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來了,我去開門。”凌熙對李云飛莞爾一笑,極其優雅地站起身來,款款向玉石門走去。李云飛的目光亦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心里暗暗道:“也不知道等一下這兩位魚美女的父親會怎樣捉弄我。”
就在凌熙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一團白光突然急速閃進房間,徑直向李云飛沖了過來。李云飛迅速地閃到了一旁,白光緊隨而來,迅速地繞著他的周身旋轉了起來。
見此情景,凌熙和凌晗卻靜靜地坐在玉椅上淺笑不語,儼然知道白光的身份。
“難道這團白光就是凌熙和凌晗的父親?”李云飛正在疑惑,白光猛然撞向了他的胸口。
“估計他是想試探一下我的功力。”不及多想,李云飛急忙施展迷蹤步。伴隨著一股青煙的升起,他的身影頓時幻化萬千,在房間里不停地高速移動著,巧妙地避開了白光的一次次攻擊。服用了碧玉果以后,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功力提升了不少。
“反應不差。”白光里傳出一聲輕笑,隨即化作一個瘦小的老頭。但見這個老頭穿著一身淺灰色的長袍,滿頭的白發白的像雪一樣,而且很長,一直垂到了地上。老頭長長的眉毛和胡須也全白了,遮住了他的嘴巴和眼睛,只露出一點兒蒼白的面容。
李云飛急忙止住身形,禮貌地笑道:“這位老人家,您是凌熙和凌晗的父親吧?”
“不要喊我老人家嘛。”老頭忽然做了一個鬼臉,哈哈大笑道:“我才三百多歲,在魚人族中還算比較年輕,你喊我的名字烏達西或者喊我烏大伯就可以了。”
“原來這老頭的名字叫烏達西,看起來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李云飛思索了片刻,笑道:“烏大伯你好,我叫李云飛。”
“李云飛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錯,話說你真的可以在云里飛嗎?”烏達西的笑聲很高亢洪亮,跟瘦小衰老的外形相比下明顯不協調。
“我現在的修為還不可以在云里飛,但是將來肯定可以吧。”李云飛說完,卻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暗暗道:“烏大伯講話還真逗。”
“很好,很好,有志氣。”烏達西忽然背起雙臂,緩步走到了凌晗對面的那張玉椅前坐了下來,笑道:“凌熙,有貴客來此,你有沒有準備美酒佳肴?”
“嗯。”凌熙點了點頭,隨即對李云飛歉意地笑道:“云飛公子,方才我只顧著跟你講一些過去的事情,不小心怠慢了你,請見諒。”
“凌熙,你不要總是這么客氣,這樣會讓我不好意思的。”李云飛嘿嘿一笑,急忙坐回了原位。
凌熙莞爾一笑,緩緩地從衣袖中取出神識戒,纖指輕彈,神識戒忽然散出一團白光。隨即白光散去玉石桌面上依次現出一個夜光酒壺,四個白玉杯,四雙玉石筷子,幾個碧玉盤。
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李云飛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見碧玉盤上堆放著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美味佳肴以及各種奇異的果子。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暗暗道:“長這么大,我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這么好的待遇,真是像做夢一樣。”
只見凌熙優雅地端起夜光酒壺,緩緩地往每個玉杯里面各倒入一點兒碧綠色的液體,空氣中頓時飄散著一股奇香。凌熙一邊斟酒,一邊對李云飛柔聲笑道:“這種酒是用碧玉果搭配海母草一起釀制而成的,甘醇無比,但是極易醉人,故不可多飲。”說著將夜光酒壺輕輕地放回原處,將其中一杯酒恭恭敬敬地遞到了李云飛的面前:“云飛公子,請你先品嘗一下。”
李云飛過去從不喝酒,但是面對凌熙極其誠懇的眼神,他盛情難卻,只能接過玉杯,本想象征性的抿一小口,卻不由地被玉杯里面散發出的那股濃郁的香氣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用力地嗅了一下這股芳香,隨即仰起頭,將玉杯里面的酒喝得一滴不剩。頓時覺察到一股香氣不停地在他的齒縫,喉嚨,以及舌尖上流轉,那種感覺奇妙無比。
李云飛只感到意猶未盡,厚著臉皮道:“凌熙,這酒的味道真的很奇妙,可以再幫我倒一杯嗎?”
凌熙正欲開口,凌晗忽然笑出聲來:“李云飛,你剛才喝的那杯酒的量已經超出一般人能接受的了,如果你再喝的話,恐怕要昏睡幾十個時辰才能醒過來。”
“小妹所言屬實。”見李云飛滿臉的訝異,凌熙微然一笑,緩緩地拿起一雙玉筷遞給了李云飛,隨即指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道:“云飛公子,這些龍膽,鳳肝,玉髓,云草雖都是素食,卻都是海底深藏的美味,在外面是品嘗不到的。只不過這里是海底,無法生火,所以我只能用念力將這些東西催熟,卻不知道是否會合你的口味。”
“我先嘗嘗。”李云飛大大咧咧地從凌熙的手中接過玉筷,夾起一塊龍膽放在了嘴里,頓時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凌熙,你長得這么漂亮,做出來的東西又這么好吃,將來誰要是娶你做老婆的話,肯定幸福死了!”
