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握著門柄的手一緊。一雙眼盯著董培聿。
“楚小姐對我這個弟弟還真是放心啊,就不擔心他不回來了?”
向暖一怔。看著董培聿的眼神不禁深了幾分,帶著些探究。
董培聿這話的意思很明顯的表明他知道何慕深在美國是干什么,而且聽他話語里的語氣,何慕深該是遇到麻煩了。
“大哥,你知道阿深在哪兒嗎?秈”
向暖換上一臉的笑意,重新的走了回去。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這聲“大哥”是如何叫出口的,但是為了何慕深,這口氣她忍下了。
“原本在公司是不該這樣叫你的,只是大哥剛剛自己提到了阿深,我就忍不住的多問了一句。姣”
董培聿看了向暖幾眼,已經反應過來自己說多話了,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來,點燃了。
“只知道在美國,具體在那兒,這我就不清楚了。”
煙霧繚繞中,向暖看到他嘴角閃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陰冷中透著得意。
向暖起身大步的出門了。
她知道在董培聿這里已是問不到什么的。何況他嘴上的那笑意,讓她莫名的心慌。
向暖出了董培聿辦公室后,給何慕深打了一個電話。
他沒有接。
隨即她又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很簡短,讓他有空給她一個電話。
……
中午吃飯時間,向暖接到何慕深的電話。
對于他這么快就給她回電話了,向暖還是有些驚訝的。但更多的是欣喜。
向暖跟他說了很多,說了最近工作上的不順,更加說了今早在董培聿辦公室里的對于她說的那番話。
之所以說這么多,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套他的話。
她很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在干嗎。
可是他說了這么多,何慕深始終沒有透露出半點有用的信息給她。
“阿深,你不想我嗎?”最后向暖有些氣餒,語氣帶著股撒嬌的問他。
“想。”他聲音低沉,但好似聽著已經沒有之前那么黯啞了。
何慕深那邊正是夜里,他站在寂靜的院落里,看著天上稀稀落落的星辰,如果可以,他真想好好抱抱她。
“阿深,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好嗎?”
她不知道問什么,每次電話,兩人好似都沉默為多,不,主要是何慕深,他的話太少,大多時候都是沉默。
就如現在他依舊沉默著,而向暖卻已變得十分有耐心了。
大概過了半分鐘,他說:“你問。”
“阿深,你現在是自由的嗎?是不是被人控制了?”
向暖很害怕,她害怕何慕深是被董培聿給困住了,雖然她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她依舊擔心。
何慕深一愣,心中有些滯悶,“你這算是兩個問題吧。”
“何慕深——”
向暖紅著眼對他吼了出來。這一刻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圣誕節那天的溫馨明明還在眼前,可轉眼間他就突然的離開了,然而,還沒從失落的情緒中走出來,緊接就接到工程出事的電話了,她一個人趕回來,一想到要獨自應付董培聿那個可怕的男人,每日上班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的。
可他不僅不在她身邊,還連一個確切的訊息也不告訴她。不告訴她在哪兒、在干什么,不告訴她何時能回來,擺在她面前的就好似一個看不到盡頭的等待。
向暖哭了。
對著電話哭得很大聲。
這是他離開以來,向暖第一次對著電話,在他面前哭出來,她再也不想在他面前偽裝著自己很堅強了。她想著如果他真的是在乎她的,她都這樣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在他面前毫無掩藏的表露出來了,他說什么也會回到她身邊的,只要是安全的,他一定會回來的,是不是。
“暖,別哭了。”
“……”
向暖哭得他心如刀絞,鈍鈍的直發疼。
“我沒事,你放心。”何慕深話語變得有些小心翼翼,格外的輕柔。
向暖依舊斷斷續續的抽泣著。
“跟董培聿不要起正面沖突,以后也不要去單獨去找他了。項目不給就不給,你不要在意……”
何慕深開始循循善誘的幫她理清工作上的事情。向暖要強他一直都知道,以前面對袁紹東的逼迫她毫不妥協,如今面對董培聿,她依舊不愿意退步。以前是為了她父親,如今她是為了他。
