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陳飛檐不說,君如意也十分清楚陳飛檐的來意。
只是在陳飛檐進入這座院子之前,她怎么都沒想到出面的人會是陳飛檐。
如果是在之前,她的修為只有外勁九層,肯定不是內(nèi)罡七層修為的陳飛檐的對手。
但修煉了大魔天掌之后,即使跟陳飛檐正面對上,她也渾然不懼。
她沒說什么,只是擺起架勢,隨時準備施展出大魔天掌。
這時,端坐在涼亭內(nèi)的君無夜忽然說了一句:“打死吧。”
“……”
君如意愣了一下。
陳飛檐卻不知君無夜這是在跟君如意說話,還以為君無夜的意思是:即使打死他們,也絕不可能離開君府。
他不由得冷笑一聲,“很好,是你們自己找死,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抬手一拳朝君如意轟了過去。
玄級功法,猛虎拳!
黃色的真元力量席卷開來,這一拳仿佛帶著虎嘯山林之勢,欲將身前的君如意吞噬。
君如意不退反進,抬手就是一掌朝陳飛檐拍了出去。
大魔天掌,第一式,魔怒!
一道幽光爆發(fā)出來。
陳飛檐瞬間就覺眼前一黑,好不容易反應(yīng)過來,胸口處忽地傳來一陣劇痛,原來竟是君如意的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處。
他的雙腳頓時離地而起,不受控制地倒飛了出去。
“砰!”
眨眼的功夫,他便重重地摔在地上,體內(nèi)氣血一陣翻涌,很快便是“噗”的一聲,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噴了出來。
“怎...怎么可能?!”
陳飛檐頓時滿是不敢置信。
剛才那是什么掌法,為何乍一交手他就敗得如此徹底?
按理說,君如意的武道修為只有外勁九層,與他相比實力差距懸殊,應(yīng)該是他將君如意碾壓才對,怎么會演變成這副局面?
君如意早已知道大魔天掌的強大,然而在將陳飛檐一掌轟飛之后,她還是感到有些驚訝。
太強了!
這還只是第一式,如果能修煉到第九式,豈不是毀天滅地完全不在話下?
無夜隨手就傳授給她一份如此逆天的功法,真的沒問題嗎?
她又偷看了君無夜一眼,卻見君無夜面色如常,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仿佛這一幕都在其預(yù)料之中。
想起剛才君無夜的吩咐,君如意收回手,邁步朝陳飛檐走了過去。
似乎感受到了君如意的殺意,陳飛檐連忙掙扎,想要站起來,奈何剛才挨了一掌,已是身受重傷,根本無力站起。
他挪動著身體,似乎想要遠離君如意,可終究不如君如意行走的速度。
不多時,君如意已經(jīng)來到陳飛檐身邊。
她看著陳飛檐,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你不應(yīng)該來的,不過既然來了,想必你也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
說完,抬手準備一掌將陳飛檐擊斃。
恰在此時,一道聲音響了起來:“慢著!”
君如意身子一僵,抬頭看去,就見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小院的入口處,竟是君家的二少爺君無羨。
君無羨邁步進入院內(nèi),看著君如意,緩緩說道:“如意姐,陳叔可是咱們君府的客卿,不是咱們君家的奴才,你一言不合就要殺死一名客卿,可有將咱們君府的規(guī)矩放在眼里?事情若是傳揚出去,日后還有誰敢來投靠我們君家?”
君如意銀牙咬唇,一言不發(fā),只是有些憤怒。
君無羨將君如意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卻沒怎么放在心上。
很快他又看向涼亭之中的君無夜,語氣森冷地說道:“聽聞大哥心智大開,我還當君家又多了一名謙謙君子,沒想到卻是多了一名殺人魔頭,大伯九泉之下若是知曉,怕是要后悔當初的百般呵護了吧?!?
君無夜原本并不想搭理君無羨。
聽到君無羨的話后,他才說道:“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與我這般說話?”
作為天域最強的無極魔王,死在君無夜手中的人不知凡幾,說他是殺人魔頭,倒也不算過分。
只是,便是那漫天神魔,也不敢當著他的面嘲諷他。
如今這個君無羨倒是放肆,敢這般與他說話,簡直不知死活!
君無羨確實是在嘲諷,只是他怎么都沒想到君無夜竟然輕飄飄一句話堵了回來。
他算什么東西?
狂妄!
簡直就是不將他放在眼里!
堂堂君家少爺,他何時被人如此輕賤過?
若非忌憚君如意,自知不是君如意的對手,他早已經(jīng)沖上去將君無夜斬殺。
正想著如何化解這尷尬的局面,忽地就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無羨不配的話,那我呢?”
“父親!”
君無羨愣了一下,連忙看向小院入口處。
果然,小院入口的那道身影,正是君家二爺,君無羨的父親君鴻。
不同于君無羨,君鴻這次帶了好些個人來,而且個個都是家族高手,有的甚至是先天強者。
君如意見狀,當即便是一驚,再也顧不上擊殺陳飛檐,連連后退,退到?jīng)鐾み吷希坪踹€想護著君無夜。
君無夜對君鴻的出現(xiàn)并不意外,他的神識老早就捕捉到了君鴻的存在。
見君鴻帶著一眾家族高手進入院內(nèi),他終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對君鴻等人,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畏懼之色。
好一會兒,他開口說道:“你也不配!”
