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
溫小姐感到那逼人的氣勢,先是一驚,動作停頓下來,臉色難看至極,看著江巖,不知道他是從哪冒了出來,又怎麼敢阻攔侯府的事情。
現在這樣的陣勢,整條街道,人人自危,害怕殃及池魚,而這個小子,竟然自己來觸這個黴頭!
江巖話落,眉頭一鬆,右腳向上蹦出,弓身拉扯,彈蹦而出。
蓬,措不及防間,溫小姐只感到手臂一麻,鐵錘飛砸過來一樣,整條長鞭脫落出手,‘噔噔’倒退了幾步,被溫公子護了下來。
江巖見幾人停了下來,走到陸豐的身邊,而在這時,晴兒也快速跑了過來,看了眼江巖,然後乖巧的站在了陸豐的身邊。
“原來這位公子也是高手?”
溫公子看了看姐姐,擡頭看向江巖,說道:“謝謝公子手下留情,不知道您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江府!”
江巖看向溫公子,做了一禮,說道:“江巖!”
“你叫江巖?”
聽了江巖的答話,溫玉侯府的兩位公子和小姐,有些詫異,那溫小姐問道:“你說的那‘江府’,可是曾經的‘青雲府’?”
江巖一聽,心裡也沒想到自己的名聲,現在已經這麼大了?這溫玉侯府的人,居然都有耳聞。
見江巖心中思索,並不答話,溫公子笑道:“公子可是那暴打劉子楓與楊銳兩兄弟的江巖?”
江巖眸光看向兩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哈哈哈……”
聽了江巖的回答,那溫公子居然大笑出聲,說道:“聽聞最近‘青雲公’在京城的府上,來了一個年輕人。前些天幾個京城貴族子弟,想要去挑釁‘青雲公’傳人,不僅被說的啞口無言,還被三拳兩腳打的從江府擡了出來!”
溫公子說完,繼而看向江巖說道:“只是沒能見到當日情景,有些可惜了!”
“大德朝廷,能封侯拜相的人,全都是大德本宗,難道在他們這些本宗貴族裡面,也有矛盾?”
江巖看見溫公子現在的態度,心裡疑惑起來。看來不止是大德本宗貴族與前朝儒臣對立,就連他們本宗修仙者裡面,也不太平。
“這位陸先生是墨修,與我儒家同屬百家之一,不知道兩位能不能就此罷手?”
江巖見情況有所轉機,於是說道:“想必就算是溫宇候知道了兩位這樣強行逼迫,就算將陸先生帶去了壽宴,侯爺也不會感到開心的吧?”
溫公子和溫小姐兩人聽了之後,對看了一眼,那溫小姐上前,對江巖說道:“既然江公子這樣說話了,那我與小弟便給江公子這個面子如何?”
江巖一聽,心裡當然高興,只是自己只是一個書生,而對方是貴族重臣之後,爲什麼會給自己這個面子?‘難道他們想拉攏我?’
江巖還沒開口,那溫小姐再次說道:“明日家父壽宴,不知道江公子會不會也給我們一個面子,明日前往溫玉侯府赴宴?”
江巖一驚,心想:“果然,兩人知道今日將陸豐拿下了,也只是一個不會爲他們效力的傀儡,所以現在我的出現,讓他們動起了別的心思!”
旁邊的陸豐似乎也看出了他們的意思,於是愣一愣看向江巖。
江巖對溫小姐與溫公子做了一禮,說道:“明日江巖會帶上壽禮,前往溫玉侯府爲侯爺賀壽!”
“好,那我們姐弟兩人,就在侯府恭候江公子了!”
溫小姐說完,看了一眼站在江巖身邊的雪瑤,同爲女子,又同時容顏出衆傾國傾城的女子,雪瑤在氣質上面,一點都不比溫小姐差。
而溫小姐乃是貴族,比起江巖身邊的這個女子,肯定高貴萬分,打量片刻,溫小姐轉身上了拍了拍手,不多時,一匹玄馬,從剛纔她所在的那座茶樓裡面,奔跑了過來。
玄馬,這是身份的象徵,劉子楓也是大德侯爺的公子,但是卻沒有這樣的手筆!
“江兄,告辭了!”
溫公子也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對江巖拱了拱手,然後轉過馬頭,朝著街外走去,其他大隊官兵,手提長矛,列隊‘啪啪’緊跟在後面。
“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見溫玉侯府兩位貴族子弟走後,陸豐纔看向江巖。
江巖回頭,將視線從溫家姐弟身上收了回來,看向陸豐,此刻才真正看清了對方的相貌,臉上有著歲月洗滌過後的滄桑與堅韌。
江巖說道:“同是百家之流,我見了自然應該相助,陸先生不必客氣!”
江巖說完,看向陸豐身邊的晴兒,又看了看‘文吟軒’門前街角的竹臺,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
陸豐看了眼江巖,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江公子是想問我爲何淪落至此吧?”
“不錯!”
江巖點了點頭,說道:“先生身手不凡,若爲朝廷效力,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大德王朝,對諸子百家中的書生文者以禮相待,平步青雲,不是難事!”
