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金色的雨水,似乎在為尊皇大巫師的死去,而感同身受,悲意在彌漫,王亞站在空域當中,胸腔稍許起伏,連翻戰斗的疲憊代價正在發生。
他嘴角略微抽搐,看到一個金色的水晶棺槨從天穹之上緩緩飄落而下。
一雙手掀開了棺槨蓋子,從中站立起來尊皇大巫師,欣賞的目光看了過來,不由贊嘆道:“你帶給我太多驚訝了,我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到了,完成雙重考核,將過去的我所斬殺。”
“眼下是新生的我,代表著輝月生命的我魘夢巫師,你的實力與底蘊,都相當的強大和完美,看來我不得不將一些計劃給改變。”
“至少你已經有能力,去獲取其他輝月大巫師的傳承,我也放心你去迎接緋紅學會的一切挑戰。唯一需要顧慮的是艾希大巫師,他的實力在我之上,即便我不想承認。”
尊皇大巫師從金色棺槨中飛了出來,背負著雙手,金色的衣袍飄蕩著,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罷了,也沒什么不好承認的,我曾經與艾希大巫師戰斗過數次,雖然外界傳聞是勝負皆有,但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艾希大巫師謙讓下的平手。”
“你想要獲得艾希大巫師的傳承,也要接受他的考核。我曾經與他進行過一次賭約,關乎你和他的徒弟——天晶巫師卡琳娜,誰能奪得緋紅學會出戰群星斗戰會的名額。”
“你如果勝了,我能幫你要來一頭具備相當高濃度的古老之血的超凡生物。”
尊皇大巫師并沒有說輸掉賭約的代價,而是話音一轉,“艾希大巫師年輕時候的強大,依舊是未知,他很少出手,我比他古老,但那個時間段在沉睡。他是出現時便有著無敵的氣勢,一路順風順水,解決站在面前的一個個敵人和困難,最后突破輝月層次,接任緋紅學會的決策者的任職。”
“你如果有獲得艾希大巫師傳承的想法,最好提前斟酌,有了絕對把握再去同樣只有一個機會,面臨的壓力與困難,不會比我與澤淵大巫師攜手來戰小多少。”
王亞神情有些陰晴不定起來,眼神閃爍。
尊皇大巫師繼續說道:“分體終究是分體,澤淵大巫師是走血脈巫師道路,若是真正繁星層次的他,全力戰斗,不會如同今日這般被你斬殺的干脆。”
“古老之血會帶給他過于可怕的致死能力,致死的對立是不死,同樣的,極致的致死背后,澤淵大巫師擁有可怕的存在能力。”
尊皇大巫師的言下之意,已經十分的清楚了。
他在敲打王亞,也是讓他不要過于自滿,失去本心。
真實的戰場,戰爭,要比今日的考核更加困難,充滿著生死危機,還需要繼續勉勵。
王亞本就沒有自滿之心,他腦海里在思考關于艾希大巫師的事情,以及對于這次考核戰爭的復盤;沒有絕對完美的戰斗,對于各種巫術,手段的運用,時機的把握都很重要;他準備比以一次次戰斗的敵人為養分,來完善自我的巫師道路,提升自身一些隱性方面的戰力。
過去戰斗的敵人,本質上來說,無法與緋紅學會的大巫師相比;身處的地域,環境,底蘊知識都會決定戰力的層次不齊。
王亞收獲很多,并對自我戰力,實力有著清楚的認知,隱約把握住了未來該如何走下去;身上戰斗中存在的一些漏洞,缺點,都要著力去解決。
尊皇大巫師看著王亞氣息的平穩,眼中閃過滿意之色。
當下的王亞,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適配他腦海當中所選擇的目標;真正能代表著緋紅學會,去參加群星斗戰會的緋紅圣子。
戰斗經驗方面欠缺了一點,其他方面,虛幻,現實,體魄.都成為他腦海當中的第一人,過去還沒有遇到比王亞更出色的巫師,想來,未來會有可能,但他又覺得不大可能。
世界瞬息萬變,緣分一說,當真是妙不可言。
當然,如果能是他的傳承弟子,那就更好了。
可惜,也只能是他腦海里面閃過的一個念頭。
‘不驕不躁,依舊保持著本心,巫師道路的潛力極大,成為我的弟子,倒是我高攀了。’
尊皇大巫師咳嗽了一聲,“你已經足夠完美了,我沒什么可以交給你的,以后,可以時常來尊皇之柱,一起交流討論,關于巫師道路上的難點。”
“身為輝月層次極限的生命,在突破輝月層次,相關的知識難點經驗,我還是有的。”尊皇大巫師似乎找到一些底氣支持,不由得將脊背挺直了些許,蒼老的面容上掛著笑容。
王亞神情古怪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另外,關于里世界,你的分體所進入的灰白禁地.如果還能有聯系.”
