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番外 小荷才露尖尖角 你現(xiàn)在到我的公司來,我想你了
手錶、揹包、幾件小巧的首飾還有她全部的零花錢,沈迎禾粗略一算,就算那些舊東西都能賣出去,加起來也只有兩千塊錢。現(xiàn)如今兩千塊錢夠幹什麼?連兩個月的房租都不夠……
門聲響起,沈迎禾無助的朝門口望去。
“迎禾,二哥想跟你談?wù)劇!鄙蛄中拗皇钦驹诿媲埃瓦B臉上的表情都在疏遠(yuǎn)。沈迎禾苦澀一笑,“二哥,你不用說了。我不怪沈家也不怪沈臨北。我媽媽是小三登堂入室,我是爲(wèi)了自己勾.引沈臨北的,今天的結(jié)果都是我們咎由自取。洽”
沈林修眉頭皺緊,他以爲(wèi)沈迎禾會解釋,所以他心裡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期待,卻也被沈迎禾親口打破了。
想不透,也不願意相信。沈迎禾在沈林修的眼裡想來都是單純的,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許久沈林修再次開口,“或許離開也是一件好事,讓大家都冷靜冷靜。鈐”
“謝謝你,二哥。”
沈林修牽強(qiáng)的扯了一個笑容,他擺脫苦惱後目光四處打量著,目光落在了沈迎禾身邊的一堆“破爛”上邊。
“我會安排人給你找一個住處,至於你近期的生活。先給你拿五萬夠不夠?以後什麼時候需要錢,就給二哥打個電話。”
沈林修一邊說著,一邊朝沈迎禾走來,他從內(nèi).衣兜裡掏出支票股,快速的書寫起來。
一張支票落在了沈迎禾的面前,沈迎禾沒有伸手去接,卻委屈的滿目都是淚水,“二哥,不用了。你這樣只會讓沈臨北更加恨我。困難只是眼前的,慢慢就好了。”
沈林修探身,把支票放在了沈迎禾身後的牀上。“那就當(dāng)是二哥對你的愧疚吧,希望你能收下。”沈林修有些看不下去,轉(zhuǎn)身疾步離開了沈迎禾的房間。
……
沈迎禾站在一家典當(dāng)行的門前,猶豫的足足十幾分鍾。
“姑娘,你找人?”一個身著中山裝的中年男子推門出來,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門前的沈迎禾。
“額……”沈迎禾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猶豫一下後,上前遞出了手中的一個錦盒,“我想來看看這東西的價值。”
中年男子眉梢一舞,“那快進(jìn)來吧,我?guī)湍憧纯础!?
“一萬?叔叔你沒搞錯吧!這可是上好的玉佩!”沈迎禾激動的從椅子上幾乎是跳起來的,她像是遇到強(qiáng)盜一般,一下子把玉佩搶回到了自己的手裡。
沈迎禾不傻,儘管她在過去的19年裡對物質(zhì)沒什麼定義,但是也不至於笨到連一塊玉的價值也估算的差這麼多。更別說這可是北城赫赫有名的總裁沈厚德送的結(jié)婚禮物。
“姑娘,玉這個東西都是有行情的。或許你手裡這塊在早幾年算的上名貴,但是這幾年裡,這種玉石大量開採,已經(jīng)早就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了。”中年男子兩手一攤,看上去十分的無辜。其實(shí)他說的並不全是謊話,只不過做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第一次出價,就不可能高到哪裡去。
而偏偏沈迎禾根本不是行里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棒槌。她現(xiàn)在心裡考慮的不過是,要一萬,還是凍死餓死在路邊,這兩者之間的權(quán)衡。
“那,大叔。一萬就一萬,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中年人也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心裡又是一番竊喜,畢竟這姑娘年紀(jì)太小,居然這樣就上鉤了。中年男子也算是足夠沉穩(wěn),他不急不躁眉頭皺起,等著沈迎禾再次開口。
