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在看什麼呢？”

“奧，沒什麼……”蘇言隨口應付了句，卻發現林青珊依然在用狐疑的目光盯著他，“咳咳，青珊，真的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這太玄神山如此龐大，究竟是憑藉什麼力量懸浮起來的?！?

“這樣??！”林青珊點點頭，“蘇言，我聽過一些傳聞，據說在這太玄神山的深處有一件天地神物。正是因爲它的存在，太玄神山才得以懸浮在九天之上。而且這神物本身還擁有著一種鬼神莫測的奇異力量，藉助這力量，甚至可以穿梭時空，往來不同界域呢！”

“界域？青珊，你口中的界域是指其他三大神域嗎？”

“我也不知道啊，洛河大師給我說起這些的時候，就是說的界域，具體是指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在太玄道內，最關心林青珊便是洛河大師了，自這位慈祥的長輩口中，她知道了許多關於太玄道的往事，也正是因爲這位大師的存在，林青珊纔對這個利益至上，殘酷無情的的世界留下了那麼一絲美好的幻想，“蘇言，你不是還要去見那位被鍾浩然觸怒的前輩嗎？沒什麼其他的事的話，我這便帶你去吧?！?

“好！”

……

一前一後，兩人漫步在湖泊兩岸的小道上，向著聖院的大門走去，兩側垂柳矗立，纖細的柳條隨風飄蕩，淡淡的生命氣息瀰漫，讓得蘇言不由自主的深呼了口氣。

昨夜所發生的一切對他的衝擊不可謂不大，據天機老人所說，在千年前，他便被委任了一個極爲殘酷的任務。潛入淨明道，毀掉淨明道的根基，斷絕淨明道的傳承，讓得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道統徹底泯滅在人世間。

在最開始的時候，天機老人先是運用推演神術，推演出第七代淨明道主普度真人的行動軌跡，隨後施展轉生神術，化作一個與蘇言差不多大的少年，在一場看似偶然的機會下，與普度真人相遇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非常順利，天機老人所化的少年進入了淨明道，因爲自身極爲妖孽的資質，被普度真人看重並收爲親傳弟子悉心培養。

自那一天，一名讓得世人震驚的天才便快速成長了起來，不到十七歲便踏足神通境，之後更是突飛猛進，四十歲前達到了暉陽境，兩百歲時，便觸及到了乾元之境……

他的名字便是玉道，這個讓普度真人生前一直視爲驕傲的人物，那一刻，普度真人隱隱有一種感覺，他覺得淨明道的復興大業很可能會在玉道手上實現，因此便一改以前的態度，對玉道嚴厲教導起來。

在接下來的數百年裡，普度真人嘔心瀝血，將畢生所學毫無遺漏的傳授給了玉道，而玉道果真沒有讓他失望，千年後，他便精氣神三者合一，凝聚了自身陽神，一舉突破到無相境。

可是也就在玉道突破到無相境的剎那，轉生神術的限制被打破了，天機老人的意識重新復甦並掌握了這具身體。他自然記得自己的任務，現在的他也是可以輕鬆地將其完成，但是看著一臉憔悴卻仍然在悉心教導自己的普度真人，卻猶豫了。

千年來的日日夜夜，普度真人對他手把手的教導，看著他一路長大的殷切目光，天機老人永遠都不可能忘記，可是任務不能完成，那後果卻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最終，在一個天氣灰暗陰沉的日子裡，天機老人穿越大殿，一步步來到了尊師所在的淨明聖壇上，看著那熟悉的蒼老面龐，天機老人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師父，知道我今天要來幹什麼嗎？”

“是玉道??！”近乎油盡燈枯的普度真人輕輕呢喃著，向著天機老人親切的招了招手，“來，來，讓我看看，這十多年來，你又有了多少進步……”

“我來了！”天機老人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緩步來到了普度真人面前，“師父，你不是對我說過嗎，你希望我能在有生之年突破到太清境，領悟神寂經，追隨許遜祖師腳步，再次將淨明忠孝的理念發揚光大，今天，我卻要說聲抱歉了……”

“玉……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呃！”普度真人一雙渾濁的眸子猛地睜大，看著刺入他胸膛的利劍，那不斷流露的鮮紅血液讓他忍不住渾身顫抖，再次擡頭看著這個讓自己一生爲之的弟子，哆嗦著道，“玉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沒有爲什麼！如果你真的想聽一個理由……”說到此處，天機老人深深的吸了口氣，“那就是，玉道從來沒有背叛你，他一直都是將你這一生最爲尊敬的人，而我……”

“別說了……這就夠了！”普度真人忍痛將刺入胸膛的利劍拔了下來，顫巍巍的自聖壇上走下，伸出乾枯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天機老人的肩膀，悲切的道，“別說了，剩下的我不想再聽了！”

“師父，你……”

“玉道，你知道嗎？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一個極爲優秀的孩子，無論做什麼你都遠超常人，我曾對你存有厚望，希望你能接任道主一位，完成我多年的心願，率領破落的淨明道再次走向輝煌，而今……我卻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了，都不可能了?。」?

普度真人癲狂的大笑著，兩行濁淚也是順之而下，這讓人難以言語的一幕，讓得一旁的天機老人愣住了，他忽然有了一種罪惡感，一種罪大惡極，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感覺。

“師父……”

ps:剛纔章節前面出現了一段話，是我沒注意複製過去的，現在刪除了，不小心看到的朋友，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