“沒問題的,尊皇巫師大人,會通知您一同研究。”
王亞眉頭一挑,嘴角含笑說道:“畢竟,您可是對我有知遇之恩的大巫師。”
尊皇大巫師再度咳嗽了一聲,“好了,這是你需要的尊皇傳承,至于澤淵大巫師那邊的傳承,我抽空給你拿回來,現在他應該在發脾氣,倒是不太好方便,最遲半年左右。“
“一頭小心眼,脾氣不怎么好的大蜥蜴,最好是折騰著,讓銀海大巫師發飆,哈哈哈.”
*
*
*
——銀海之境
嘩啦!
平靜的如同鏡子,水晶縈繞一般的海面,此刻泛起了大量的波濤,一浪接著一浪,輕易便將海面下的諸多海獸超凡生物,給裹挾著沖上了天空,又在可怕壓力的作用下,化作了齏粉。
天空似乎下起了血雨,還有海獸超凡生物的尸骸碎塊,無比壯觀,幾乎覆蓋了肉眼能夠看到的視界一切。
血腥氣味彌漫,仿佛要染紅這方世界。
吼!
古老的帶著憤怒的吼聲,從海面之下不斷傳遞,將海水震蕩的沸騰起來,黑色的黃色的污水不斷翻涌,上涌;海床裂開了大縫隙,仿佛是吞噬世界的深淵,大量的海水倒灌,隱約能看到其中黑暗陰影中,出現的龐大肢體輪廓。
緋紅色的瞳孔,睜開了,何其可怕,何其古老,仿佛歷經了百萬歲月,那種威勢足以將正式巫師層次的生命,虛幻三體震懾的破碎,隕落。
“該死的,我居然輸了,輸給一個后輩,還硬生生被人用拳頭給打死了,真是丟臉啊。”
再渾厚的聲音,也無法在如此深度的海洋,海床處傳遞出聲音;偏偏的確是有聲音出現,實則是某種意識,信息素的影響,使得聲音與澤淵大巫師沒有區別。
“我不服,我的繁星生命層次,沒有這么弱小,我應該會更強大,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輸”
轟!
海床上的泥沙融入海水當中,在深埋的龐大身軀,顫動,移動的時候,海床幾乎快要崩裂,原本生活在附近的一些超凡生物族群,在感受到氣息那一刻,直接被致死性所影響,成為了冰冷的尸體。
更遠區域的超凡生物,也在自發的遠離,除了感受到生死之間的危機外,還有所處環境的覆沒;這是天資,前所未有的天災,再不離開,都會死在天災當中。
本質上,也只是死命深淵毒龍本體,也就是澤淵大巫師的一個翻身,站起來而已,甚至雙足都沒有完全站立起來,頭顱依舊埋著。
“澤淵,你抽什么風,難道要你一份古老之血,你就不爽成這樣?不想待了可以滾出我的銀海之境。”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銀海之境,白發如瀑,衣決飄飄,厚重的巫師袍在她身上穿著,顯得無比飄逸;纖細的雙腿并攏,水晶靴子透明可見其中足甲顏色。
銀海大巫師從虛無當中走了出來,緩緩飄落而下,一切掀起的波濤洶涌,在她的面前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迅速的平復下來。
嗤嗤!
水晶靴子落在恢復平靜的銀海鏡面上,產生細小的漣漪,接著不斷擴散開來,
海面之下的波濤洶涌,也在不斷平復,似乎澤淵大巫師的力量被壓制了。銀海大巫師美眸冰冷,俯瞰著海面之下,似乎透過無盡的海水深度,以及大量的污水泥沙,在海床之下,與那頭可怕的猙獰巨物,對視在了一起。
明明雙方是何等的不對等,一方渺小如同螻蟻,一方可以吞噬山岳,破滅世界核心,翅膀掀起狂風,形成天災在此刻,死命深淵毒龍卻被壓制了,銀海大巫師的目光很冰冷,很可怕,以至于澤淵大巫師沒有一句話反駁,默默的將氣息收斂回去。
“誤會,一場大大的誤會,銀海巫師,你不要生氣,我們可都是同一個巫師勢力的,要以和為貴。”
澤淵大巫師的聲音帶著幾分討好和諂媚,與之前的樣子,乃至于過去給緋紅學會諸多巫師的形象,都大不相同。
如果這般表現,傳到外界去,不知道多少低階巫師,中階巫師都會瞪大眼睛,直接石化。
“出了一點小問題,我體內的古老之血暴動了,多虧了銀海大巫師你及時趕回來,控制銀海之境,氣息壓制下,我的古老之血暴動才平復下去。”
澤淵大巫師幾乎沒有思考就回答了出來,意識傳達信息話語聲音很快。
“這是最后一次血脈暴動了,毒龍的殘余血脈信息,我快要完全剝離,將所有力量歸于我自身掌控。”
“銀海之境依舊對我有較大的幫助,日后不會再有這般情況產生,銀海大巫師,還希望稍微理解一下。”
身在對方的地盤,澤淵大巫師也是有求于銀海大巫師,無奈只能服軟,妥協。
澤淵大巫師說道:“我可以做個保證,日后定然不會再發生這等事情,就當我再欠銀海大巫師您一個人情。”
當下,貌似也是他自身不占理,真要是深究起來,那就麻煩了,可能惹上的不僅僅是一個銀海大巫師,還有同為三柱之一的尊皇大巫師。
一想到兩個兇神惡煞的家伙,天天找上自己,針對自己,自己又打不過,只能無奈,無力的承受.那樣的日子與生活,可真就是糟糕透了。
澤淵大巫師可不想遭遇那等局面。
銀海大巫師面無表情的看著海面之下,沉默了大約半分鐘后,轉身走入虛空當中,消失不見。
算是同意了。
澤淵大巫師見此情形,也是松了一口氣。
“尊皇那個老東西,一定是在算計我,虧了虧了,虧大發了,什么東西都沒得到,還要把自己的傳承送出去,還要被人毆打至死。”
“我澤淵,活了這么長歲月,就沒有遭遇過這么大的委屈。”
澤淵大巫師內心里還是認可了王亞,要比自身過去歲月時更強大;唯獨對尊皇大巫師,依舊有怨念。
“要不是老子打不過你這個老東西.”