聞聽此言,凌熙的臉頰頓時現出兩片紅暈:“云飛公子說笑了。”
“我說的是真心話。”李云飛輕笑一聲,又迅速地夾起一塊鳳肝,正要放在嘴里,忽見那塊鳳肝居然變成一條青色的小蛇,吐著信子向他沖了過來。
“怎么會有蛇!”李云飛驚呼了一聲,猛地將手中的玉筷扔了出去。卻見玉筷落地的一瞬間,夾在中間的那條小蛇又變回了風肝的模樣。
“這是怎么回事?”李云飛一頭的霧水,卻又突然明白了什么。
凌晗咯咯笑道:“大傻瓜,你被我父親給捉弄了。”
“父親,請你不要再捉弄云飛公子了。”凌熙輕笑一聲,緩緩離座,迅速收起地上的那雙玉筷和鳳肝,隨即又從神識戒中取出一雙新的玉筷放在了李云飛的面前。
烏達西哈哈笑道:“李云飛,這小小的障眼法都可以騙得了你,看來你的修為還很低啊。”
李云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腦勺,澀聲道:“我剛剛修煉法術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修為才邁入靈動的階段而已。”
凌熙驚嘆不已道:“我父親都已經三百多歲了,但是如今他的妖力也只是相當于云飛公子現在的修為而已。只不過我們魚人生來就會使用幻術,可以隨意變幻形體以及改變物體的形態,所以剛才父親才能將那塊鳳肝變成小蛇的模樣,騙過了云飛公子的眼睛。”
聞聽此言,李云飛又禁不住沾沾自喜了起來,暗暗道:“看來我還真的是修真奇才。”
不多時,滿桌子的美食佳肴就被席卷而盡,大部分都是進了李云飛和烏達西的肚子,凌熙姐妹兩人幾乎沒有動筷子。
烏達西滿意地打了個飽嗝,緩緩站起身,拍了拍李云飛的肩膀,歉意地笑道:“李云飛,我年紀大了,總是容易犯困,就先回房歇息去了。你可以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一樣,不需要拘謹,而且想呆多久就可以在這里呆多久。”
李云飛的心里頓時升起一股暖意,滿臉感激道:“謝謝你,烏大伯。”
“你還真有禮貌。”烏達西哈哈一笑,背過身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轉過身來,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對了,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烏大伯的記性也太差了吧,剛剛還在喊我的名字,怎么一下子就忘記了?”李云飛不做多想,輕聲笑道:“烏大伯,我叫李云飛,你可以喊我小飛。”
“最近我的記性越來越差了,看來真是老了。”烏達西搖頭晃腦地轉過身去,背影忽然顯得極其落寞:“可是為什么過去跟玉兒在一起時的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得這么清清楚楚呢?”隨即哈哈一笑,化光消失在了門外。笑聲中流露出的那絲情感,不知究竟是無奈還是不甘。
凌熙輕嘆了口氣道:“云飛公子,我父親口中提到的玉兒是我母親的小名。雖然我父親平時看起來很開朗,但是只要一想起母親的事情,整個人頓時就會情緒低落,然后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不吃不喝,也不會再跟別人講話。”
李云飛的心里不由地萌生一股酸澀,沉聲道:“你父親真的很愛你母親,只可惜他們沒能走到最后。”
凌熙長長地嘆了口氣:“雖然我父親當年貴為魚人之王,可是他依然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失去的愛人再也回不來了,這也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吧。”
李云飛目光忽然一沉,一臉堅定道:“所以我要更加刻苦修煉法術,只有我的修為達到頂峰,我才能保護好每一個我在乎的人。”
凌晗忽然撅起小嘴:“拜托你們兩個不要再講這些傷感的事情了,我都想哭了。”繼而將臉貼在了玉桌上面,鶯聲細語道:“姐姐,不如我們帶李云飛去宮殿外面走走吧,讓他見識一下海底的世界是什么樣的。”
“好啊。”李云飛滿心贊成,卻又突然有點兒擔憂:“萬一碰到那些魔人就糟了。”
凌晗咯咯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跟姐姐遇到的那幾個魔人雖有護體之光撐持,但是最多在海底不能逗留兩個時辰。他們一直找不到你和七彩玲瓏玉,肯定以為你們被海底的什么海怪吃了,現在估計早就已經離開了。”
李云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忽然尷尬地笑道:“那幾個魔人有護體之光也只能在海底逗留兩個時辰,我這樣直接出去的話,可能一會兒就窒息了,到時候恐怕還要麻煩你們姐妹幫我做人工呼吸。”
凌晗笑靨如花:“大傻瓜,在我跟姐姐救你回來之前,已經給你服下避水珠了。要不然,你怎么可能還有命活到現在?”
“避水珠是什么?”李云飛滿臉的好奇。
凌熙柔聲道:“云飛公子有所不知,避水珠在我們魚人族中很常見,是用一種避水貝的殼研成粉末做成的。倘若是我們魚人服下避水珠,無論在任何水域都可以不受限制的自由暢行。若是凡人或者像你這樣的修真之人服下避水珠的話,在任何水域都能逗留半個月以上,而且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聞聽此言,李云飛激動不已道:“這么說我以后都可以在水下自由地待上半個月以上了?”
“嗯。”凌熙微微點了點頭,絕美的臉上掛著一絲淺笑。
“姐姐,你們兩個別再磨蹭了,我們趕緊出門吧。”凌晗咯咯一笑,忽然抓住了凌熙的手臂,蹦蹦跳跳地向門外走去。
“等下我。”李云飛輕笑一聲,緊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