冷的,哼,臭爹地,小孩子最敏感了,能感受到你不高興呢。
接連被無視,顧國泰怒了:“顧向仁,你翅膀硬了?”
顧向仁側頭,冷冷地看著自己的爸爸,問:“為什么把我的事情捅出去,還是在官方報紙上通報出去。顧家這個時候已經(jīng)在風口浪尖上,何必再火上澆油。”
顧國泰冷笑:“就算不捅出去,你也是在風口浪尖上,不如讓輿論為我們所主導,還能幫助顧家挽回名聲。”
顧向仁深吸一口氣,不
想跟爸爸吵架,說:“好吧,既然這件事爸爸已經(jīng)做了,我就不糾纏了。只是,爸爸,以后兒子的事情兒子自己做主吧。”
末了,又補了一句:“兒子也不是小孩子了。”
顧國泰上前抱起思思,溫和又沉穩(wěn)地說:“好,你早就能獨當一面了,以后的事情自己做主便是。如今顧家上下心惶惶的,爸爸自然不能什么都讓你擔著。”
聽爸爸這么說,顧向仁心頭微暖,如果說每個人的健康成長,都需要嚴父慈母的話,在嚴父這一條上,顧向仁至少沒有遺憾。從小到大,爸爸雖然忙,但只要有空閑都會教育自己。他給自己的溫暖雖然不多,但從來沒有中斷過。
沉穩(wěn)溫和,是男人的利器,是中年男人最大的人格魅力,也是最好的偽裝。對親人不設防的顧向仁,也中招了。
顧國泰樂呵呵地抱著思思說:“都說隔代親,真不假,看到我小孫女,就忍不住想抱著她,寵著她。我們思思,值得最好的。”說著,還點點思思的小鼻子。
思思小丫頭卻很不給面子,撇撇嘴哭了出來。
顧國泰抱著思思顛顛搖搖,思思的哭聲漸小,就說:“哎,你小的時候爸爸忙,都沒能好好疼你。現(xiàn)在真想好好疼疼我們天賜和思思,也少些遺憾。”
很是溫情的話語,卻讓顧向仁心中微動,他想起小舅子握著自己手一再強調的話——
被繃帶綁成木乃伊的林霖濤躺在病床上,握著顧向仁的手說:“謝謝你,姐夫,聽說他們倒霉了,我的病都好多了。”
顧向仁笑得很疲憊:“你好好養(yǎng)身子,我還有事。”
林霖濤拉住顧向仁不讓他走:“不急,姐夫,你也好好休息。姐姐不會有事的,但是如果你累垮了就不一定了。至少休息一晚,嗯?”
被小舅子“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得發(fā)毛,顧向仁點頭:“嗯,回頭我睡會。”他也不是鐵打的,此刻非常疲憊,睡會也好精神飽滿地去應對危機。 щщщ? TTKΛN? c 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