沈迎禾一看有戲,緊忙伸手扯過了身後的揹包,書包朝櫃檯上這麼一傾,稀里嘩啦一堆的東西。
“大叔,這玉佩一萬給你可以。不過我只是抵押在這裡不是賣你,是要有權(quán)贖回去的。而且你必須要買下我這裡全部的東西,我也不坑你,這些東西我要2000,您如果覺得行就成交,不行就算了。”
中年男子低頭一看,臉色頓時黑了一片,“你當(dāng)我這裡是撿破爛的嗎?”他歪著嘴拎起一隻半舊的手錶在沈迎禾的面前晃了晃。
“大叔,這好歹也是個名牌。當(dāng)初買的時候可是很貴的。”沈迎禾小臉一揚(yáng),氣場自然也不輸幾分。
“慢走,不送!你要是把玉佩賣給我,我或許還能可憐你個小姑娘順便收了你的東西,你居然還想抵押贖回去,你當(dāng)我這裡是紅十字協(xié)會嗎?你轉(zhuǎn)個身就想從我這裡騙2000塊錢,哪涼快哪呆著去!”中年男子一邊氣憤的說著,一邊把那堆破爛往沈迎禾的面前推,順便還做了一個驅(qū)趕的手勢。
沈迎禾眼珠子一轉(zhuǎn),臉色快速陰沉了起來,“大叔……”轉(zhuǎn)眼間竟有一種聲淚俱下的感覺,“大叔,您不知道這玉佩對我來說多重要,是我剛?cè)ナ栏赣H留下的唯一東西,你覺得我捨得賣麼?我說想要贖回來其實(shí)就是不捨,但是我心裡也清楚,就算不捨又能怎麼樣?我窮的連一萬塊錢都動心了,您覺得我有贖回來的能力麼?”
中年男子想要反駁,沈迎禾並沒有給她這個機(jī)會,“大叔,其實(shí)你我心裡都明白,如果這東西日後被我贖回去了,你會賠上個2000塊錢。但是我要是沒條件贖呢?你賺的可就不止2000這麼多了。什麼事情也都得有個風(fēng)險是不是?我輸?shù)闷穑y道您輸不起?”
中年男子從猶豫漸漸變成了錯愕,他完全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看上去年紀(jì)不大,說起話來倒是頭頭是道。
“咳咳……”中年男子微微側(cè)身,目光來回的轉(zhuǎn)動了起來。
“大叔,我一看您就是個好人,你就當(dāng)幫幫我好嗎?”
中年男子嘆息了一聲,轉(zhuǎn)身過來時剜了沈迎禾一眼。“好吧,我也破個例,不過我可是告訴你,凡是抵押的東西期限都長不了,這隻玉牌,我只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一到,自然你就再也拿不回去了。”
沈迎禾咬緊牙,臉色嚴(yán)肅了起來。“好,三個月就三個月。”
……
“你不用說了,我不走,就是不走,我就不信他們能把我從這裡拖出去!如果他們真的敢那樣,我就讓北城的人都看看,沈臨北是怎麼刻薄我們母女的!”
安梅靠在牀頭,大聲喊的歇斯底里。沈迎禾一臉無奈,擡頭死死的盯著棚頂。“媽,是你當(dāng)初破壞人家家庭在先,你那麼做只會撕破了自己的臉。”沈迎禾雖然不想說的這麼直,但是如果不這樣,安梅會做出什麼就真的不好說了。
“迎禾你!”安梅明顯被這一句刺激到了,她眼眶裡瞬間踱出了淚水,“你是在指責(zé)媽媽嗎?我做這一切是爲(wèi)了什麼?還不是爲(wèi)了你……”
安梅說完嗚咽的哭了起來,沈迎禾身體圍上來,用手臂攬住了安梅的肩膀,“媽,跟我走吧。與其在這裡寄人籬下,天天看人家的臉色過日子,搬出去也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安梅抽動著肩膀,哭聲依舊,“但是,我們哪有錢?我已經(jīng)過慣這種日子,只要一想到以前那種低矮的房子,那種缺這少那的日子,我就……”
沈迎禾拍了拍母親的肩膀,“相信我好嗎?我已經(jīng)長大了。”
許久,沈迎禾把母親扶著躺下,一個人默默的走出了房間。明天就是學(xué)校開學(xué)的日子,但是她現(xiàn)在要找房子搬家,照顧生病的母親,而且也得有一份能維持生計的工作。上學(xué)的事情,也只能等一等了。