此言一出,君如意大驚,連忙回頭喊了聲:“無夜!”
這次來的人可不是陳飛檐,包括君鴻在內(nèi)個個都是家族高手,她君如意就算修煉了大魔天掌,也不可能會是這些人的對手。
真要激怒了君鴻,怕是難以收場,屆時只怕他們兩個都要沒命,這讓她如何不驚?
君無夜卻是不以為然,他三兩步出了涼亭,站在君如意身前,與君鴻等人隔空對峙著,人數(shù)上遠不如對方,但就身上的氣勢而言,絲毫不落下風(fēng)。
如今的他,確實一點武道修為都沒有,但身為曾經(jīng)的無極魔王,手段通天徹地,還不至于連這幾個人都對付不了。
既然如此,他君無夜何懼之有?
君鴻已經(jīng)看出君無夜是一個非??裢娜耍欢趺炊紱]想到君無夜竟狂妄到如此地步。
君無羨不被放在眼里也就罷了,他這個君家的二爺,君無夜的二叔,竟然也沒被放在眼里。
簡直狂妄至極!
他不怒反笑,“很好,大哥死訊剛剛傳回來,沒想到家中竟出了一個妖魔。我這個做二叔的,倒也不好對侄子痛下殺手,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大哥不在,我就要擔(dān)負起一家之主的責(zé)任,所以……”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道聲音響了起來:“一家之主的責(zé)任?我可不知道有誰成了君家新任家主。”
又是幾道身影出現(xiàn)在小院入口處,為首者一身錦衣華服,容貌上看與君鴻有幾分相似,不過跟君鴻比起來明顯要年輕得多。
此人,便是君家的三爺,君無夜的三叔君邈。
君卓一死,君家內(nèi)亂,內(nèi)部爭權(quán)奪利,實際上就是君鴻和君邈兩人在爭奪家主之位。
按理說,此時君府內(nèi)地位最高的人是君鴻,理應(yīng)由君鴻成為新任家主。
可君邈在君家也有不少支持者,而且就個人武力而言,君邈跟君鴻比起來完全不落下風(fēng),甚至猶在其上。
更關(guān)鍵的是,按照家規(guī)來執(zhí)行的話,家主之位也輪不到君鴻,而應(yīng)該是由君無夜這個君家大少爺來當君家的新任家主。
若是君無夜來當君家新任家主,他倒是無話可說,畢竟家規(guī)擺在那里。
可君鴻算什么東西?
君鴻都能爭奪家主之位,他君邈怎么就不能爭奪家主之位了?
這座院子里面發(fā)生的事情,君邈多少也聽說了一些。
原本他不以為然,畢竟他的對手是君鴻,只有君鴻有理由除掉君無夜,君無夜和君如意是死是活,跟他沒多大關(guān)系。
直到聽說外勁九層修為的君如意將內(nèi)罡七層修為的陳飛檐一掌拍飛,又見君鴻帶著不少家族高手出動,他君邈終于坐不住了,連忙也帶著幾個人來到這座院子里。
見君邈出現(xiàn),君如意更顯緊張。
君鴻一方的勢力,已經(jīng)讓她產(chǎn)生一種無力之感,若是連君邈也摻雜進來,想要除掉她和君無夜,那他們二人今日哪里還有命可活?
君鴻對君邈的到來也感到有些意外。
話雖如此,他倒是沉得住氣,朝君邈瞥了一眼,旋即說道:“三弟,你這是什么意思?無夜不尊重家規(guī),不將我這個二叔放在眼里,我這個做二叔的要教訓(xùn)他一番,莫非也有問題?”
明明君邈的意見在于“擔(dān)負起一家之主的責(zé)任”這些字眼上面,君鴻對此卻絕口不提,如此一來,似乎還真沒什么問題。
君邈自然不會就這么被糊弄過去,不過他也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于剛才的“一家之主”那些字眼,而是說道:“要說不尊重家規(guī),只怕也是二哥不尊重在先吧?否則為何不肯讓無夜成為新任家主?”
君鴻自知理虧,只得轉(zhuǎn)移話題道:“家規(guī)如何暫且不論,飛檐再怎么說也是咱們君府的客卿,無夜跟如意二人,卻要對府中客卿下殺手,此事若不嚴懲,日后還有誰敢來投靠咱們君家?”
“那我反倒要問了,陳飛檐只是咱們君府的客卿,誰給他的膽量對無夜和如意二人下殺手?莫非大哥一死,府上的客卿也失去了自知之明么?”君邈針鋒相對。
“三弟哪只眼睛看到飛檐對他們下殺手了?”
“二哥又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們對陳飛檐下殺手?”
“你這是故意要跟我抬杠?”
“二哥說的哪里話?我只是不想咱們君家的人受到欺負罷了?!?
“……”
君鴻臉色很是難看,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都在考慮要不要直接動手。
沉默了幾秒,最終他還是選擇暫且隱忍。
“你會后悔的!”
君鴻說著,眼神朝君無羨示意了一下,示意帶上陳飛檐,旋即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慢著!”
一直保持沉默的君無夜忽然開口。
眾人連忙看向君無夜,就見君無夜指著陳飛檐,悠悠說道:“你們可以走,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