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方山頭上的武田正信看到砦子被攻破,立刻派出使番讓山本信勝停止追擊,就算武田正信再怎么自大,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狂妄,三千兵力的損失也會影響到他的大局。
被擊敗的本愿寺守軍一路潰逃,在出了谷口的道路兩邊就埋伏著一直兵馬,他們等到敗兵跑完之后也沒見敵軍出來追擊,最后也只能在請示本陣之后就撤軍了。
武田正信在派出忍者和偵番雙重偵查后,才派出村上隆作為先鋒軍,帶領五千兵勢出擊,武田正信帶領三萬大軍居中,還有八千大軍守衛輜重。
一日后,雙方在小袋相遇,本愿寺本陣立于鞍獄山西邊山頭,武田軍本陣立于鞍獄山東邊山頭。
這一天是十月九日的上午,大霧變得稀薄,不過寒風凜冽,武田正信只能待在火爐旁邊,周邊已經用布圍起了兩層。
武田正信咳嗽兩聲,問道:“敵軍出動了多少人?”
原田正行回道:“主公大人,敵軍分了四個方向,一支五千人的別動隊正在渡河,旗號是本愿寺,左邊軍陣是越前朝倉家的旗號,一萬人,右軍兩個旗號,根來眾和雜賀眾,八千人。中軍下間氏父子旗號,三萬人!”
武田正信走到圍帳缺口處,冷風吹過讓他直打哆嗦,他已經沒法上陣了,手中的兩把武士刀只留下了一把,另一把交給了村上隆。
今日村上隆作為中軍主將帶領一萬五千武田軍對陣下間氏父子的三萬人,山本信勝帶領五千武田軍列陣與越前軍相對,橫山信虎和中村信友各領三千武田軍與根來眾和雜賀眾對陣。
作為武田家僅存的兩名重臣,高山宗賴留在越中,小笠原時長則留在河北郡統領,小笠原時長在森下鄉召集河北郡四千兵力,就在沙野川邊上列陣。
武田正信看著下方,說道:“讓村上隆派出幾個備隊,試探一下本愿寺的戰力。”
一名使番立刻騎上戰馬,奔赴村上隆的軍陣,他跑到村上隆面前道:“村上大人,主公有令,派遣幾個備隊試探敵軍戰力!”
村上隆一揮手,使番告退,他說道:“大久保平介,土橋弘正,你們二人出擊!”
位于村上隆身后的兩名武將應了一聲,隨后拍馬跑向自己的軍陣,呼喝手下出擊。
武田軍出動四個槍足輕備隊緩緩走出中軍軍陣。
統領本愿寺中軍的是下間仲孝,下間賴照如今陪伴在顯如主持身邊。
下間仲孝說道:“下間里助,讓鐵炮隊準備,鐵炮隊射擊完后,出動三千兵馬追擊!”
武田軍的足輕大將在隊列里的第二排指揮,他大聲呼喊,命令各個足輕組頭管理好自己的足輕組,不要打亂了陣型,走的歪歪曲曲。
他們進入本愿寺軍陣四十步的時候,本愿寺的鐵炮隊就開始射擊,這是雜賀眾提供的中銃,數量剛好一個備隊。
一輪槍聲之后,走在前排的足輕們倒下近百人,足輕大將立刻呼喊后邊的足輕頂上去,補足位置,至于受傷的足輕會被后一列的足輕脫下去,戰死的足輕會有人收取他的兵牌。
武田軍的軍陣依舊保持著速度,進入三十步后,本愿寺再度射擊一輪鐵炮,這一輪,四個槍足輕備隊傷亡又是百余人,一名足輕組頭被流彈打死,他的足輕組沒有組頭的命令,一時間陷入混亂。
足輕大將發現了前排百人陣列的混亂,大喊道:“軍目付,速速穩定陣列!快!”
就在武田軍還在穩定前排的時候,本愿寺這邊的下間里助已經催促三千兵勢對武田軍發起進攻。
“進攻!”足輕大將呼喝一聲,已經稍稍穩定前排足輕立刻放平三間長槍,一排又一排沖上去和本愿寺出擊的部隊廝殺起來。
大久保平介身邊跟著自家的家臣和護衛,他已經殺入了本愿寺的軍陣,一些本愿寺的僧兵和國人眾的武士足輕發現了他這個穿著華麗鎧甲的武將。
不過大久保平介并沒有落入下風,本愿寺三千人超過一半是農兵,他們的軍陣已經被武田軍沖的七零八落,陷入混戰。
大久保平介殺死一名武士,大喊道:“我乃武田家侍大將大久保平介!”
他的聲音很洪亮,周圍上千人都聽到了大久保平介的聲音。
在后面看著戰況,暗暗有些心急的下間里助也聽到了大久保平介的聲音,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大久保平介也看了過來,兩人之間相差二十余步。
下間里助有些恐慌,連忙對身邊的僧兵說道:“快!瞄準敵方武田家的那個武將!”
他身邊的僧兵有幾個背了鐵炮,他們立刻拿下自己的鐵炮,裝填子彈。
下間里助看到大久保平介又靠近了他一些,急忙催促道:“快一點!敵將就要過來了!”
“哈,大人,鐵炮已經裝填完畢了!”
“快,瞄準射擊!”下間里助大喊道。
幾名僧兵抬起鐵炮,槍口隨著大久保平介的移動而移動。
下間里助看著越來越近的大久保平介,催促道:“還沒好嗎?”
“砰砰砰……”
鐵炮的聲音掩蓋了附近士兵們的吶喊聲,大久保平介身邊的幾名護衛被擊倒,一些護衛反應過來,大喊道:“保護大人,有鐵炮!”
大久保平介也被嚇了一聲冷汗,他朝著開槍的地方看去,看到了下間里助和他身邊正在填充的鐵炮僧兵。
大久保平介勃然大怒:“敵人在那!殺進去!”
“喔!”
隨著大久保平介的旗幟揮動,下間里助周邊的壓力驟增,下間里助里面下令部隊收縮向他靠攏。
在本愿寺本陣看著的下間仲孝看的頻頻皺眉,再這樣下去,三千兵勢只怕會崩盤,無奈之下,他只好命令部隊后撤。
下間里助聽到退兵的命令,啥也不管了,迅速撤退。
就在本愿寺下令前面的部隊后撤的時候,武田正信突然站起來揮動手中團扇:“騎兵出擊!大軍壓上!”