江巖說著,眸中閃爍著疑惑,畢竟陸豐的伸手,江巖剛纔看的清楚,只是出手作那副兩百米的字畫,就可以見得他的功底深厚,溫玉侯府兩名煉體高手同時出手,陸豐沒有盡全力,就能將他們阻擋在外。
這份本領,不是誰都能夠擁有的!
“朝廷中的事情,我墨家之人本就不願涉足,更何況此時的朝廷是化外修仙者……”
陸豐顯然是不願提及這些事情,話說到了一半,便停了下來。然後對江巖說道:“不過公子出手,幫了我,但是現在卻將禍事惹到了自己的身上!”
“禍事?”江巖問道:“什麼禍事?”
陸豐本不想多說,卻見江巖似乎真的不知其內情,於是說道:“溫宇候手上兵馬何止數十萬計,手下高手如雲,許多已經絕跡流派中的大學者,都是他的座上客!在大德朝廷‘八王’‘四十八侯’裡面,除了八位功勳滔天的王爺之外,幾乎沒幾個人能與之比肩,現如今朝廷內部紛爭太多,我勸公子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的好!”
“哦?”
聽了陸豐的話,江巖稍有琢磨,然後對他說道:“明年開春,又是天下書生赴京之時,不瞞陸先生,我也是這衆多赴考書生之一,但朝廷乃是一國權勢之最,其中變幻無常,對於這些,我倒是顯得不如陸先生了!不知道陸先生能否同我一起回江府,爲我指點一下?”
“江府?”
陸豐垂頭看了眼晴兒,見晴兒點頭,才說道:“既然公子相請,那陸豐願意前去!”
晴兒看著江巖,腦袋輕輕仰著,大大的眼睛裡全是純淨如水,卻沒有開口說話。
雪瑤在晴兒的腦袋上撫摸了一下,與江巖相視一笑。
“江公子請帶路!”
陸豐伸手拉著晴兒,讓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陸豐見江巖目光看著他的畫攤,於是解釋道:“這些東西都是可有可無,更何況在這條書街,陸豐的東西不會有人動!”
江巖點頭,說道:“先生請!”
話落,便帶著陸豐,與雪瑤還有陸晴兒,朝著江府走了過去。
江巖器宇軒昂,風度不凡,身穿青色儒衣,腳踏雪白呢靴,與雪瑤走在一起,如郎才女貌。
江巖與雪瑤如同兩小無猜的一隊情侶,身後跟著一個高大威猛的陸豐,背上揹著一桿兩米多長的重筆,拉著一名清秀女童。
這樣的一行人,走在街市上,著實引來了不少的目光。
經過江府不遠處的一家菜店,雪瑤點了一些雞鴨魚肉等食料,付完銀兩,讓人稍後送去江府。
陸豐見了,心裡竟是一愣。
陸豐不認得江巖,但是剛纔見溫玉侯府的小姐和公子,對江巖那般客氣,又聽說江巖前些時候曾暴打靖遠侯府二公子劉子楓,便已猜想江巖身份顯赫。
但沒想到江巖待人平和,而且就連府上採購食物這樣的小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爲。
雪瑤和江巖的關係,陸豐雖然不知道內情,但是可以見得兩人很是親密。江巖身邊如此重要的人,都會來到這裡而且對菜店裡面的食物這樣熟悉,可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只是陸豐還不知道,以往十餘年中,都是雪瑤以廚娘的身份,來照料江巖。就算如今,亦是如此。
無形之間,一道黃氣,朝著江巖靠攏過來。
“這陸豐已經感受到了我體內的氣運修養?並且在向我敞開心扉?”
江巖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那股漸漸升騰起來的細小黃氣,心裡一愣,沒有想到,陸豐眼界如此高,竟然看出了江巖此刻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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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廳堂裡,只有江巖與陸豐、陸晴兒三人。
雪瑤與小霞,此刻都在忙碌晚餐,今日府上有陸豐,說不定不到多時之後,天叔和木管家會帶來隨從,今日的晚餐,亦是豐盛異常。
江巖坐在桌前,熟練的摻茶,泡茶,斟茶,茶香清神,飄渺而起,掛滿儒家思想的廳堂裡,顯得寧靜悠遠,尤其是兩人皆是學者,更顯得詩書味濃。
“陸先生請!”
江巖斟茶、遞水,將茶杯放置陸豐與陸晴兒面前,看了眼坐在對面的陸豐,開口問道:“我請先生來,有兩件事想請教先生!”
“有什麼事,江公子儘管直說!”
陸豐擡頭看著江巖,問道:“不知道是那兩件事?”
江巖端起茶杯,輕啄了一口,說道:“第一件事,我見陸先生不願爲朝廷效力,不知何故,又聽先生說朝廷裡似乎不太平,亦不知爲何!所以這第一件事,是想請教先生天下之事!”
“天下之事?”
陸豐聽了,微微一頓,繼而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說道:“陸豐只是街邊賣畫匹夫,哪裡懂得什麼天下大事?不知道公子這第二件事,又是什麼?”
陸豐說完,凝眉看向江巖。
江巖放下手中紫砂茶杯,說道:“先生無需妄自菲薄!先生之才,高出江巖太多,今日書街作畫,還有隻出五分力,便阻攔兩個貴族子弟無法靠近,這些手段,也沒幾個人能有吧?這第二件事,是想請先生出山,成爲我江府座上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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