海水逐漸翻涌,泥沙淹沒了一切,也將深淵裂縫覆蓋遮掩,緋紅色的龍瞳帶著不爽與不滿,最終沒入在黑暗當中。
——尊皇之柱
尊皇大巫師坐在宏偉宮殿大堂內的座椅上,背靠著椅背,雙手放在扶手上,睜開了一直閉上的雙眼。
紅色與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還算你識相,澤淵,就先讓你好好琢磨個半年.讓我看看,下一個該選誰,是九天,還是離日.不在緋紅學會的,倒是不好操作。”
“罷了,考核一戰,魘夢巫師應該有所收獲,加上我的尊皇傳承,應該會迎來一些轉變;緋紅之靈傳遞過來的信息,魘夢巫師時常在圖書館里觀看超凡知識。”
尊皇大巫師忽然愣了一下,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目光朝著一處方向凝視而去,似乎透過了墻壁與空間與距離的限制,看到了鎖定著的目標。
那是一個看上去無比粗狂,野蠻的男人,身材高大,黑色長發飄揚著,黃色巫師長袍,附著大量的泥土,看上去很是沉重,在空域當中一步步行走著,沒有動用飛行巫術,但卻是能行走于虛空。
一雙眼眸,如同太陽一般,看著尊皇之柱的位置,并一步步丈量般行走,攜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似乎前方有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攔他的腳步,進行的方向。
正是黑心巫師曾經見過面的戊土巫師。
他被黑心巫師所說的魘夢巫師,引起了興趣,升騰起了戰意,并從人祖之柱當中走了出來,要找到魘夢巫師,與之戰斗,若是能撕碎對面,那就更好不過了。
熾熱光芒的雙眸中,看不到任何人性情緒的波動,只有本能的獸性,瘋狂,以及沖天的戰意。
且這股戰意,還隨著行進途中,不斷的增加。
很詭異,也很震驚在遠處觀看的諸多巫師。
他們都發現了戊土巫師的存在,發現了他的異樣。
并無比震驚的在討論。
“他又出來了,戊土巫師,這個怪物,誰把他放出來的,他不是已經陷入沉睡了么,在人祖之柱內,由人祖巫師大人親自封印鎮守。”
“災星,這個災星又出世,瘋狂尋找巫師戰斗,就是一頭沒有理性理智的野獸。交戰過邪心巫師,魔魂巫師.接下來又該輪到誰,他又找打了哪個目標。”
“緋紅學會內部,還有哪些強大的巫師,能夠引起戊土巫師的在意。這個怪物可是只與單一目標,交戰一次,從沒有第二次的道理。”
不僅僅是這些中高階巫師的數量,越來越多,圍觀過來,曾經與戊土巫師交戰過的一些存在,都察覺到了異樣,聽到了消息,將目光意識投注過來。
戊土巫師一舉一動,似乎都影響到了大半個緋紅學會。
實在是他曾經做出的舉動,太過于驚世駭俗,眾人也都知道他的目的,他本質是什么,是一個純粹的戰斗瘋子,也少有人會去打交道。
戊土巫師甚至大有成為一個年輕巫師當中的禁忌的意思。
戊土巫師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在用腳步行走的方式,在空域當中一步步踩踏而過。
不過這里的不快,僅僅是與凡人的眼界對比。
以凡人視角來看,戊土巫師的速度,幾乎達到了瞬移的地步,即便是瞬移的距離并不遠。
“等等.他要去的位置方向,好像是尊皇之柱的所在地,戊土巫師他要干什么,難不成想要去挑戰尊皇大巫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