她心里明明是那樣的厭惡、害怕董培聿那個男人的,可是為了他,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去董氏。
“我會早點回來的,相信我好嗎?”何慕深哄著她,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不得不說,向暖這一哭還是有用的,他一直都在猶豫不決,而如今在電話里聽到她哭成那樣,他卻連抱一下她也
不能的,何慕深想不能再這樣不回去見她了。
掛了電話后,向暖去洗了一把臉。
哭出來后,心里好受多了。
而對于何慕深安慰她的話,她想無論真假,她心里都是開心的,而她心中更多的是相信他的話。畢竟何慕深是從來都沒有騙過她的。
……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何慕深雖然依舊沒有回來,但是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明顯還是多了,只是向暖卻發現一個問題。
他給她打電話的時間大多都是他那邊時間的凌晨了。
“阿深,你每天這么晚給我打電話,你不休息的嗎?”這天向暖終于忍不住的問他。
“……”那邊何慕深一愣,隨即故作打趣的笑了笑道:“沒有你在,我晚上睡不著。”
這么些天他頭一次這樣赤/裸的調戲她,向暖還是止不住的有些臉紅了,“那怪誰啊,是你自己……還能怪到我頭上不成。”
向暖小聲的咕噥著。
其實沒了他在身邊,晚上她也總是睡不好,很容易醒,醒了就不太容易再安睡了。
向暖囑咐他以后晚上早點睡,不要再那么晚的給她打電話了。
掛了電話,向暖就滿是精神的去了工地。
這些日子她大多時候都是在工地,跟袁紹東一起督促工程。
也不知是她之前的警告起了作用,還是董培聿覺得再動手腳就太過了,畢竟這也是董氏今年年底最大的一個項目了,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真正擔責任的可不止是向暖這個小小的a不總經理,他這個總經理也是跑不了的。
這日,向暖由于昨夜熬夜看工地的進度表,所以睡了晚了些,早上七點,她還是熟睡中,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整個人都昏沉沉的,睜不開眼來。只是當聽清電話那頭說的話語時,她整個人瞬間就清醒過來了,腿腳發抖的爬下床來。
“我馬上就來。”
向暖掛了電話,臉都來不及洗換了一身衣服蓬頭散發的就出門了。
…………
向暖趕到醫院的時候才剛剛過八點,醫院里的人不算多,她在電梯里遇見了甘冬梅。
兩人的神情都是一愣。
向暖看了眼她按得的樓層,是婦產科。她要去的樓層在她的上面。
電梯里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到了婦科那層,甘冬梅直接大步的出去了,臨出去時,她回頭對向暖笑了笑道:“忘了告訴你了,如今要升級了。”
一句莫名其妙的,向暖來不及多想,電梯門就關上了。何況如今她也沒有對于的心思去想別的了。
到了樓上的icu病房,向暖找到父親的那間時,整個人都有些癱軟了。
今早接到醫院的電話,說父親被送到了icu病房,一聽icu病房,原因她都來不及問,就匆匆趕來了。
如果不是極度危險的病人,是不會被送到icu病房的。而進了icu病房的,很少有能活著出來的。
“楚小姐,楚先生目前還在昏迷中。”楚宏安的主治醫生看到向暖,走到她身邊來說道。
“張醫生,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前進打電話來,你還說父親的精神狀態還很好的,怎么突然就進了icu病房。”
“楚先生這段時間精神狀態確實不錯,他每天早上都有早起晨練的習慣,今早依舊是五點半起來,護士陪著去樓下晨練,在一樓大廳里受了刺激,所以……”
“受了刺激?”向暖疑惑的皺了皺眉。
“是的,而且還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才會情緒激動引發了腦溢血。”
向暖腿上一軟,張醫生立馬扶住了她,“楚小姐,您……”
安慰的話作為一名醫生,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說。
向暖扶著一邊墻勉強站穩了,隨即收到了一條短信。
打開那條短信,向暖盯著屏幕愣了好一會兒,頓時胸悶難耐的呼吸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