沈迎禾趁著母親睡著的時間出去了一趟。還好大學(xué)就是同城的,她去學(xué)校給自己辦理了一個推遲入學(xué)的手續(xù),然後直奔了市中心的房產(chǎn)大廈。
……
梧村,雖然也在北城。但是卻因爲(wèi)貧窮得名。怎麼形容呢?“村”裡“村”外,像是隔江的遼寧丹東和朝鮮新義州一樣,反正就是在這座城裡顯得格格不入。
沈迎禾手裡的一萬兩千塊錢,其實(shí)足夠在好地方租下一個差不多的房子,但是如果那麼去做的話,他們母女倆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就是要喝西北風(fēng)了。
“迎禾,我們回去吧,媽住不了這裡。”安梅哭喪著臉走在梧村的狹窄小巷裡,還時不時的用手在臉前扇著惡氣。
“媽,其實(shí)也沒那麼差吧,我記得我小時候住的地方還沒這裡好呢!雖然環(huán)境舊了點(diǎn),但是你看,這裡什麼都有啊,醫(yī)院,市場,超市,而且交通也很方便。”沈迎禾非但不難過,甚至臉上還表現(xiàn)出了小小的興奮。她一想到從今天起就遠(yuǎn)離沈臨北那個變態(tài)的老男人了,別說讓她住在梧村,就算住在老鼠洞了,也是甘之若飴。
儘管,這可能會讓母親受一些苦,不過沈迎禾覺得,日子總會一點(diǎn)點(diǎn)好起來的。
一棟破舊不堪的筒子樓門前,安梅擡頭向上望了望,頓時頭上一陣暈厥。這樓有點(diǎn)傾斜不說,而且一排排破舊的窗戶,掛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些的窗戶,居然連窗框還是木質(zhì)的,在這個年代裡,足可以算的上是古董了。
安梅把脖子一縮,伸手扯了扯沈迎禾的手臂,“我要回去,我打死也不住在這裡。哪怕回去給沈臨北跪下也是可以考慮的。”
沈迎禾的心猛的一痛,她執(zhí)拗的半步不移。“媽,如果你願意回去,就自己回去好了,我一輩子也不想再踏進(jìn)那個門。”
“迎禾……”
沈迎禾快速轉(zhuǎn)頭過來,面朝了自己的母親,“媽,我有手有腳,我可以養(yǎng)你。儘管我知道這裡真的很糟糕,但是我保證以後會給你更好的生活,難道你非得回去過那種委曲求全的日子?”
……
打掃了整整一個下午,這兩室一廳的房間初步算是有一點(diǎn)模樣了。沈迎禾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滿意的露出了微笑。母親吃過藥已經(jīng)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沈迎禾放下手裡的抹布,起身朝小廚房走去。
叮鈴鈴電話聲響了起來,沈迎禾在看到電話號碼的那一刻頓時黑了整張臉。
“什麼事。”
“梧村是麼?那裡怎麼樣?”電話裡傳來了沈臨北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總之怪怪的。
“關(guān)你什麼事?沈臨北我告訴你,我就算出去要飯也不會再求你一件事!”沈迎禾沒想到沈臨北會派人跟蹤她,更沒想到,他偏偏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打電話來落井下石。
“哦?”沈臨北笑了笑,像是完全不在意沈迎禾的小脾氣,“你現(xiàn)在到我的公司來,我想你了。”
沈迎禾握著電話的手開始顫抖,她不知道沈臨北這樣的厚臉皮是怎麼煉成的,不過她不想生氣,越生氣不就越說明自己真的很在意。
“你覺得我可能會去嗎?我之前對你的償還,應(yīng)該兩清了吧。以後請不要打過來這樣無聊的電話,難道你不知道現(xiàn)在的手機(jī)都有屏蔽號碼的功能嗎?”
沈迎禾心微微的痛著,沈臨北也是失語了幾秒鐘,倆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同一個夜晚。
“沈迎禾,你開學(xué)的費(fèi)用怎麼樣了?難道剛考上大學(xué)就要輟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